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番外(137)

宋国君主大约是得了老年痴呆的病症——觉得可以玩一把大的,于是他自称天子不说,还大兴兵“东败齐,取五城;南败楚,取地三百里;西败魏军”,向六国宣战。

齐国连合大家,一口气吃了宋国,占了宋地,沛县自此归了齐国。

但这痴呆仿佛会传染一样,齐王占了宋地后,也学着宋王一样发了疯,四面宣战灭燕攻赵伐魏,若来了诸国连军攻齐,齐国也瞬间GG。

于是沛县就归了楚国,齐国后来虽然成功复国,但就此悟了佛了,不占地不出兵,乖巧地宛如兔子,而诸国被秦国打得嗷嗷叫时,还在一边鼓掌,楚魏被秦国欺负的哭,一时也没空咬兔子,是以,靠着齐国的沛县,也就此安稳了数十年,无兵无灾。

这小县民风淳朴,土地肥沃,靠着淮河支流,河运发达,人来人往间,宛如世外桃园。

严江走了一会,发现刘季居然还跟着他,于是问他还有什么事?

刘季厚着脸皮,问我跟你那么久,是否该有些酬劳呢,毕竟我出门混那么久,空手回乡,也是很没有面子的。

严江想了想,拿了几块红糖,做为他的酬劳。

刘季欣喜之余,喝水不忘挖井人,赞道:“先生,您虽狠辣了些,但真是个好人。”

严江猛然收好人卡一张,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哦,那你这是,舍不得我了?”

刘季立刻道:“我离家甚久,想念父母的紧,先去见了二老再说罢,告辞!”

说完,他立刻走了,还走得非常快。

严江轻哼一声,抬头看一处书院,上书《马氏书院》,一时好奇,便走了进去。

讲学者一位迟暮老人,他眉毛洁白,垂出长长一条,满脸皱纹,目光却满是清澈,正教导着一群总角童子,讲的是开蒙之学,吐词清晰,思维敏捷,趣味横生,让严江不自觉听得入了迷。

听了好一会,那老人终是有些累了,放课让童子们回家。

小孩子们欢呼一声,各自散了。

那老人这才抬头看他:“这位客人,甚是面生啊。”

“在下严江,初来沛县,一时误入书院,听得入迷,还望先生勿要怪罪。”严江对有智慧的人总是礼貌周道的。

“喜学之人,何来怪罪,”老人眉目慈祥,笑了笑,“老夫马维,在此地教书久矣,阁下气度不凡,不如入院一聚?”

“那便叨扰了。”严江笑道。

于是入后院,坐树下,马维老人拿起碗,又拿出一片茶叶,取清水而泡,加入了糖水,置于案前。

严江微微挑眉:“冷水泡茶?”

“阁下果然见识非凡,”马维拈须笑道,“此物乃吾徒从楚国寻来,说是奇物,老夫嫌得烧水麻烦,便在水凉后泡之,亦别有风味。”

有糖有茶,光这一点就不是普通的老夫子了好吧?

冷水泡茶很花时间,严江没有急于喝,而是和这位老夫子聊起了这沛县的历史时光,和各种典故,颇有相谈甚欢之意。

老头也说他近年收到秦国严子之书,对其中道理甚是入迷,很多问题想要讨教一二。

两人都是博学广闻之人,一时聊便不知时辰,茶泡浓了都未喝下去。

直到天色甚晚,严江正想告辞,便见一青年推门疾步而来:“先生,绾弟说你染了风寒,这晚风夜凉,你怎还在外处?”

严江转头一眼,便见那青年修眉凤目,文雅如修竹,只是静立着,便有渊渟岳峙之感。

马夫子对严江笑道,笑道:“让阁下见笑了,这是吾徒萧何,素爱管老夫闲事。”

严江不由多看了这夫子几眼,赞道:“得育如此良才,先生大才也。”

正在这时,又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老头儿,听说你病了,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

走入院门的刘季声音猛然卡住,但张开的嘴,却闭不上去,仿佛被严子扼住了喉咙。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严江微笑着看了一眼刘季,再看马维的目光里便加了惊叹:“这,先生真是育才有方啊!”

马夫子微笑着接下对方的赞美:“严子过奖,老夫久居沛县,无事之余,不如何收束脩,启蒙的弟子便有些多了。”

严江轻嘶了一声。

历史书上说萧何曹参刘邦关系甚好,不会就是从这开始的吧?

这老头,教育水平好像真有点高啊。

第118章 有约

了解了严江来意后, 刘季放下了礼物,找个借口就飞快跑了, 还带走了萧何,说改日再来找老头叙旧。

因为对马先生甚是好奇, 严江在沛县住了下来。

马维的书院甚大,有不少藏书, 旧书不少,但更多的书却是纸制的新书,内容五花八门,从黄老到儒家,从法家到纵横,简直应有尽有。

这时的纸制书并没有装订, 而是直接一张长卷盘起, 再收入绳收扎之, 方便携带。

马维摸着胡须, 说这些书都是他那些弟子去秦国咸阳时,在那边学宫拓印而来, 大赞严子制纸之术的恩泽天下, 若不是他年老体虚, 受不得奔波, 一定会亲至咸阳,见见这“新稷下”的风采。

严江则是一串的不敢当不敢当, 说和齐国稷下学宫相比, 咸阳学宫无论历史还是的名声都差的太远了些。

马维则说兴衰起灭, 枯荣传承皆是天理循环,稷下学宫老去,则正是咸阳以老替新之机。

两人相视一笑,严江则悠然问:“那先生如何看老新相替,而有为新叶添水培土之意?”

你觉得秦国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考察一下啊。

马维摸着淡然一笑:“老叶将去,化为新泥,只是秦之道甚严,这天下之士子如水,且看秦之水德,如何御之了。”

我老就这两年,不折腾了,但我的弟子说不准,你家以后什么打算,说说呗。

“百闻不如一见,隔岸观水,终不如亲身一探。”严江淡淡道。

我说再多亦然无用,你去看看不就知了?

“沛县故地,故土难离,再有老夫当年亦闻魏攻管之事,还是的苟安一地,尽余之身,岂不好?”

沛县是楚国的,去秦国家人安全没保障啊!当年的魏无忌攻秦国管城,管城主的老父亲正好是魏国人,魏无忌一知此事,立刻去抓人家老父亲,老父亲为了不拖累儿子,自刎在魏无忌门口——我可不想将来徒弟给了你,然后自己就去死啊。你看我现在苟着不好么?

严江闻言一笑:“若因此事而忧,那大可不必,不过三五年罢了,江自等得。”

马维眉目一跳,终是悠悠叹息,静坐不答。

秦并天下之势,在他们这些隐世能人眼中,早已是不可抵挡,任谁出山亦是无用,但到底故国一场,此有心而无力之局,何其不堪提。

两人在一边来回试探,两者皆心里有谱,于是开始了下一轮讨论。

马维最看好自己的徒弟是刘季,说他虽不事生产,但急功好义,做事变通,是人中之杰,至于萧何虽然心细如发,但做事总有多思,不一定的比得过刘季。

严江赞同他的意见,于是希望通过他约见弟子,推荐去咸阳历练。

马维自然应允——严江身会秦王近臣,是有机会推荐人才给秦王的,事实上,推荐也是战国人才录用的最常见的方式,这也是名臣权臣身边总有门客无数的原因,去向上层的通道,就是如此狭窄。

于是他干脆带着严江去找自己的弟子。

然后严江就看到了一声名人大聚会。

刘季用糖换了酒肉,宴请了一干好友,正在桌案边讲起了这些年出门游历的惊险事迹,他口才不错,讲得抑扬顿挫,精彩纷呈,说自己拼死保护张耳,奈何严子有神术相助,自己不敌,被抓后宁死不屈服,这气节让严子看重,硬是三请四顾,强行让他跟随,这一路上他们逃避着追杀,一路野兽山林,艰险无比……

又说起了代地想要合纵,但到现在诸国都没有消息,看来是凉了没希望了,这天下,终是他们的BALBAL……

严江在门看了马老头一眼,马夫子呵呵一笑,摸着胡须,居然还觉得很有趣的模样。

刘季还正在院中讲着自己如何大战严子手下猛虎,他骑虎大战三百回合,讲到兴奋处,豪情猛生,大灌一口美酒,便看到严子与老头悠哉齐至,一时没忍住,一口酒水就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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