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番外(164)

“君子以思患而预防之。”秦王不以为然,“若不扣押他家人,怕是他都不敢带兵攻楚。”

王翦心思缜密,有这样的君臣相得,乃是他之大幸、秦之大幸。

严江非常赞同他的观点,名将遇到名君的威力可不是加二,几是按次方来算,遇到秦王和王翦,也算是天意要一统六国。

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问起了建立吏部之事,可有眉目。

秦王点头,这事他已经和李斯王绾等重臣商议过了,他们都认为此义甚好,他已经决定在九卿之中,加一“吏曹”,而将原本的“宗正(管王室亲属)”与“奉常(管宗庙礼仪)”合并。

而以吏曹来主管大秦将来的任免、考试、升降、勋功、调动,而关于秦吏的培养学习计划,李斯和韩非已经在起草归纳,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至于吏一级的官员,目前要求考录者,暂定为“游徼,三老,有秩”之上,此三者为大乡主管,至于更下一级的“里正”“亭长”因为人手不足,暂时没法做要求,可以考虑花上五年十年做上考核体系,再动。

听他有条有理的分析,严江忍不住夸秦王的行动能力特别强,觉得可以的事情就是说干就干,也是很厉害了。

秦王甚是满意,与他耳鬓厮磨一番后,坐在一边开始批改奏书,感觉今天的奏书都充满了力量。

江山美人,尽在手中。

果是天命之人。

如果不是秦王在改完奏书后过来拉人,想让阿江靠在自己怀里而不是老虎怀里,结果被花花爬起来一头拱翻,那么这一天几乎就可以说是秦王过得最完美的一天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严江拦了又拦,才没让秦王下令把这老虎抓起来剥皮,他不但签下了数十个不平等条约,还答应要给王上一份满意的新年礼物,这才保住了虎命。

正好他收到了楚国所制的九色漆,于是在调试了颜色后,给秦王画了一张很含蓄的夏夜流萤图,本想配上一句“既见明月,难许萤火”,但秦王觉得自己不应该和谁谁比。

于是严江把“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诗,提在了图上。

反正这是首无名诗,用起来负担不大。

秦王拿到这张图后,视若珍宝,挂在书房的第一天,就至少招见了二十几位大臣。

……“这画啊,严子所赠!”

……“其色世间绝无,世上唯一人能绘。”

……“自是奇珍。”

……

大臣们也纷纷恭喜王上得获珍宝,然后又盛赞了下严子的文采。

不到一天,严子与大王的事情,便传得咸阳皆知。

陛下还专门早点睡了换号,听到都是盛赞王上得一仙人后,满意地上秦王之身,让太厨给花花送上活羊一只,算是对上次扯它虎须碰瓷,换来阿江美图诺言的回报。

三方都很满意。

第141章 三观

高层的动荡并没有影响基层的生活, 关中百姓依然在为小麦的秋种忙碌着。

一些干旱贫瘠的下等田里种着豆子,它们大部分的已经被收割完毕, 只剩下一些孩童在菽田里徘徊,试图找到遗落在地里的豆荚——他们可以拿回家放在炉边烤熟, 做为零嘴儿。

还有人拿着晒好的豆子去了新建的油坊,少府新的油坊里可以用一斤豆换一两油, 剩下的豆粕卖给少府油坊也可以抵税。

豆油这种新奇的事物飞快占据了咸阳上层人物的餐桌,让贱价的菽豆一路看涨,曾经有心机的庶民试图用豆泡水多换些油,结果是被送去修水渠。

虽然现代社会对油避之不及,可他却是生命的必须品,这种新生的豆油价值不只在调整饮食结构, 还可以让普通人多一个收入进项, 把富人的余粮调动出来, 优化社会资源, 使得这普通的豆子有了有了推动经济的强大能力,能让普通人生活得更好。

“麦和豆今年的播种面积都增大的厉害, 豆子不占上田, 就是给冶粟内史添了不少麻烦。”相里云带着严江走在渭北河岸的大片麦田里, “以前都种粟米, 均输只一种,如今有豆有麦, 收赋便恼人得紧。”

“他们会习惯的, ”严江微微一笑, “豆浆豆腐都做出来了吧?”

豆子对水和肥的要求不高,唯一的麻烦就是不好消化,煮得熟透太废柴禾——哪怕在现代社会,电压锅都对“豆蹄筋”划出了了最高的独立档位,可想而知它的厉害。

要是吃下一碗没熟透的豆饭,那这人至少半天都得是废的。

“做出来了,”相里云傲然一笑,“都不是多难的东西,只是这些也都是富人的吃食。”

普通人哪吃到这些。

严江微笑道:“少府的磨坊开了多少家了?”

这几年,少府对开磨坊和出售农具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水边的磨坊,投入低产出高,为国增加了大笔收入,而在秦王连灭四国后,他们已经准备把磨坊开到赵燕韩魏之地里,只是那边的小麦种植还没有蔓延过去,但这阻止不了他们,尤其是各地郡守们,已经开始准备在自己的辖地引入种植冬小麦了。

相里云报了一个四位数,得到严江夸赞,两人又走过一处堆肥之地,做为咸阳的三埔之地,关中对堆肥之技推广的最是厉害,这几年又有郑国渠相助,关中爆发的粮食有力支持了强秦开拓疆土。

“快要征兵了,这边的牲口够用吗?”严江看着不远处一牛耕的妇人,皱眉问道。

“至少关中够用,”说到这,相里云轻嘶了一声,“你都不知道,那个张良……”

“张良怎么?”严江好奇地问。

“你推荐他开辟商路,倒真是有眼光,”相里云有些吃味地夸起那少年,“他也是能说会道的,不但拉起了队伍,还在南郡和北地都有了大批人手,今年关中的牛马,有一半都是他供来的,南郡越人的茶叶产量日增,供应关中,因为这事,乌氏兄弟找我闹呢。”

财帛动人心,这南北商路的开通,不但有诸多上层贵族盯着,也有六国与南北两地异族的阻碍,在这么巨大的压力里,那名为张良的少年却游刃有余,一两年的时间,就打开了两边局面,如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贵族富户参与其中,如蜀中的巴寡妇,魏地卓氏,韩地白氏。

严江轻笑出声,这当然没问题,这可是张良啊,年少周游六国故地,可以跑到南朝鲜打个来回,更能差点要了秦王的命且顺利逃跑的张良啊,匈奴与南郡越人的一点麻烦,对他来说都只是成长路上的磨砺而已。

“他怎么拿下越人的?”严江又问。

“南郡黔中郡皆多山少田,湿热厉瘴盛行,却是天然的产茶之所,”相里云轻蔑道,“越人缺粟少盐,明明可以一袋粟换一袋茶,他偏偏提价三袋,弄得诸多茶商没钱赚,若不是有你做靠山,早被撕得渣都不剩了。”

严子虽然不入朝为官,但他在秦王心中的地位,大家都心照不宣的。

是这个理,严江想着后世按一两茶至少换十斤米时代,笑了笑:“那南北商路可有了?”

“自是有了,南郡称为茶道,北地称为马道,可供骡马通行,沿途亦有不少小村聚集。”相里云身为少府官员,对这些如数家珍,“待他功成,至少可升个太仆治下骡马官吏做做。”

严江微微一笑:“他的功,可不在这茶马道上。”

相里云一愣,迷惑。

严江轻笑道:“他的心不止这些。”

只要张良心中还有大志,便不会只是大南北两地做生意,两边的虚实情报,才是他最该了解,并想立功的,大秦这条船,上来了,可没那么容易下去。

思及此,他心情超好,撸着花花继续去找楚里的漆匠。

他这些天在这些漆匠处收获很大,楚地喜欢一切美丽的东西,所以对矿石颜料的开发非常熟练,不但有石青、石绿、朱砂、雄黄这些矿石颜料,还有黄土、白垩、赭石、贝壳这些土质颜料,够他用来绘画了。

相里云就没去了,漆有毒,漆匠大多生有漆疮,非常可怕,严江去给他们送了些肥皂和清热解毒的草药,讨论了通风对刷漆的重要性,便离开了。

漆虽然有毒,但它太重要了,没有替代的东西,便阻止不了买卖与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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