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穆点开。
是方安和一个小男孩的合影。
夏初的儿子。
他仔细看了眼,回她道:“哪里像?”
她回:“眉毛眼睛,无一不像。”
他没再回。
她啪啪又发来一条。
“你心虚了!”
他回:“我在开会,别闹。”
方宁没再揪着这个问题没完。
丢开电话,她静坐了会儿,心里却一直不能平静。
季穆下班回家,发现她看他的眼神依然充满怀疑。他没理,专心陪女儿玩耍。
等到夜深人静,把她摁倒。
他才威胁道:“忍你很久了啊,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试试?”
她嚷嚷,“我怎么觉得他就是你儿子呢!”职业病一上头,她盯着他,道:“你敢不敢去验个DNA?”
他气笑,“验可以,不是呢?”
她冷哼:“不是最好,不然这日子就别过了,我不给人当后妈!”
他眼神静下,“你认真的?”
“那不然。”
然后,抬手就去拔他头发,确定毛囊完整,方宁从他身下钻出来。
季穆背靠床头,冷眼看着她下床,把头发放进一只透明的小袋子里,里面还有一块儿纸巾包裹的咀嚼过的口香糖,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把两份检材放到一起,她不放心说:“你别给我偷换了啊。”
他冷冷瞧着她。
回到床上,方宁凑到他身边,说:“如果不是,我会和你道歉的。”
他斜睨她眼,“怎么道歉?”
方宁搂住他脖子,笑,“你就这么确定不是你儿子?”
废话。
他冷道:“是不是我心里没数?”
“难说。”
他把她胳膊扯下来,躺下睡觉。
方宁撇撇嘴,在他身边睡下。
一整个晚上,他没再跟她说过一句话,始终用沉默而冷漠的背影对着她。早上起床,也是冷着张俊脸,当她空气。
方宁识相地没去招惹他,该干嘛干嘛。
吃早餐的时候,他终于打破沉默。
“鉴定多久出结果?”
她说:“快的几个小时,慢的十天半月也有可能。”
下午,方宁带着检材去鉴定中心。
接待她的鉴定师问她要不要做加急。
她想了想,说:“不用。”
晚上季穆问她结果,她说还没出来,他有些诧异,“不是说最快几个小时吗?”
“是呀,不过那种比较贵。”
他怀疑,“是没出来,还是你不敢说?”
“季总,您太自信了。”她举手发誓,“真没出来,骗你我是狗。”
他冷哼声。
他越自信,方宁越高兴。
趁他低头擦头发的时候,她猛地从背后抱住他,凑他耳边,“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不能。”
“……”
“为什么?”
他冷淡道:“你说为什么?”
“小心眼。”
她切了声:“我问了好多人,都说那孩子长得像你,我才迫不得已地决定做鉴定,以还你一个清白,你却这样误解我的良苦用心,我真是觉得好伤情。”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是吗?”他冷笑,“好多人是哪些人?”
她摇头,“不能说,我怕你打击报复。”
季穆瞧着她,真心觉得这人厚颜无耻的本领与日俱增。而一旦她没皮没脸,他便拿她毫无办法。
“你刚想问什么?”
“就是之前我问你,我们分手后你交了几个女朋友?你说很多,记不清了,那能不能数一数,具体是几个?”
“我什么时候说过?”
她提醒,“结婚第一年,我跟你回家过年,你喝醉,酒醒之后告诉我的。”
他想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觉得你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我却对你一无所知,有点不公平。”她说。
——
为了避开记者,陆明昊和林致的婚礼仪式定在国外的一个小农庄举行。
本来林致嫌麻烦,不打算举行仪式,但陆明昊觉得不办婚礼不够正式,非要她穿次婚纱嫁给他。
为此,两人还吵了一架。
结婚后,这两人几乎天天都会吵架,比如西瓜横着切还是竖着切,西红柿煮汤还是凉拌,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来。
方宁觉得这些问题,比起那个“男人穿平角还是三角内裤”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疑惑道:“你俩工作不都挺忙吗?回家还有精力吵架?”
林致说:“我也累啊。不过本来就聊不到一块儿,再不吵吵,那真是没话说了,感情会越来越淡的。你跟你老公难道很有话聊?”
“没有。”
“那你们平时怎么沟通?”
“床上沟通。”
林致:“……”
她问:“这刚开始还行,时间久了,都不想做了,到时怎么办?”
“你们已经到了这个阶段?”
林致说:“有点,在一起久了,太熟悉,真的会越来越没感觉。”
感情归于平淡的本身是新鲜感和紧张感的缺失。很多长期关系都会有新鲜感缺乏,从而出现有一方或者双方共同出轨的迹象。
而他们的圈子比普通人的诱惑更多。
方宁说:“你们这样很危险啊。”
“不说了。”林致岔开话题,问:“有没有时间来参加婚礼?”
按理说,好朋友的婚礼,方宁怎么都应该去的,可是最近宝宝不太舒服,她无可奈何:“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呀,走不开。”
林致想歪,“你不会又怀孕了吧?”
“想太多,桐桐病了。”
林致没勉强:“那你好好照顾孩子。这样也好,俞乔和江沅也来,免得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
林致说:“江沅肚子也大了。”
方宁笑了笑,“很正常啊,不大才奇怪。”
婚礼前一天。
方宁接到江城那边传来的消息。
俞乔和江沅在驱车去机场途中,与一辆醉酒失控的货车相撞。
江沅重伤。
俞乔当场身亡。
第52章
事故发生地点在江城过江隧道。
当时俞乔和江沅乘坐的车子被后方一辆超速行驶的货车追尾,失控撞上隧道水泥墙。
经调查,肇事司机驾车前曾饮酒。警局录口供时,他称自己处于醉酒状态,没有控制好车速,导致了悲剧的发生。然而警方在查看隧道的监控录像后,发现后方的货车是猛然间提速撞上的前车,不像醉酒,更像故意。继续查看沿途监控,画面里可以清楚看见货车从小车驶出小区大门就开始跟着,又一同进入隧道,不排除有预谋杀人的可能。
对此,肇事司机大呼冤枉,一口咬定这只是巧合,他和受害人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根本没有动机要置对方于死地。
然而,和俞乔共事的同事却坚称这是谋杀。
他称俞乔出事前一直在秘密调查他父亲的旧案,曾几次收到死亡威胁,这趟本来是要把老婆送出国待产,没想到路上就出了事儿。
当年俞乔父亲违纪落马的事,在江城政法界引起不小的轰动,认识他的人都道俞法官铁面无私,为人清正,唯一不像他作风的,是后娶了一位年纪小他十多岁的太太,但那会儿原配夫人过世近十载,就算另娶也无可厚非。然而结婚不到一年,他就被妻子举报贪污渎职。
法庭上,俞父对罪行供认不讳。
俞乔却始终不信,一直没放弃追查。
没想到会招来杀身之祸。
那同事还说,俞乔最近在查的,是江城某间知名私人会所。
巧的是,那间会所也是警方在查的目标。
——
圣诞节放假,傅淼回国。
为了缓和与季琳的关系,她假期一直在家待着,没有和丁南宙联系,惹得对方有些不满,但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电话里好言相哄,不停说想她,傅淼才同意出来与他见一面。
名正言顺的情侣,却要偷偷摸摸。
二少爷非常心塞,“你妈要是一直不同意,咱俩就一直这样?”
傅淼说:“那你让我怎么办?”
怕她又提以前那些事儿,丁南宙立马道:“当我没说。”
在车里亲了会儿,傅淼把他推开,“我得回去了,出来太久,阿姨告诉我妈,我就惨了。”
丁南宙看眼时间,“才五分钟。”
不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