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和队友的CP粉(68)

我提出意见后,江哲天的口气正常许多。

“第二次见面事隔半年,你在医院照看一个浑身是伤的中年女人,我当时刚做完骨髓移植的手术,在排异康复期,行动自由,每天有时间就去你们的病房找你玩。那是段很开心的日子,你是个害羞内向的中学生,话不多,总是温柔的听我说。不管我胡扯什么你都会听到最后,一点都不会烦我。”

害羞、内向、温柔?对于江哲天所描述的那个过于陌生的自己,我感到无所适从,不知说什么,“那个中年女人大概是我被家庭暴力的亲妈?”

“我也这么觉得,虽然你和她长得不像。”江哲天接着道,“你容易哭,也容易笑,给你几颗吃不完的樱桃都能开心好几天,可你不愿意收下整盒樱桃,你怕我对你太好回报不起。为了让你没有负担,我总是买很多樱桃分给同病房的其他人,最后留下几颗给你,看着你吃完然后舔手指。”

“舔手指有问题吗,干嘛特意拿出来说……”

“夏阵雨,你关注点很奇怪啊?”

“你的关注点才奇怪吧,提什么都行,为什么非要提舔手指?舔手指是个正常行为吧!”

“我说你舔手指是在侧面反应你很穷,这是种隐晦礼貌的表述方式,可不是关注点奇怪哦。”

“行吧,不想和你争论,继续。”

“好景不长,你和那个中年女人因为交不起医药费被强制出院。一我派私家侦探找到你的住处,发现你家刚办过丧事,那个女人已经去世,而你为了赚钱早晚都要做兼职,每天只睡很少的时间。”

“我爸呢?”

“没有在你家看见过你爸。”江哲天并无关于我父亲的印象,“我看你半工半读太辛苦,提议你给我五年级的妹妹当家教,时薪五百,你没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我怕不是有病,给小学五年级的女生做家教时薪五百居然不同意!江哲天觉得很好笑一样,说着说着,忍不住大笑出声,“因为你成绩不好,你居然成绩不好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突然觉得打电话不好,我应该和他见面,然后随时打他,特么的,我成绩不好有什么可笑的!

“想也知道早晚都要做兼职学习不可能好吧……”

“可你这样的男孩在电视剧里成绩都好啊?”

“哥!你也知道那是电视剧?故事纯属虚构的。”

“那是我高估你了,哈哈。”

“别笑,继续说,然后呢?”

“然后有人去你家收高利贷,把房子抵押出去,你变得连住处都没,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拖油瓶是……我的弟弟妹妹?”

“算是吧,你不是不想知道自己的家世吗?怎么一直跟我提爸爸妈妈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能知道!”

“他们在你身边?”

“不在……你知道他们现在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吗?”

“我不清楚。你没住处以后,我让你住进我家多余的房子,派专门的佣人照顾你们,司机接送上学,三餐由厨师制作,出门有保镖跟着。我那时高三准备出国,本来想带你一起走,可在提出这个建议半个月后,你留下字条,说你不愿意然后离开了。我只是想帮助你让你过得好些,你却不愿意。”说到这里,江哲天深深的叹气,即使隔着听筒,即使被电波混淆感情,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怨念。

“你这个童养媳的帮助人方法,谁都会走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当年怎么想,但我现在被人那么对待也会义无反顾离开,“完全不给人自由啊……”

“说童养媳不适合,我只是不懂得如何去爱人,谁教你是我的初恋,我唯一喜欢的人。”

“别突然告白行吗?我以前没喜欢过你吧!”

“我不确定呢,你可能有点喜欢我,可能。”

“不确定就是不喜欢,没有可能。”我否决掉我和他的可能,生硬的转移话题,“你说完啦?”

苦笑着呼出口气,江哲天继续道。

“你走后我一直找你,整整四年。”

“我十六岁半就出道了诶,你怎么会找我四年?只要看电视刷微博就知道我在当偶像吧……”

“因为你和原来差别很大,我不敢确认。”

“差别很大吗?”

“很大。姓氏也不同,我始终不能确定,找机会近距离见过你几次,你的谈吐气质和失忆前相差太多,我就没再关注你。直到在电影院,你突然撞到我怀里的那瞬间,我才确定,你就是我的小雨。”

听到这,所有的我和江哲天的疑点都串联上,包括他对我的好、他在电影院看我的眼神、在我拍杂志那天说的好久不见、在我进组那天对我是孤儿的惊诧,全都是过去遗留的痕迹在水土不服,我想跟他说些温柔的话,像他记忆里的我那样,可我已忘记要怎么温柔,已失去过去的记忆。

“咳咳,我是我自己的。”

“就当过去的你属于我吧,反正你也不记得。”

“我现在不记得不代表我永远不记得,总有一天我会记得……总有一天。”过去的我如果知道江哲天的生命再次走向衰亡,肯定会难过,我向江哲天、也是向过去的自己保证,会记起过去。江哲天却不乐观,“总有一天是哪天?我怕我等不及。”

“怎么会等不及?你快睡吧,我明天白天再给你打电话,记得好好吃饭,被子盖好,别着凉。”

“噗,我的亲亲心肝宝贝,你口气好像我妈。”

“人家关心你呢,晚安!”

“今晚之前,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什……”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江哲天已经挂断电话,把我搞的睡意全无。卓达的员工、看过我身世文件的网友花花说我父母都活着,却没提我有弟弟妹妹,我不觉得要是我有弟弟妹妹她会不提。但照江哲天的说法,我的“母亲”已经死去,“父亲”下落不明。我有个提起来就会哭但他没说见过的亲哥哥,而我的两个弟弟妹妹之前还活着,现在却不在我身边。

两边的信息很矛盾,我犹如站在无尽迷宫,根本没办法从旁人的只言片语里看清我想知道的那部分真实,让我彻底明白,若想揭开就得把一切全部揭开,不管过去是否伤痕累累,痛的难以承受。

带球跑已经过时,带球飞奔才是王道

可我一直不愿回忆过去,就是害怕再次经历痛苦。

我这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怕疼怕痛,如果江哲天说的一句不差全是真的,那我过去就是个穷苦的在家庭暴力阴影下长大的可怜孩子,不谈别的,光从吃樱桃还要舔手指看就知道家里有多寒酸,这种黑暗艰辛的过去有什么好回忆的?

没事找事给自己伤口撒孜然胡椒清蒸?

还有丧母之痛……虽然我尽力避免自己去想那个中年女人的一切,但梦中的画面江哲天描述的话语都那么清晰,我刚就差点忍不住哭,真的让我想起一切,我怕不是每夜都要为亲妈猛男落泪。

过去的已经过去,冷血也好漠然也罢,我不想再挂怀再伤心,我唯二想知道的只有我和江哲天的相识相遇,以及我是如何从江哲天家离开,又是如何辗转被送到阳光孤儿院然后事故失忆的。

也许我该去问院长妈妈,问她骗我说我失忆是因为夏令营吃到毒蘑菇而非出事故的理由,上次带纪晚礼回去的时候就该问的,作为我的收养者,她肯定知道我的过去……至少知道我弟弟妹妹在哪。

等下,是不是有个问题,回忆上次我和院长妈妈见面的细节,我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好像上次回阳光的时候她没跟纪晚礼说话?我仔细回忆,在清楚的意识到,她真的没和纪晚礼说话、而纪晚礼也没和她说话时后背发凉,怎么回事?按理讲他们第一次见面,应该互打招呼,可院长妈妈像是没看见纪晚礼,全程都只顾跟我说话,只看着我。

我想院长妈妈并不是老花眼到看不见人,为什么不跟纪晚礼说话,难道纪晚礼不是人她看不见?不开玩笑也不可能啊,在去阳光的路上纪晚礼还隔着五百米的距离凶走十几个私生粉。这么看她是不好意思跟纪晚礼搭话?不可能,她一把年纪又不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好迷,为什么无视纪晚礼呢?

不行,我不能想,想不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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