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我们的天堂的父,全知全能,永恒不变的神明,
O Lord, our heavenly Father. Almighty and eversting God,”
他闭着双眼,以前所未有的虔诚,低声说着。
“我诚心感激您保佑康斯薇露·斯宾塞-丘吉尔,马尔堡公爵夫人,
I heartly thank thee for blessing suelo Spencer-Churchill, duchess of Marlbh,
好使您卑微的仆从可从此永远守护在她身旁,直至蒙主召唤,如他誓言所起,如他灵魂所愿。
for thy unworthy servant do guard her until the very st minute of his existence, as words in his vows and wish in his soul.
因而我谦卑地恳求您赐予她圣灵,以天赐的恩典富足她,让她以世间的幸福而繁荣,并将她带至您永恒的天国,
Thus I humbly beseech thee to endue her with thy Holy Spirit; enrich her with thy heavenly grace; prosper her with all happiness; and brio thine eversting kingdom;
以主耶稣基督之名。阿门。
through Jesus Christ our Lord. Amen.”
作者有话要说:要说明的是,这两章关于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的圣诞传统,现实生活是不存在的,也没有哪个贵族家庭曾经实施过,事实上大部分那个时候的贵族家族都不可能对自己的仆人或者是领地的居民那么好,唐顿也是经过了美化。
最后的祷词,原文来自于圣公宗的prayer book,专门针对公爵与皇室家庭成员的祷词部分,有改动,是我自己翻译的。
第149章 ·Louisa·
“你是怎么想的, 竟然会与艾略特勋爵达成协议?”
躺在床上的玛丽·库尔松压低了嗓音低吼道,她的眼睛不悦地眯了起来,搭在绸被上的双手死死地将被褥扣在手指之间, 像抓住了猎物的掠食者一般,满脸怒意地瞪着路易莎, 让她禁不住联想到一只正在咆哮的母熊。但她只是抬眼平静地瞥了瞥对方, 又把视线集中在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上,没有接话。
“我可从来没有同意过让你在这种时候下手杀掉康斯薇露,路易莎小姐, 别忘了你所有的消息都是从我这里拿到的——而你这种行为让我直接损失了切斯特这条信息的来源!你知道作为贴身男仆,他可以知道多少对我们有利的事情?”
但切斯特早就已经惧怕得不想再继续做下去了, 路易莎心想, 而她不过只是看出了这一点, 并且适时地向他, 还有他为了躲避赌债,同样也想消失的好友提供了一个可以从此远走高飞的机会罢了, 以对方当时那感恩戴德, 恨不得跪下把她当女神一般感激的态度来看,路易莎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知道我得费多大的劲才能把你的烂摊子收拾成一场完美的意外?难道你是在企图告诉我, 我这条摔断了的腿与康斯薇露无关?”
路易莎这才抬起头向她看去, 目光落在床铺下半截那被枕头高高拱起的一块上。因为库尔松家在伦敦的宅邸被烧, 如今玛丽·库尔松便只好住到了莱特家族位于伦敦近郊的一套空置房产之中,而她的丈夫则搬去了布朗酒店的套房之中,方便他平日处理工作上的事宜。路易莎并不清楚玛丽·库尔松为何没有跟着她的丈夫一同去住酒店, 她只能猜测为对方或许有着除了自己以外的特殊访客,而她不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
“我当然不会说毫无关系,库尔松夫人。”她柔声回答道,在眨眼间便换上了一副无懈可击的,充满同情与愧疚的神情,“如果你问我的话,我会说,纵火者,恐怕与那个在我的大衣里放置了瓷器碎片的是同一个人。”
她说出这句话时,右手手臂突然感到一阵灼烧一般的疼痛,就仿佛是早就愈合的疤痕又再一次裂开流血了一般,让她不得不放下茶杯,紧紧地握住手腕,才能抑制住那从心底涌起了,如同恶龙喷出的滚烫鼻息一般的怨恨——那次的受伤让她是如此的痛苦愤怒,以至于向来都能做到将自己的情绪掩盖得滴水不漏,完美无瑕的她在旁人提起这件事时不慎泄露了心思。
这道伤疤让她不再完美——至少是表面上的完美——而没有人会想要一个瑕疵品,特别是她的阿尔伯特。杰弗森倒是表示了他的不介意,但他的想法是路易莎全世界最不在乎的事物了。
“我早就警告过你,康斯薇露绝没有表面所表现出的那般愚蠢天真,她身边潜伏着一小群人,有着错综复杂的,我还没有来得及窥探的关系网,而这其中潜伏得最深的便是那个纵火者,他很有可能是威廉·范德比尔特安插在他的女儿身边,监护并守护着她的某个仆从,会无条件地听从康斯薇露的指令——你破坏了她的慈善晚宴,她便要你不死也留疤;她怀疑是我策划了马车的事故,便派了那个人来烧了我的房子。能给出这样心狠手辣的指示,你还以为她就是从前的那个,被财物猎人骗了还不自知的蠢货吗?现在,多亏了你‘完美’的计划,我们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全都要提心吊胆,小心翼翼,随时提防着任何可能的刺杀。我先前便与你说过,在我们知道这名杀手的身份,并且将他除去以前,都不要对康斯薇露轻举妄动,你为何违背我的话?”
违背?路易莎在心中轻笑了一声。说的就好像她是对方的某个仆从一般,她想着,玛丽·库尔松的掌控欲终究还是太强,等对方完全失去利用价值了以后,她还要想个办法将她除去,否则的话,要想她乖乖闭嘴,自己后半生就得一直做她爪下被肆意玩弄的附属品,而她绝不会忍受这一点。
但至少,在揭发出那个杀手的真面目以前,她都还会是自己最大的助力。
事实上,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与玛丽·库尔松合作,当对方那天晚上借着捡到了她遗失的祖母绿戒指而向她搭讪时,她便已经看出对方只想借助她对阿尔伯特的熟悉——那是即便玛丽·库尔松收买了贴身男仆,也无法达到的程度——来对付他,路易莎看不出这样对自己有任何好处,更因为她知道玛丽·库尔松无论如何在政治仕途上压迫,阿尔伯特,都不会对他造成如同母亲去世一般的打击,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对大不列颠又有着极其强烈的荣誉感与热爱,因此除非玛丽·库尔松这辈子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压着阿尔伯特一头让他永不翻身,否则即便到了60岁,他也仍然会重返政坛。
唯一能让他陷入绝望的,就只有永远地夺走他最心爱,最愿意倾尽全力保护的事物。
那才是路易莎希望达到的目的,因此她拒绝了玛丽·库尔松的合作要求,直到她因为手臂受伤而住院,玛丽·库尔松前来拜访她。前者再度的说服企图并没有打动她,但对方不经意间提起的,她的受伤很有可能并不是意外这这句话,反而启发了路易莎,让她改变了主意,同意与对方合作。
当时,康斯薇露身边很有可能潜伏着某个杀手,只不过是玛丽·库尔松在所有可能性中最狂野的猜测,毫无依据。但路易莎从此却留了一个心眼,当她听说,在艾格斯·米勒的案件败诉的第二天,约翰·米勒便被自己的妻子残忍地杀害时,她便已经有些确定这恐怕就是那个杀手的所为。她没有将这一推测告诉玛丽·库尔松,但以对方的能力来说,倘若也私下得出了同样的结论,倒不奇怪。一直到玛丽·库尔松家的纵火案——尽管第二天的报纸就因为调查结果而改口称为意外——路易莎与她才一同确定了,康斯薇露的身旁的确潜伏着这么一个人。
她企图除掉康斯薇露的计划的确失败了,但是对方的反击也给了她另一个机会,只要将康斯薇露的所作所为的证据——企图谋杀自己,成功谋杀了约翰·米勒,差一点便烧死了玛丽·库尔松,等等,交到阿尔伯特的手上,再将马车的意外全推到那时已经被她抹掉存在的玛丽·库尔松身上,便能让失望愤怒的他远离康斯薇露,再一次成功地成为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所有物。
到那时,只要她再想办法制造出一场意外,便可以从此无忧——没了那个杀手,康斯薇露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的对手,而这一次,若是没有出任何岔子,她原本可以一次性除掉康斯薇露与玛丽·库尔松两个人,便不用在这儿被她颐指气使地教训着——
该死的。她暗暗地咬了咬牙,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