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番外(142)

两人客气了数句,严江问及攻城之进度,王贲便显了怒色。

一个时辰前,他命人前去城中劝降,告诉魏王,秦王已经说了,只要如他韩王那样降秦,便保留魏国宗庙社稷与周天子所赐候爵之位,结果魏王居然杀了使者,表示要与大梁共存亡。

这种简直是赤裸的挑衅。

王贲接了严江入营,便与父亲商量,两人准备令军士试探性地攻城,以示秦军并非说着玩玩。

于是严江便看到一场正式的攻城战。

秦军以云梯、投石车攻城,对面魏军的投石车居高临下,射得更远,但秦军悍不畏死,投着箭雨石林直冲城下,立起云梯攀爬,而对面墙上一锅锅热水滚滚而下,秦军将士被烫地惨叫着滚落云梯,少了的一两个冲上城头者,亦被城上将士击杀。

但王家父子面色不变,只是将手中士卒分为数波,轮流冲杀。

不过半个时辰,但有数百将士的尸体陈于城下,城上的魏卒,亦有了不少伤亡。

纵然看惯了战斗场面,严江也忍不住微微皱眉:“强攻不可为,不如再议攻城之计。”

王翦终于将目光给了这位秦国次卿,大有深意地道:“听闻是次卿上书王上,要王上仁义而行,不以水淹之计,可真?”

从秦王说水灌大梁这事要严江到了再议,王翦就知道这事与严江脱不了干系,这才是他对严江心中有气的原因,你一句枕头风吹晕大王,自然是爽了,可是要给出的却是他手下儿郎的性命。

严江大方承认:“不错。”

“妇人之仁!”王翦怒道,“此计关系秦国安危,岂能以仁德而论之?”

“自是要如此论之。”严江温和道,“毕竟这大梁,也将是王上子民。”

王贲见局面有些僵硬,立即打岔道:“那不知次卿有何妙计?”

“王上将至,此计到时便知。”严江心说我现在还没调炸药亦没去埋火药,当然没办法。

“次卿可是要以天罚之法?”王翦语带讽刺,冷冷道,“不如给我父子一显仙法,也好状我儿郎们士气。”

“仙法岂是尔等凡人可见。”严江神色很淡定,但话语却是一点不软。

“那要谁才见得!?”王翦冷笑道,“还是这口舌之术,便是你之仙法?”

严江看他一眼,平静道:“只有王上前来,以仁善之心,应天之意,神授君权,亲自相请,本尊方能施展此术,以助秦得天下!”

董仲舒不是靠着天人感应说皇帝是上天选的么,这些理论,能比得上他亲显神意,示意天选么?

这牛吹得太大,王翦一时竟被气笑了:“好好,王上圣驾已至荥阳,行船明日便至,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天授意,破了这大梁城!”

第122章 天命

秦王政十四年, 注定风起云涌的一年。

若说前一年灭赵,是秦赵死仇, 诸国虽惊,但亦在意料之中, 次年灭燕,是因荆轲刺秦, 秦王报复寻仇,亦说得过去,但接下来的秦军围困大梁,便有如在诸国权贵心中倒下一桶冰水,在这盛夏时节中瑟瑟发抖。

魏国是诸国中最顺秦意的国家,秦国打一次便交一次地, 前不久, 秦王只是路过, 魏王便给了丽邑之地做为礼物, 这样听话的友国都打,秦王政是真欲一统天下么?

他吃得消么?

虽被围困, 但平日里亦有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入大梁城中, 当知晓秦王政欲亲临的魏地, 甚至秦军以于上游围坝开渠, 水灭大梁后,魏国高层, 皆尽惶然。

秦王船驾顺渭水而下。

除去带来大量粮食, 还带了秦墨与一些小小的材料。

一船船纯度极高的芒硝被民夫们搬上独轮小车, 和运粮的军队一起,送至秦军大营。

秦军最近只是每日试探性地进攻一下,其它时间,都在修房子——他们在为秦王修行宫,不过十来日,一座有前院后院,要道固守得密不通风的行宫,就已经坐落在大梁城外的无名山上,可以俯瞰整个大梁。

王翦父子这几日还如前些日子,一人黑脸一人白脸,在严江面前一唱一合,意图让严江消停下来,不要再吹枕头风——你一文臣,打仗的事情,少掺合。

严江倒是很淡然,随口应付过去。

他没生气,甚至他明白,王翦对他的厌恶也是装的,这老狐狸有着超级恐怖的政治直觉,在立下两国之大功后,不愿意和自己这种秦王近臣保持良好关系,以免得惹得君王猜忌。

所以严江懒得理他们,只是要来一处甚大的宅院,收集材料,开始做一些危险系数很大的功作。

芒硝是韩侯旧贵们在羌地盐池所捞,听说他们已经在靠近临洮的地方兴建了一座城,名为韩阳,周围羌地异族皆愿意前来以畜生交换糖酒器物,韩侯安准备向西方重山峻岭发展,重立社稷。

有材料,一切都好说,严江花了几天时间,做了十几火药包,引线用硝酸钾,这些都不难。

难就难在,要怎么做得像是一场天意。

大梁城是土墙,但不要以为土墙就好欺负,在战国时代,城墙关系到的一国安危,所以这种土墙的土是煅烧过后,加入各种秘方,建设标准是用力一刀最多插半寸进去,达不到标准的,工头通常就会有生命危险,甚至秦国还引入了分段承包的责任制度,以后如果负责修的那段出了质量问题,是会被拉去入刑的。

而严江并不精通爆破,所以他的目标放在了城门上。

只要能炸开一道城门,剩下的一切王翦等人就可以负责的很好,而且城门下圆拱就算炸塌了,也会是一个很低的出口,大大降低冲刺难度。

计划通。

严江忙了一天,见天色将晚,一把捞起已经看了半天的陛下,正准备出门去勘察地形时,就听院外一阵喧嚣。

魏王闻秦王将至,他献上了珍宝美人,希望强秦高抬贵手。

于是很多士卒想去见见美人,所以喧嚣。

“魏王先前斩杀使者,如此强硬,为何突然间就想要求合了?”严江顺手撩了一把陛下,好奇地和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士卒一起去看美人。

美人们是从城墙上的吊篮中出来,鬓发有些散乱,但一个个却都如花似玉,长得甚是美丽,她们带着魏王的国书前来,只是天色已暗,看不太清。

严江仗着身份,去了王贲给她们安排的大营围观。

十位佳丽五男五女,分了营帐,外围有重兵看守——在秦王的命令没有下来之前,他们的处置权是秦王的,没人有资格触碰。

严江靠近在十米范围内时,这些火把下的美人便清晰起来,严江戳着问陛下这几位谁美。

陛下非常肯定地表示:卿美!此等俗物,如何能与卿相提!

严江看他一眼,微笑着调戏道:“当年邹忌曾言: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不知陛下你是私我、畏我、还是有求与我何者呢?”

陛下泰然自若地表示:自然是三者皆有,私卿、畏卿、求于卿。

这回答面皮太厚些,大梁城墙亦不及也,严江被猛然返调回去,才发现自己居然说不过一只鸟,一时竟有些无言。

正说时,只见其中一人靠得近了些,火光明媚,映出那人倾城之貌。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流盻发姿媚,言笑吐芬芳。

若只是美貌倾城,严江亦见得多了,但那眉宇之间的凛冽锐气,倨傲出尘,却是普通美人无论如何也无法相提的。

严江忍不住赞道:“似你这等美人,魏王竟亦舍得放手。”

那美人回眸看他,眼波流转,甚如暖日触心,仿佛在询问你是谁。

“我是……”严江还没有说话,陛下已经愤怒地一爪踢在他颈侧,示意自己还在呢,让他不得不低声对陛下说别激动啊,我只是在帮你把关呢。

“在下寻鱼,见过严次卿。”那美人声音略低,却甚是沙哑撩人。

好吧,严江摸了一把冷气四溢的猫头鹰,带着它,很少有人不认识自己。

月色甚好,严江抱着猫头赢与这名叫寻鱼的美人攀谈起来。

对方自称是的魏王家臣,深受王恩,自愿前来化解两国干戈,他谈吐清晰,姿态优雅,还有非常不错的学识,对诗、经、法、儒皆有深研究,听得严江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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