我的老公是奸雄+番外(62)

“二姐儿,这裙衫要换吗?”平梅一边替苏惠德剥菱角,一边伸手指了指苏惠德衣襟处沾着的红色花汁水。

“吃完再换吧。”苏阮轻叹出一口气,面露忧色。

“是。”平梅应声,将手里剥好的菱角递给早就眼巴巴看了半日的苏惠德。

吃完菱角,苏惠德不声不响的爬上架子床就去睡觉了,苏阮站在一旁,眉目紧蹙。

“二姐儿,四姐儿这样……”平梅给苏阮端了一碗茶水来,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此事怕是知道的人不多,莫声张。”

王姚玉将苏惠德藏在院子里头养了数年,小时如此是不谙世事,现下大了,怕是也难瞒住。

可那日里她瞧着在父亲的书房内四妹妹还好好的呀,平日里背书连个错字都没有,父亲还时常夸赞苏惠德聪慧。

抬手按住额角,苏阮突然转身对平梅道:“去将朱大夫唤来,就说四姐儿吃多了菱角身子不舒服。”

苏阮觉得此事朱大夫定然知情。

“是。”平梅应声,赶紧提着裙裾出了主屋,片刻后将朱大夫带了过来,与朱大夫一齐来的还有大夫人王姚玉。

因为二房一事,王姚玉一夜未歇,刚刚进到姚玉园里头便听到苏阮在四姐儿院子里头的事,便赶紧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母亲。”苏阮敛目,姿态恭顺的给王姚玉行了一礼。

王姚玉稳住身子,坐在架子床旁看了一眼那睡着的苏惠德。

“我来时四妹妹便在睡,听丫鬟说四妹妹昨日里吃多了我送的菱角身子不适,便赶紧让平梅去唤了朱大夫过来。”

苏阮放缓了几分声音,好似怕吵醒正在酣睡的苏惠德。

听到苏阮的话,王姚玉面色微缓,有些不快的看了一眼苏阮道:“菱角而已,哪个院子里头没有,你日后别送来了。”

“是。”苏阮垂着脑袋应了一声,平梅背身站在圆桌旁,偷摸摸的将那些新鲜的菱角壳子包进裙裾里。

“行了,没事就回去吧,近几日府里头不太平,少出来。”王姚玉帮苏惠德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又拿过一旁的罗扇替她扇风。

“是。”苏阮应了一声,带着平梅出了主屋。

“二姐儿……”平梅抱着怀里的菱角壳,紧跟在苏阮身后。

“嘘。”苏阮侧眸往一旁看了一眼,然后提着裙裾穿过垂花门,躲到了一旁的影壁处。

“咱们在这等着朱大夫出来。”看到平梅那一脸奇怪表情,苏阮解释道:“我觉得朱大夫定然知道些什么。”

“嗯。”冲着苏阮点了点头,平梅抱着裙裾里的菱角壳往影壁外探了探,正巧瞧见那朱大夫背着药箱出来,便赶紧上手把人给拉到了影壁处来。

朱大夫昨日忙了许久,今日面色还有些不好,瞧见苏阮,自然知道她要问什么,掩面就想逃走,被平梅硬生生的给扯住了腰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宗宗:软软别生气,你看我把茄子给你还回来了

苏二二:mmp

☆、53晋江文学城独发

一个粉油大影壁后, 苏阮侧身拦住朱大夫的路,面容微冷道:“朱大夫, 我知晓四妹妹一事, 你定然知情。”

朱大夫抓着手里的药箱,面色有些难看。

“朱大夫, 你也不必为难, 我只想知道四妹妹如此,已然多久了。”

朱大夫犹豫的看了苏阮一眼, 然后叹出一口气,背着药箱往一旁的粉垣洞窗处走了走道:“二姐儿过来, 我与你说。”

苏阮让平梅站在原处看着人, 便跟朱大夫走到了那粉垣洞窗处。

洞窗外种着一棵绿盛芭蕉, 枝叶繁茂,隐有细碎日光穿过宽大叶脉,自那处涌入粉垣回廊。

“我也是去年才知晓此事的, 四姐儿平日里瞧着没甚事,不过就是话少些, 也无甚大碍,直至大夫人看到她在花园子里头掏那瓣花粉蝶往嘴里头塞,这才觉出不对劲寻我去看。”

“可我瞧四妹妹背书背的极好。”便是那些曲曲折折, 极为生疏的句子都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

“所谓物极必反,四姐儿记性好,是聪慧过人,但换句话说, 四姐儿也就聪慧在此一处了,二姐儿您瞧,这聪慧劲都用到一处了,那平日里做事不就难免驽钝了嘛。”

朱大夫说的话很含蓄,但意思却很明白,苏惠德是个痴儿,但这痴儿不知为何却记性极好。

“你是说,四妹妹她……日后是好不了的?”苏阮沉默片刻后得出这一结论。

“娘胎里头带出来的病,好不了。”朱大夫摇头道。

苏阮沉闷下来,她捏着手里的绣帕,心口处隐隐有些不舒服。

“二姐儿,我先去了。”朱大夫见苏阮不说话,便试探性的开了口。

“嗯,劳烦朱大夫了。”苏阮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朱大夫。

朱大夫虽只三十出头,但医术却是很不错,不然也不会被养在苏府,专职给内宅里头的姑娘夫人看病。

“此事,希望朱大夫不要声张。”

“二姐儿放心,我不是那等嘴碎之人。”话罢,朱大夫便背着药箱走远了,平梅兜着一腰裙的菱角壳站到苏阮身旁。

“咱们去大姐那处坐坐。”苏阮侧眸看了一眼天色,声音细缓道:“把菱角壳扔那芭蕉树下头吧。”

“哎。”平梅应了一声,将菱角壳扔到芭蕉树下头,还用脚踩瓷实了。

苏惠苒的院子就在姚玉园旁边,苏阮绕了小路,从姚玉园的小门走了过去。

相较于姚玉园,苏惠苒的苒香阁便小上一些,院内种着夏木梨花,入目有两三间屋舍,看着空寂寂的没有人气。

“二姐儿,这院子里头怎么没人呢?”平梅跟在苏阮身后奇怪道。

苏阮摇了摇头道:“许久未来了,我也不知。”

话罢,苏阮提着裙裾走到主屋门前,小心翼翼的伸手推开了那扇半掩着的主屋大门。

主屋内有三间正房,绮窗皆未开,看着昏暗暗的透着股阴气。

“大姐?”苏阮探头,朝着主屋内走了一步。

主屋内无人应答,但却窸窸窣窣的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泣声。

“二姐儿。”听着那幽幽渺渺的哭声,平梅有些害怕的往苏阮身后缩了缩。

苏阮也有些害怕,但想着这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事,便大着胆子把主屋大门给尽数推开了,然后又让平梅去将那挂在月洞窗上的细薄纱给撩了起来。

日头透进来,昏暗的主屋内瞬时大亮,驱散了那股阴霾暗意,苏阮吐出一口气,牵着平梅的手往内室里去。

宽大的架子床上,鸳鸯色的细薄被褥拱起,那呜呜咽咽的哭声就是从里头传出来的。

苏阮低头看了一眼那摆在架子床边的一双绣鞋,让平梅搬了一张绣墩过来坐在了架子床旁。

“大姐?”苏阮伸手,试探性的拍了拍那团被褥。

被褥一抖,更加用力的裹紧了自己。

苏阮轻叹出一口气,让平梅去外头候着,然后起身替苏惠苒端了一碗茶水道:“大姐,起来吃口茶吧。”

被褥窸窸窣窣的动了半日,从里头伸出一只胳膊来。

苏阮将那碗茶放到苏惠苒的手上,就看她裹在被褥里吃茶,至始至终也不愿露脸。

拢着罗袖坐在绣墩上,苏阮看了一眼那被哭的湿漉漉的软枕,上头清晰的印出一张略微歪曲的人脸,一双眼,一只鼻,一张嘴,在青白色的软枕面上一眼了然。

“大姐,你这是怎么了?”苏阮犹豫片刻,终于是缓慢开了口。

苏惠苒抱着吃空的茶碗不说话,难堪的裹在被褥里搭拢着脑袋。

内室里沉静片刻,苏惠苒背着身子从被褥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苏阮。

苏阮伸手接过苏惠苒手里的东西,眸色轻动。

这把桃木梳苏阮是见过的,就是衍圣公托孔君平替苏惠苒带过来的那把。

“你瞧上头的字。”哭的久了,苏惠苒的嗓子有些哑。

苏阮垂眸,看着桃木梳上刻着的两句话,“与君初见,平安喜乐。”

“这两句话怎么了?”苏阮奇怪道。

“话是没什么,上头的字却是不好,”苏惠苒猛地一下将身上的被褥掀开,露出一双红肿眼眸道:“你瞧那‘君’字和‘平’字,不就是那孔君平嘛,再看那‘喜’,这不就是说这衍圣公欢喜那孔君平。”

“什么?”听到苏惠苒的话,苏阮好笑道:“大姐,这不过是凑了巧了吧,你定然是多想了,那衍圣公与孔君平乃同胞姊弟,怎么可能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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