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我的读者们,尽管你们可能会从丘吉尔先生抨击普威尔市长的部分感受到正义的快感,同时也被他显然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演讲稿而打动,丘吉尔先生赢得这场选举的几率仍然低之又低。不过,想必自由党的候选人此刻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该如何感谢丘吉尔先生,因为他的演讲——除了暴露出所有他最为致命的弱点以外——的确摧毁了伍德斯托克选区最有可能获胜的候选人,普威尔市长。”
当然,公平起见,他也摘录了一部分乔治·斯宾塞-丘吉尔的演讲。
“来吧,伍德斯托克的人民们,你们已经被困在贫穷,落后,无知中太久,是时候让你们明白自己在世界上的位置——不要因为这只是一个小村庄,而自己又不过是卑微的英国农民,就以为你们今日所作出的决定无关紧要。当有一天,那些执笔的记录者们回过头,你便会听见他们说,原来历史是从伍德斯托克这儿开始的——普威尔市长评价我的渴望能为你们做到的事情不切实际,难道你们就这么相信了这一点,如同你们相信他说自己复苏了伍德斯托克的经济,然而有一半的居民的生活仍然贫困无比,无数孤儿寡母就像艾格斯·米勒与她的母亲一样得不到照料,是这样吗?
“我亲爱的人们,告诉我,你们辛劳工作是为了什么?你们忍受着日复一日的病痛,操劳,疲倦,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提高英国的本地农产品价格,好让大家都再也吃不起任何食物吗?是为了再次加重税收,却发觉自己的生活根本无法因此而迎来任何的改善吗?不,你们只是希望自己的家人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希望能让自己的孩子在更加富裕的环境中成长,仅此而已,难道你们不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付出一切吗?
“然而,想想看,倘若当你失业,当你得了重病,当你无法再带回足够的收入时候,你的孩子会被从学校中赶出,你的妻子无法得到任何补助,你的家庭将会遭受灭顶之灾,然而你却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导致让你在这个社会上孤立无援。像普威尔市长那样的人告诉你,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税收为你这样的人提供福利,是因为英国没有保护本地农产品的价格,是因为有太多的殖民地人口抢走了你的工作,于是你们相信了,你们满怀希望地将手中的选票投给了他们,期望能看到他们改善你们的现状,于是你们的确发觉税收加重了,的确听说粮食关税提高了,的确看到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撑家庭开支的岗位增多了,然而你们的处境仍然很悲惨。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来告诉你们为什么了。
“我会告诉你们为什么。
“因为那些所谓的不切实际的追求——医疗,教育,对弱势群体的保护,恰恰才能从根本上改变你们的生活。”
埃尔文默默地将这一整段又读了一遍,刹那间,伍德斯托克民众几乎要将教堂屋顶掀翻的叫好又震耳欲聋地重演了一次,几乎让他没有分清回响在自己耳边的究竟是叫嚷声还是铃声,所幸,他及时清醒了过来,赶在第四声铃声响起以前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他拿起了听筒,“穆勒少校?”
“马克西米利安,詹姆森爵士企图以武力推翻德兰士瓦政权的行为失败了。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改变了,我们势必要挑起英国人与布尔人的第二次战争。”
作者有话要说:. 相当于英语的“well”。
②. 历史上真实存在的过的,自1889年成立,隶属于德意志帝国总参谋部下的军事情报分局,其第三部 专注于海外情报收集与间谍部分。因为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翻译,我就只能自己音译来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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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科普:
1884年,探矿专家在德兰士瓦共和国(南非的一个小国)发现了世界上最大的兰德金矿,围绕这个金矿的收益引起了英国人与布尔人之间的矛盾,1896年1月,英国殖民政治家詹姆森爵士企图在约翰内斯堡发动一场qi|yi,但是失败并被捕了,这件事极大地恶化了英国与德兰士瓦之间的关系(还有与德国的关系,因为德国支持德兰士瓦),并且成为了第二次布尔战争的□□
第169章 ·Maud·
当玛德睁开眼睛的时候, 整个房间干燥而又温暖,炉火在距离床铺不到6英尺的地方熊熊燃烧着,发出令人心安的细微呼呼声与噼啪声, 隔着柔软顺滑的丝绸被子都能感受到绵密的热量是如何紧紧地包围着自己,让玛德感到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热烘烘的洞穴之中, 舒服得几乎让人不想离开。
但是, 只要想一想有多少女孩就像她如今这般□□地在这张床上醒来,也能霎时间令肌肤所感到的舒适消隐无踪。玛德直接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床铺的另一半, 发现被单已经变得冰凉,便知道艾略特勋爵已经起来许久了。
一抬眼, 她便看到了他放在床铺旁几凳上的一托盘早餐与几份报纸。这招数实在是过于老套, 玛德却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有效的, 特别当她看到水果挞上的草莓竟然是新鲜而非罐头的, 就越发感到这个男人的确知道在什么样的细节上下功夫才能讨得女人的欢心——她在第一次与艾略特勋爵会面时,曾经随口一提自己最喜欢的水果是草莓。事实上, 她根本没有什么最喜欢的水果, 她挑选这个品种,只是因为草莓更能带给男性活跃的性幻想罢了。
但艾略特勋爵仍然记住了。
看来他的确对自己的朋友极为忠诚。玛德好笑地心想着。不然, 就以她与马尔堡公爵会面时对方给她留下的古板印象而言, 如果艾略特勋爵想要赢得公爵夫人的喜爱, 马尔堡公爵根本毫无胜算。
她拿过了水果挞,还有那几份报纸,慵懒地倚靠在床头了起来。艾略特勋爵显然是精心挑选过的, 每一份上都有关于昨天下午公爵夫人以乔治·斯宾塞-丘吉尔这个身份所给予的演讲的报道,尤其是放在最顶上的那份《苏格兰日报》,将第三版的整个版面都用来报道这场演讲,然而,无需文字部分,仅仅是正中那张剑拔弩张的照片,就足以让她知道这场演讲的效果有多么好。
艾略特勋爵走了进来,当他的目光从手上的那张纸转到大床上时,玛德很满意地看到他的脚步在半空中滞纳了几秒,“我该等一会才回来吗?”他低声询问着,同时将脸撇开了。
“你是认真的吗,艾略特勋爵?”玛德险些要笑出声来。
“我只是想要确认你的确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方轻声嘟哝了一句,向她扬起了手中的信纸,“我收到了一封来自我的父亲的加急电报,詹森爵士企图以武力推翻德兰士瓦共和国的起|义失败了,现在英国政府正紧急地与南非方面谈判,他也被邀请前来伦敦一同商讨这次的事件——”
“这会引发第二次英国与南非之间的战争吗?”玛德立刻绷直了身体,紧张地询问道,艾略特勋爵的视线随着她躯体的晃动在胸前跟着转了一个圈后,才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回答,“不,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政府的态度,一切都尚不明朗。我今天中午将会与我的父亲碰面,吃一顿简单的午宴。也许那时候我才能知道更进一步的消息——不过,在那之间,博克小姐,你恐怕还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看着对方那一本正经的,努力使视线保持在脖子以上的模样,玛德觉得有些好笑。
“你昨天下午去见了一趟路易莎小姐,接着,你在半夜出现在我的酒店套房门口,我一打开门,你就——Well,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做了些什么事,总而言之,我觉得我值得得到一个解释——即便不是一个解释,也该值得知道你与路易莎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这么简单。”玛德刹那间收敛了自己的笑容,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如果你能找到我的大衣在哪里的话,那个记录有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罪行内容的本子就在那儿。我去了一趟格罗夫纳广场19号,我拿回了路易莎小姐带走的事物,事情就么简单。”
“而如此简单的事情却让你仿佛精神崩溃一般地出现在我面前,那模样就好似我的身体是某种能让你恢复正常,能弥补你的某些伤痛的灵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