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流萤借口讽刺,她依稀记得当初孙秋盈如何讥讽她人头猪脸,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更何况,如今有了可以与之抗衡的谨妃,更要在谨妃面前以此示好。
“谨妃怀孕,确实是喜事,宫里哪个女人不想沾沾喜气,宜嫔你不也是一样,不过怀孕这事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像你宜嫔,就算有天时地利,怕人和的时候也少,想要孩子,就更难了。”
孙秋盈脸上始终挂着清冷的笑意,吴流萤不傻,听得出来她在嘲笑自己一年半载也侍寝不了几回,心中恨极,却无可奈何。
谨妃见吴流萤眼看就要落了下风,于是才出来打圆场:“淑妃姐姐能来看我,我很高兴,淑妃娘娘倾城容颜,倘若他日有个一子半女,定也是漂亮的孩子。”
“虽然话不中听,却也是良言,淑妃娘娘年纪不小,还没有怀孕,怕真的是在冷宫伤到了也说不定,”吴流萤举着帕子压了压鼻尖上的浮粉,“谨妃娘娘,你是不知道,冷宫日子有多难过,有一次我去看淑妃娘娘,娘娘当时手中有一块饼,不巧掉在了地上,都沾了泥,可淑妃娘娘二话不说还是捡起来吃了。”
昔日孙秋盈孙受的苦被吴流萤当成笑话一样讲了出来,顿时惊呆了一屋子人,连宫女都各个儿的睁圆了眼,诧异的望着孙秋盈。
方清歌侧头看着孙秋盈脸色,确实不好看,想必吴流萤说的是真的,只是方清歌不知还有这档子事儿,看来是自己还未到冷宫里之前的事。
第45章 发现
“你说的不错,冷宫日子不好过,若是想生,就要吃得了别人吃不过的苦,若是想死,心灰意冷也就罢了,若是当时我不将自己的身段放下,哪来的今日咱们重新见面的机会呢。”
孙秋盈尽力调整好心态,这吴流萤这般挑衅想必是为了找个靠山,毕竟贤妃不在了,如今她只好依附皇上面前的红人谨妃。
“这话说的不错,娘娘正应了那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句话,这不冷宫一出来就又成了皇上的宠妃,这样的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你知道就好,”孙秋盈神色冷静,脸上挂着嘲笑,“不过话又说回来,宜嫔你也好久不见皇上了吧。”
吴流萤脸色一暗:“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见我啊,我只来沾沾谨妃娘娘这的龙气儿也就罢了。”
“这话不假,如今皇上心中十分挂念谨妃的龙胎,一天总要过来几次,你在这,总有机会见到皇上的,谨妃现在不能侍寝,说不定,你就有机会了。”
孙秋盈一语中的,倒是提醒了谨妃,谨妃想着,这吴流萤来的的确勤快,一天里总有半日呆在这里不肯走,说是有心依附,保不齐也安了别的心思也说不定。
吴流萤像是被人看穿一般的慌乱,忙扭过头去打量谨妃的神色,见谨妃面上有些许不悦,索性有些急了,本来还想辩解什么,孙秋盈也没有心思在此处与她磨牙,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便适当退出。
留得吴流萤恨得牙根痒痒。
待孙秋盈走后,吴流萤忙着与谨妃解释,谨妃面上和善,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她人言语,又向她打听方清歌:“刚才跟着她的丫头就是那个嫁了吕辰居的吧。”
“是,那宫女叫方清歌,说来也是好福气,吕辰居向来受皇上重用,中间连了方清歌这条线,倒是没少让贤妃得了便宜。”
说到此,吴流萤心里更是不平,更恨自己宫里怎么没有这么出息的宫女。
“你这话说的不错,这宫女的确给贤妃娘娘带来许多好处,若是没了她......”谨妃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个大活人,哪里是说没就没的,只要她一直在,贤妃恐怕就一直这样占着上风。”
谨妃温言软语,看似不经意的一番言论,实则是已经入了吴流萤的心口处,若是在这宫里只凭她自己,哪里会得到皇上的重视,若能借上谨妃这样的东风,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方清歌在她看来的确碍眼,得想法子除了才是。
“其实这两天虽然我受到皇上的重视,可心里总是不安。”
“娘娘这是为何?”
“我孤身一人在宫里,虽然佟氏作为我的亲眷,可你也知道其中道理,孙是贤妃还在,他们哪里能扶持我呢,近日佟家兄长在边关又立了功,叔父正想办法向皇上求情方嘉月姐姐出来。她不出来宫里也许还有我的一席之地,若是她出来了,恐怕,叔父也就不会再重视我了。”
谨妃说来伤情,却是在跟吴流萤暗示,吴流萤眼珠子转了两圈,心想,若是能除掉冷宫里的佟嘉月以排解了谨妃的后顾之忧,想必谨妃就能拿自己当成自己人了,若是真的生下个皇子,按照我朝规矩,那就是太子了。
谨妃前途不可限量。
再加上从前佟嘉月也没少人前人后的羞辱她,这下子,不正好是个报复的好机会?
吴流萤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定。
回到自己宫中,唤来宫里的掌事太监阿贵。
“那个叫冰玉的怎么样了?”吴流萤问道,吴流萤在暗中整日盯着吕苑和洛云宫的动静,知道前几天刚刚打发了一个叫冰玉的宫女,心想这里会有些门道也说不定,于是命宫里的宫人随着三等宫人处的人来到了扔尸体的乱葬岗。
冰玉被扔到那时候已是几乎咽了气,被阿贵抬到了一处民宅里救了过来,可身上伤太重,没活过两日便彻底断了气。
即便如此,也给阿贵留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那便是吕辰居不是个太监。
“三等宫人处的那些人下手太黑了,那冰玉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勉救了两日那冰玉直嚷着不想活了,还不如死了,也便没捱过两日就彻底断了气,”阿贵回想起冰玉体无完肤的模样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来,“不过冰玉还是留了个消息,还是个天大的消息。”
“什么消息?”吴流萤忙打起精神。
“吕辰居是个假太监。”阿贵低声道。
“此话当真?”吴流萤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消息。
“冰玉说这话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看样子不像是假话,说是当初给吕辰居洗贴身衣裳的时候发现的,这冰玉还说,本来自己对吕辰居有那么此意思,没想到吕辰居会为了方清歌那小贱。人这般对待她,索性谁也没想好过。”阿贵学得有鼻子有眼,自是不觉得冰玉说的是假话。
得了这个消息,吴流萤的心里跟着动荡起来,若是消息可靠,可以直接捅到皇上那里去,可若是皇上问起她怎么知道的,她总不好说是自己整日窥探吕苑的结果。
另一方面,吴流萤也在想,皇上向来信任袒护吕辰居,万一皇上知道这事儿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思来想去,最好不要贸然惊动皇上,干脆先从方清歌那里下手。
既然成亲成了这么久,若吕辰居是个假太监,二人定是行了周公之礼,只要验明方清歌的正身便好了。
吕辰居的事可先往后放一放,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拉孙秋盈下马。
吴流萤找了几个人,在方清歌回吕苑的路上堵着她,几个小太监早早就埋伏在角落,待方清歌一露面,便挟持住她,捂上口鼻,宫里这个时辰人烟稀少,这几个人动作麻利,自然是没人发现。
几人将方清歌带到了吴流萤的寝宫,进了门毫不客气的将她往地上一丢,又将门死死把守住。
方清歌实在没有想过这吴流萤这般大胆。
吴流萤正拿帕子仔细擦着自己手上刚染的指甲。
“奴婢,叩见宜嫔娘娘。”方清歌不知吴流萤何种心思,小心翼翼的请安问道。
吴流萤将自己胳膊伸直,左右端详自己的手指,并没有看她:“来人,将她带下去。”
话音刚落,从殿内冲出来几个老嬷嬷,架着方清歌朝内室走去。
方清歌挣扎,却是无用:“宜嫔娘娘,你这是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老嬷嬷将她嘴巴堵上,带入内室。
稍许,几个人又将方清歌架了出来,方清歌脸色惨白,紧紧咬住嘴唇。
其中一嬷嬷走上前去:“娘娘,验过了,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吴流萤嘴角挑起,吩咐道:“你们退下吧,这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方清歌紧紧拧着眉,显然吴流萤这次是有备而来,若不然怎么会这么精准,的正打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