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学习,天天恋爱(4)

她转了转笔,决定撸个时间线,对照着背诵。

思想品德中考不考,所以一中的分班考也不考——万岁!

……

芝芝把几门课全都梳理完,已经饿得前胸贴肚皮了,看看腕表,11点钟,仅仅是回顾目录,分配任务,就足足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么看来,一个月能不能恢复到中考前的水平都难说,至于分班考进实验班……悬。

时间是最强大的遗忘药剂。

“时间差不多了。”庄家明合上练习册,抬头说,“回去吃饭吧。”

芝芝点点头,把暂时不需要的辅导书放回去,其他的书本笔袋一类的杂物,锁进图书馆的寄存箱里。

午间的公交车空空荡荡,盛夏的阳光洒满街道。

坐回家附近的站台,她和庄家明分头去吃饭。庄家明去附近的爷爷家,而她则到父母的开的面馆里。

中午也是个用餐的高峰,父母早已错班吃过,给她留了碗米饭。

关母麻利地从搪瓷大盆里夹了一块红烧大排盖在雪白的米饭上,又浇了一勺汤汁,挖了一勺糖醋土豆丝:“吃吧。”

店里忙乱,芝芝应了声就捧了碗去角落里吃。关家的饭菜一向如此,面馆卖什么浇头,他们便吃什么,所以来来回回就是红烧大排、红烧大肠、酱爆鳝丝、酱牛肉一类的,素菜也只有拌黄瓜、清蒸毛豆的凉菜,吃多了容易腻。

但不吃这些,单独开火又浪费钱,只能忍了。

芝芝想着复习的事,一时没留神,吃下了平日(重生前)两倍的饭菜,后悔莫及,但转念一想,十六岁的青春少女怕个啥,新陈代谢杠杠的,遂心安理得地多吃了个荷包蛋。

“下午去哪?”关父钻出厨房,抓紧时间点烟抽了口,“和家明一块儿?”

芝芝原本想给他们打个预防针,说实验班不一定能考得进,但见父亲汗流浃背,裤子表面沾满了白色的盐粒,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吹:“图书馆复习,我不是要考试么。”

关父吸了两口烟,瞧瞧她,好一会儿,欣慰地说:“我女儿懂事了。”说着,自裤袋里摸了十块钱给她,“天热,买瓶饮料。”

芝芝忽而心酸,父母沉重的期待折磨了她整个学生生涯,但无 可辩驳的是,他们的确为她好,并且不顾一切供她读完大学,变成了与他们不同的人。

“不了,我喝点茶就行。”她拧开水杯的盖子,灌了一壶面馆里泡得没味儿了的茶水。

关父把钱塞到她包里:“给你就拿着,只要你好好读书,爸妈比什么都高兴。”

芝芝的动作一顿,又来了,好好读书……她想叹气,想反驳,然而终究是忍住了,点了点头:“知道了。”

关父这下是真觉得女儿懂事了。

吃过午饭,面馆里越来越热,摇头扇哗啦啦地吹着,风全是热的。芝芝收拾好背包:“买个空调吧,客人吃完就走,看起来不热闹。”说完,不等他们回答,飞快推门出去,“我去图书馆了。”

下午的图书馆比早晨多了好些人,上午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芝芝抱着课本和文具,转了半天才找到个不晒的位置,赶紧坐下站位,又给庄家明发短信:[家明哥,我在d区最里面那桌,快来,要没位置了!]

他回答很快:[好。]

半个小时后,他和一个苗条的身影一起出现了。

芝芝听见动静抬起头,发现他身边的妹子是个熟人,应该是同伴同学,但名字到嘴边卡住了,死活想不起来,结巴了下:“程、呃、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庄家明回答:“门口碰见了。”

“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程同学瞧了眼她的综合知识手册,嫣然一笑,抹了变色唇膏的嘴唇桃花一样绽放,“你在复习?”

芝芝沉浸在叫不出同学名字的焦灼里,口中应了声,心里疯狂咆哮,她到底叫程什么来着?脸很熟啊,到底是谁??好急!

偏偏庄家明和她都没有叫对方名字的意思。

程同学问:“我能和你们坐一起吗?”

庄家明给她让了个位置。

程同学在他面前坐了下来,纯白连衣裙上的蕾丝花朵一扫而过,漂亮极了。她看了看庄家明的习题册:“你在做奥数题?”

“随便看看。”庄家明看她拿出来的书,念出了名字,“《春分之后》?”

程同学点点头:“我喜欢夏目漱石。”停了停,又道,“这本没有《我是猫》出名,但也是代表作,你们看过吗?”

关知之抬起眼,看到她放在封面上的手白皙修长,仔细看还能发现涂了淡粉色的指甲油,淡定地说:“没看过。”

如果不算《枕草子》和《源氏物语》这两部人人都知道的作品,她最喜欢的日本小说是樋口一叶的《青梅竹马》。

但这没啥好说的,她更关心的是……程同学到底叫啥来着?

第4章 少年人的敏感

蝉鸣聒噪。

图书馆的角落里,程同学读着夏目漱石,庄家明做着奥数题,明明芯子大了一轮的关知之则在奋笔疾书初中知识。

程同学半道和她说过话,但戴着耳机绞尽脑汁回忆知识点的芝芝一个字也没听见。她久久得不到回应,有点下不来台。

“她在复习,可能没听见。”庄家明递了话题过去,“你报的也是一中吧?”

程同学暗松了口气,笑了:“对啊,说不定我们还能在一个班。”

“听说是只开两个实验班。”

“对,一中的传统,高二会分出一个文一个理。”

两人交换了下情报,说着说着,程同学就说她表姐就在一中,下半年读高二,可以问她借一下高一的卷子复印,提前熟悉一下重点高中的难度。

庄家明犹豫了下,还是问:“那到时候能借你的卷子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啊,我借到了就和你说一声。”程同学非常大方,又问芝芝,“关知之,你要吗?”

这回芝芝总算听见了,她摇摇头:“我初中的还没掌握呢,你们做……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脑子里想着计算步骤,心思有些分散,好巧不巧给断了句,显得好像故意在“做”字上加重了语气,开了个带颜色的玩笑。

程同学的笑脸一下子僵住了。

气氛十分尴尬。

芝芝很快反应过来,但若是现在道歉,等于挑明,让大家下不来台,只好假装拉长语气是因为犹豫,干巴巴地圆场:“吧……不,要是方便的话,我也想看一下。”

程同学没接话。

尴尬的静默中,庄家明开了口:“你先把初中的复习好了再说。”又安抚程同学,“不用管她,她看不完。”

程同学的脸色有点难堪,半晌才勉强笑了笑:“噢,好。”

乍看像此事已过,但没过多久,她就找了个借口和庄家明告辞,一个字也没和芝芝说,俨然是生了气。

“关知之,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呢?”一个走了,还有一个来算账了。

“对不住。”她诚恳地道歉,“我本来觉得不太对想换个词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原谅我吧。”

庄家明看她说得恳切,看来的确是口误,面色转霁,不太自然地说:“算了,以后别这样。”

她点头:“我一定注意!”

或许成年人无法理解,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动词,怎么会让少男少女如临大敌,是否太过小题大做了?其实并非如此。

十五六岁的男孩女孩,正对不可描述的事处于半懂不懂的状态,具体是怎么回事不清楚,但“搞”“做”“干”之类遐想无限的动词十分容易戳中他们敏感的地方。

哪怕是上课这么正经的场合,老师一旦说出“(两个公式)搞一块儿”“(电线)插进(开关)”,都会引来下面学生的窃笑。通常老师们无法理解学生的笑点在哪儿,只有同为学生的人才知道意味着什么。

久而久之,一句普通的话+一个暧昧的动词,就足以变成一个不太友好的玩笑。更可恶的是,如果有人因此生气,对方还会理直气壮地表示:“我什么都没说,是你想太多。”

芝芝也曾经被男生开过这样讨厌的玩笑,很理解他们的生气,因此虽然是个口误,依然认认真真地道歉了。

庄家明有相似的建议:“你在qq上和程婉意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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