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的男人[穿书]+番外(44)

方天灼的怒意诡异的转变成了匪夷所思的气愤和可笑。

他看了一眼满屋的狼藉,道:“都退下。”

下人们爬起来飞快的退出去,方天灼则缓缓吐出一口气,朝他走了过来:“坐下。”

何筝紧绷着身体坐了下来。

方天灼坐在他身边,道:“哭够了吗?要不要继续?”

何筝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低头小口小口的去喝,纤长的睫毛和眼角还缀着闪闪发光的眼泪珠子,方天灼看了一会儿,伸手去擦——

何筝顿时跳了起来:“不,不哭了,我想出去走走。”

他从桌子那边绕着想出门,方天灼低下头,长臂忽然一伸,用力将他拽到了怀里,何筝想反正跑不掉了,就默默的被他抱着,感受着他的呼吸喷在自己耳边,“你这辈子都要这样,见了朕便逃么?”

何筝转脸看他。

很多时候,方天灼的表现都让他觉得,他是喜欢自己的。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就好了,何筝大概会毫不犹豫的给出回应,因为哪怕有一天,他不喜欢自己了,那么两人也可以好聚好散。可是帝王的喜欢,谁能消受得起?你要哄着他,宠着他,委屈自己,以他为天,否则一旦他不再喜欢,你们相处之中对他发的所有小脾气,都可以成为砍头的理由。

何筝心火飘起,眨了眨眼睛:“陛下想听好听的,还是想听不好听的?”

方天灼凝望着他,片刻轻笑:“先说说不好听的。”

何筝按耐住狂跳的心脏,认真道:“因为在陛下身边,我喘不过气。”

方天灼沉默片刻,温声道:“那好听的呢?”

“怎么会呢,我那么喜欢陛下,巴不得时时刻刻呆在陛下身边,我离开陛下,其实也心痛如刀割,只是想让陛下多多注意一下我而已啊。”

方天灼收紧了手臂,何筝屏住呼吸低下了头。

方天灼凑过来,脸颊贴着他的脸颊,低声道:“朕喜欢听好听的。”

何筝道:“可您说了,我要是撒谎,您就要拔了我的舌头。”

何筝的心中也憋着一股气,来的有三个月,他每天都要活在这个男人的阴影之下,如今既然已经死亡倒计时了,那么他就要让方天灼也跟他一样憋着。

如果他不憋的话,那么也好,提前把他杀了,那么也免得他要再煎熬九个月。把命搭上给他孕育小皇子,偏偏还要受他的气,凭什么呢?

方天灼冷冷的盯了他一会儿:“朕要听好听的,也要听真心的。”

何筝揪着自己的衣角,道:“我要出去走走。”

自打学到一身武艺之后,方天灼还从未有过一拳打到棉花里的憋屈感,他伸手捏住了何筝的下巴,道:“你在挑衅朕的底线。”

何筝缩了一下,他托住方天灼的手,眼里的畏惧是真实的,委屈也是真实的。

方天灼又看到了那闪烁的泪花,他松开手,道:“出去。”

没死……何筝看了他一眼,按着他的腿跳起来,飞快的跑了出去。

他跑到甲板上,凝望着两旁的山峰,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憋吧,憋死你。

何筝摸了摸肚子,想让老子给你生孩子,还要老子受你气,想上天啊?

等着吧,这九个月,我不好过,你方天灼也别想好过。

何筝扬起笑容,首次在这个世界找到了活着的感觉,他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眸子瞥到了一旁的木桶,抬腿爬了上去。

江风呼呼的吹过来,何筝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向脚下的江水,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这边江水湍流,如果跳下去,方天灼是不是就找不到他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就被他立刻拍散。

方天灼生气又顾忌孩子不能拿他怎么样的模样实在太有趣了好吗,日子难得舒坦,怎么能自己找死?

何筝快乐的在木桶上跳了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衣袂之声,何筝腰间一紧,熟悉的手臂把他搂到了熟悉的怀里。

何筝咧开的嘴顿时抿住,他低头看了看脚下,这桶上面顶多站的下一个成年人的脚,方才他一蹦,又被方天灼搂了回来,所以此刻方天灼的脚踩在捅上,而他的脚,则悬空着。

如果不是腰间的手搂的很紧,他怀疑自己要一头载进去。

何筝的腿愤怒的在空中蹬了两下,听他道:“江水很冷,里面还有吃人的大鱼,在你窒息之后,意识没有完全消失之前,就会过来撕碎你的身体。”

这狗比居然以为他要跳江,不,他只是太快乐,想离开地面半秒钟而已。

何筝停下动作,方天灼搂着他回到了甲板上,何筝后退一步,背部抵到了护栏,男人顺势上前,双手撑在他两侧,忽然道:“你说朕杀了你,朕是怎么杀的你?”

第34章

这话问的太突然,何筝一时愣怔之后,心里又是一咯噔。

他根本不敢去想那一段剧情,只要一想,腹部就一阵刀割一样的疼,这种疼痛是真实的,就像他真的经历过,他仿佛能感觉到腹部被剖开时,细胞寸寸撕裂,那些密集的疼最终构成让人胆寒的剧痛,还有那只手扒开皮肤伸进腹腔摸索时头皮发麻的恐怖感。

他按住腹部脸色发白,硬是把那可怕的一幕扔出去才勉强站稳。

方天灼的眉头在他一系列的反应里面越皱越紧,何筝扭过头,不吭声。

谁知道方天灼是不是想不到别的杀人方法了,所以过来他这里取经。他现在又没偷情又没谋反,如果到时候真的要死,说不定也不会那么惨,可要是一说,万一给方天灼灵感了,照着那模样再来一次怎么办?

方天灼上前小半步,逼的他只喘不过气:“看着朕,告诉朕。”

何筝退无可退,躲无可躲,蓦然凶狠的瞪了回去,但在接触到方天灼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又条件反射的避了开。

他心里愤怒极了,可是……方天灼真的好可怕,他根本没有勇气跟他对视,气死了!

方天灼的胸腔里面也是一堵,脑子里威胁的话转了几圈儿,他最终还是放柔了语气:“你未卜先知已救了贺卿一命,若你将这件事告诉朕,或可避开。”

何筝攥紧手指,因为生气而胸膛起伏。

“何筝。”方天灼的耐心几乎告罄,何筝如果直接跟他顶撞,那么事情很好解决,可问题是对方每次都在撞完之后自己先哆嗦了起来,像一只鼓起勇气伸出爪子试探他底线的小动物,随随便便给他个眼神他都要吓哭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遇到了人生最棘手的人物,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拖出去砍了更不是,连看他一眼都罪大恶极。

他呼出一口气,又一次压下那股蓬勃而出的怒意,伸手勾着他的脸颊转了过来,道:“告诉朕。”

哪怕语气温和,但也是君王的指令。

他不愿再还给何筝逃避的机会。

何筝终于给出了反应。

他掀起睫毛,眼睛泛红,用力抿住嘴:“你,你杀了我……你,生生,生生把……把我,剖了……”

眼泪涌上来,何筝在他越皱越紧的眉头里面畏惧的说不出完整的话,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强迫自己站稳,不敢跟他对视,语气带着强行克制的镇定:“你,还砍了我双腿,踩断了我的……手臂,你能想象吗?我像一只被开膛的青蛙,而你就是那个凶残的屠夫!”

“不,你是个魔鬼,大魔鬼!”

说到最后,他双腿发软,用力把方天灼推开,一鼓作气跑回了房间,关上门瘫软在里面。

他按着腹部大口呼吸,脸色惨白的抖着。

侧耳倾听,身边非常安静,方天灼并未跟来,他警惕了一会儿,筋疲力尽的爬起来扑到了床上。

方天灼现在在想什么呢?

说不定他已经有了这个念头,正愕然于自己未卜先知这般神奇,然后应该会想,要换个方法杀自己,否则真的被自己说中了,多丢他一个皇帝的面子。

何筝抱着被子把脸埋进去,头隐隐作痛,想睡又不敢睡。虽然怀好像了孕有宝宝可以保护他九个月,可谁知道方天灼怎么想的呢?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鬼知道他会不会为了给自己一个教训而放弃这个孩子。

可能性虽然不大,但还是有的。

何筝在床上翻来覆去,翻腾累了迷瞪了过去,一阵很轻微的开门声突然传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顺意急忙向他行礼:“奴才带人来把屋子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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