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真的下了大牢,那就真的是一个死字了。
阮老大一机灵,想起临来之前元娘的叮嘱,如果实在是兜不住,那就闹。
将事情闹大闹复杂。
“县老爷,您的板子草民认了,草民确实是抺了良心。可是,草民冤枉,这三年的劳役三年,草民是不敢领的,当初是他们程家人拿着刀子来逼草民,如果草民不收银子去撤诉,草民一家都有性命之忧。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就让这程四将草民满门都杀了,也要为三弟主持公道啊~”
正文 第356章 他不会放过我的
这意思是让县令大人将程家的一众人都提来审问,是否当初拿刀相逼。
程四家就在城里,这时早有人来堂上听审,听他这样说,当然不依,此时已然有人跪了下来陈情。
但这种事真的是口说无凭。
闹大了都不好收场。
真要是牵扯出了上上任的县令,就算其中没他受贿的事,也不光彩,搞不好要成仇。
堂上又争吵起来,吴县令再问程四,程四这时不知道是不是被洗脑太彻底了,好似将一切置之度外,垂着眸,“一切皆有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我该说的已经都说了,该认的也都认了,其它的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安安抚额,屁的老天爷,将你变猪的是劳姿。
看吴县令一脸头疼,想轻轻放过,她说道,“请清天大老爷主主持公道。”
清天大老爷几个字明显让吴县令很受用,但吴县令明显也不想再拖,“一笔糊涂帐,懒得理你们,将这阮老大堵了嘴,直接重打四十大板,给我扔出去。”
再不给阮老大说话的机会,直接从将判决的签扔到地上。
衙役也不会再让他说话,直接拖着他就往堂下去,在一边的偏堂这就开打了。
那边叫声惨淡不堪哀嚎连绵,这边公堂,县令审案还在继续。
又一根判签落地。
“程四杀人,罪证确着,本应死罪,鉴于他自首改过,现从轻判决,判其发配边缰刺字充军三十年……”
*
一切尘埃落地,里正,村长,安安,张康平,出了大堂一起回临安村。
谁也没有提出要将那在堂下挨了四十大板不知死活的阮老大一起弄回来。
途中,安安神色淡淡。
程四得到了他应该有的报应。
阮老大虽然没有定罪,但挨了四十大板,还在公堂之上被指,名声再次全污,也算是给她出了口气。
毕竟是五年前的事了,连主犯程四都没有阮老大参与的实证,能做到如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还有后招的。
里正和村长以为安安难边,均一边安慰。
安安唏嘘了几声之后,就说道,“不管里正伯伯和村长伯伯信不信那程四的话,侄女是信的。我爹的死必与他有关。就阮老大这样的人,不配我叫他一声大伯,也不配作我父亲的兄弟,既然当初的事已经水落石出,还请里正和村长做主,将他们这一家人全都赶出我爹辛苦建的院子。”
里正和村长相互看了一眼,颇是意外,也很为难。
女子出嫁前无私产。
更何况,阮老大刚刚也判了怂俑之罪不成立,说明他并没有杀害阮家老三,至少没有明面上的证据。
“这种人,不但不配住我爹盖的房子,也不配再呆在我们临安村,依我看,最好是能赶出村子。”
看出他们的为难,她冷声道,“并不是侄女心狠不尽人情,这样的人,留在我们临安村迟早都是祸患,而且,我再和他住在一起,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只怕过了今日,他记恨在心,要弄死我呢。”
她说着,带着冷笑看着里正和村长。
正文 第357章 将他打出临安村
里正和村长互看了一眼,还在思量该如何,这事确实是有些难办了。
安安的爹之死与阮老大有没有关系,他们不能断定。
可是,这人在兄弟死后,不声不响的收了银子撤案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若真是有那气性的,真要受到外人威胁撤了案子,那也自是要与族里的人通气的,何况,当初有族人要相帮,他是百般阻挠。
可赶人出村,并不是这么容易的。
要么大不孝,由父逐!
要么大不敬,由族长逐!
还有就是、杀亲弑上、叛族灭祖……
两人不出声。
安安又说道,“里正,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想,可是,您那回遇刺的事,我总觉得与阮老大有些关系。”
闻言,不止里正和村长,连一边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张康平都是一怔。
里正:“此话怎讲?”
安安:“我没有证据,但是,会反向思维。就一如刚刚我在堂上所言的意思如出一澈。谁能得到最大的好处,谁就是凶手。我爹去世,我娘失踪,谁得了好处?阮老大,所以,他最可疑。同理。如果您死了,杀您的人是村长,而最后,谁将。村长这个凶手给揪了出来,谁就是下一任的村长……而阮老大,最近很是可疑,不但不出去打牌,还破天荒的下地干活,一边下地干活,一边还偷偷的往阮家族老那边走得亲近……”
安安这样一说,好像有些东西,真的就不一样。
里正陷入深思。
看了村长一眼。
他说道:“一会,我们一起去阮老大家走一趟,让人将阮老二家的给叫过来。”
村长慎重的点了点头,“好,我回去就通知阮家,让阮家的族长族老们都赶过来,有些事,绝对不能再姑息。”
*
再说那边。
四十大板打下来,又是县令吩咐的重重的打,阮老大虽然没死,但是却也只剩半条命了。
一屁股血,趴在那里昏了,半天才醒。
还是后来到的阮大保寻到衙门,叫了牛车,将他给拉回去了。
阮老大是个搬着门框子狠的,在牛车上趴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踹,却还是将阮大保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只说让阮大保回去就将安安那丫头关起门来打死。
阮大保抿着唇不说话,从衙门出来就一直没有说话。
事情的始未经过,他接阮老大的时候,就已经都弄清楚了。
他撰着拳,望着阮老大的眸子里尽是冷意。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爹是这样一个人。
小时候,他记得他们被爷爷赶了出去,吃了上顿没下顿,他爹稍不如意就打他,有一次他被喝醉了的阮老大打破头发烧差点死掉,还是三叔带他看了大夫开了药才勉强活下来。
娘也是,也是病得快死了,元娘去求了三叔,才求来了钱,请来了大夫。
也是那个时候,元娘开始变了。
没多久三叔就死了。
他们家搬回了阮家院子,他爹又变成了一个人,才又过上了正常人家的日子。
“怎么不说话?”
“你翅膀硬了,不听老子的了?”
“还是舍不得宁家庄园那好差事?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打死这个小贱人,你就不要再叫我爹!哎哟~~~”
正文 第358章 决断
阮老大一边说,一边屁股疼的真哀嚎,又连着骂了那赶车的几声。
那赶车不知是不是被他骂的气了,还是平时就看不惯他所为,一连着赶车磕到好几次石头,将阮老大伤口震动,只疼得他眼冒金星直抽气,再没有力气教训阮大保。
在那里直哼哼!
还没到村口,就已经是被折磨得要死不掉气的连哼的声音都没有了。
然而,他并没有想到,院子里,还有一大帮子人等着他呢。
阮大保扶着阮老大下马车进院子,抬眼见一院子的人,顿住脚步。
阮老大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是想……想老子快点死……吧,还不快……些将……将老子放到床上给老子请……请个大夫…………将那个小贱人弄到老子…眼前……眼前,打死!”
“很好!还有气请大夫呢,这就是脑子还清楚得很,我们等你半天了,有事要和你说。”
说话的里正。
可将阮老大给吓了一大跳。
“里正……”他抬头,发现,在院子里的不止是里正,还有村长,已及阮家的族长,心头一慌,“村长,族长,大爹二爹,三叔,您们怎么都来了?”
被他叫大爹二爹三叔的几个阮家长辈族长,均是重重一哼背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