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要做什么，是真的愧疚还是想着更阴毒的法子去对付她？
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倒是后面一种更为恰当，或者这又是另一个圈套。
继续算计她，让她为他卖命？
呵呵，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既然师沐旻要这般，她就奉陪他到底，实在憋不下这口气。
这样的挣扎并没有让他放开，只是沉声说了一句：“你别乱动，危险。”
她这具身体强悍如斯，这样的高度根本不会有事，五层楼高掉下去还能活蹦乱跳，就更无所谓什么危险了。
“我最后说一次，放开我。”
但是他不顾身上有伤，也没有放开她。
师悦狠下心来，咬了咬唇，目光微凛。
不顾直接拔剑会导致生命危险，她猛地抽出了破空，那鲜血流淌得更快了，只不过师沐旻那样的本事，这伤口对他而言也不算致命。
就算是这样二次伤害的疼痛，师沐旻连轻哼一声都没有，只是面色比之前苍白了些许。
师悦心中感受到像是有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她强制自己冷静：“师沐旻，你究竟要怎样？”
这番话也是承认了她的身份，再这般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既然现在他都做到这个份上，她也没心思搞这一出了。
听及此，师沐旻更加收紧了她的腰，两人更加贴近，好像……要把她融到身体里一般。
她揶揄道：“权倾天下的首辅大人竟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也不怕别人看笑话？”
下一瞬，只觉得脚上踩实，两人回到了地面。
但是还未等她完全站稳，整个人就被抵到了石头上，虽然看起来疼痛，但是她却感觉不到。
后面无路，前方是师沐旻的身躯，退无可退。
他紧紧盯着她，这样的姿势很有侵略性，也过于暧昧。
“终于还是承认了。”
师悦冷冷看着他：“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她是你亲手给杀死的，你自己清清楚楚。”
“我知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既然你知道你的妹妹早已经死了，那还这般干甚？你毁了她的一生，那个人用自己的命去护你的平安，只是你不相信她，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杀死了她！”
“你可别告诉我你后悔了，那也应该是对她说，她觉得她可以被你利用就是能帮你她也心甘情愿。”
“没错，她就是卑微。”
师悦越说越气，到后面几乎都无法冷静下去了，那双眸子染上了恨。
师沐旻复杂地看着她，声音低沉：“恨我吗？”
师悦哂笑：“恨？怎么会不恨，只是她已经不在了，你也放过她，从此再无关系。”
“我不是她，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何必来招惹我？”
“若是我说不呢？”
“你怎敢……唔——”
她话音未落，只觉得唇上一软，那放大的俊颜真真切切的在她面前，师悦一下子就僵住了，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吻……
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两人第一个吻，也是师悦的……初吻，被搞了这么一出，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饶是此女子脸皮再厚，也被哽了一下。
很清晰的触感，很明显的存在，交缠的呼吸也在提醒着她现在两人是在干什么。
师悦突然有点难受，她表示她腿软。
没一会儿过后，师沐旻离开，但是他的呼吸仍然是近在咫尺，口鼻之间仍然是他的气息，邪魅而又危险的气息。
她怔愣地看着他：“你……我……你这……”
师沐旻缓缓拂过她的脸，微微一笑：“不要说话，再来一次？”
还真的没有等到她再说话，唇上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又再次侵占了她。
师悦先前准备好的说辞也乱了，可能这就叫色令智昏，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红成了什么样。
她真想骂自己没有出息，明明能够推开，但是却觉得身上软软的，然后陷进去了。
有道是花前月下，清风飘然如雾，连同着周围的白雪都没有那么冷冽。
她只觉得自己温度上升，纵使在这样寒冷的冬天也丝毫不觉得冷，反而热了起来。
不仅仅心跳加速，就这么一个吻，反而让她妥协。
唇齿相依之间，她好像听到了一段话，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声音轻得有一些模糊，她朦朦胧胧之间反而觉得心中警钟一阵。
想到这里，师悦猛地推开了他，却不曾料想这一推刚好按在了他的伤口之上，两人瞬间就分开了。
她看着掌心的血陷入了沉思……
☆、第 74 章
但是这并没有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师悦小脸微红，但是面色很不好看。
她面含嘲讽，冷冷道：“首辅大人见到一个女子的第一面就轻薄于她，这说出去可是会毁了你的名声。”
“我的名声还用这个毁吗？”师沐旻眸色幽深，眼角竟然带上了一丝妖异如鬼火森然的红痕。
她嗤笑：“也对，这天下谁人不知你，恶名远传，也不怕落得个凄凉下场。”
没错，师悦就是挑衅，目的当然是为了气他，这人就是有毛病。
她现在不怕死，况且她觉得……师沐旻或许不会再杀了她。
借着夜明珠的光，师沐旻望着这熟悉的容颜，眼里复杂，声音听不出喜怒：“慎言，阿悦是这些年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这话的人。”
“我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怕什么，但是大人，您能否先起身？”师悦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是作死，当一个人真的看透了什么东西，那么她心中便有分寸。
他眼睛没离开过她，为她拂去了飘落在发丝上的清雪：“随我回去。”
这是一种命令的语气，同样也不容置喙。
师悦却不相信他千里迢迢来到南姜是为了她，反唇相讥：“大人恐怕还有要事在身，我看如今倒是各走各的好，我这厢怕是叨扰了大人。”
这声音清冷如雪，却也表明了她并不想同她回去。
师沐旻突然紧握住她的手腕，眼里恢复了平时的从容：“叫哥哥。”
“首辅大人，请自重。”
本来也不是兄妹，况且两人刚刚才亲上了，现下这样，她反正说不出口，也不会说。
“阿悦，听话。”他的声音微沉，那凤眸微眯，颇有几分压迫感：“不要总是忤逆我。”
“不知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
师悦见他睫羽低垂，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想回去，大人却偏要我回去，最后只会适得其反。况且我并不认为这般强迫是最好的办法，即使大人身居高位，早就习惯了这般命令人，我也不会心甘情愿的随你回去。”
她现在也有信心，料想着刚才与他战斗那事，如果有必要，她根本就不惧，脱身同样有可能。
刚刚这番话说完过后，只见他迟迟没有动作，犹似风雪夜归人，一时半会儿也堪不破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这个人心思深沉，定眼一瞧，却是瞧不出个是非所以然来。
半晌，师悦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想让我回去吗？除了强迫我以外，这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如何才随我回去？”师沐旻眼底森然，竟是同意了她所说的商量法子。
这一点倒是让她惊异了一瞬，毕竟如果是以前，他可能连商量的想法都不会让她想出便打晕带她走了。
“这算是一个条件，之后我会告诉你。”她的语气不卑不亢，谈判绝对不能弱势。
“哦？”听闻此言，他的语调有些上扬，意味深长道：“你是觉得我会答应你？”
“如今三国乱，朝纲动荡，你也不会花太多心思在我身上，若是执意如此，圣上那边怕不好对付。”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清溪声之碎。
“何况我之前说过，你此番来南姜绝对是为了一件大事，不然你也不必亲自前来，况且安插云舒在南姜皇帝身边，大人……你野心倒是不小。”
师沐旻并没有关心她后面那一句，两个人靠得极近，像是依偎在一起：“我这次过来的确有一件事，只是暂时无法同你说。但如果我说也是为了你，你可愿信？”
“信不信有那么重要吗？”
她心中微动，笑得明媚，那笑容和一年前的她一模一样：“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大人这次过来应该和逆渊这个组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