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嫌猜(31)

“不许!”桓允急到,一把将她的胳膊抱住,“这劳什子药特别苦,我可不可以不吃?我歇歇就好了。”

“叶姑娘,让殿下歇息一时片刻也无不可,我们等得。”傅明砚道。

叶微雨自知不好耽误他们,便道,“你二人不必等我们,还是抓紧做正事为好,只还劳烦届时将其借我们一用才是。”

“阿不说得甚是有理,你俩赶快走吧!”桓允忙不迭的同意,他早就想他俩麻溜的混蛋,不要在他眼前碍眼了。

傅明砚和沈兰庭对视一眼,道,“也罢,前方约莫还有数百步就到山下的农家,若殿下大好了,再过来也不迟。”

桓允微微撇嘴,心道,好容易跟你俩分开,怎么可能还会主动找过去?

“嗯。”叶微雨点头,“傅公子费心了。”

诚如傅明砚所说,他和沈兰庭离开后又再行百步,眼前的景物就开阔起来。因是站在高处往下看去,山下每相隔百米就有一户人家,掩在层层叠叠的树木之后。放眼四望,田野空旷,远处高山之上的大相国寺被薄雾笼罩,巍峨的汴梁城好似也缭绕在云气中一般。

“就是山脚下这户人家了。”傅明砚道。

沈兰庭循着他的目光看去。

素瓦泥墙的三间大平房,被树枝条搭建的栅栏围着。屋后劈有一块菜地,早春时节种下的菜种而今正是长得鲜嫩的时候,一只母鸡带着三、四只鸡仔逡巡其中捉虫。绕至屋前,就见门外有两株乌桕树,树后有一方荷塘,只还未来得及打理,还留着一两片去年夏时残败的荷叶。

主人家的三四个小孩正在捉迷藏。

那躲在乌桕树干后,梳着两个小辫儿,约莫6岁左右的可爱小姑娘见两个风度翩翩的小哥哥走近,咧嘴笑开,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而后又伸出小手放在嘴上,示意他二人不要发声。

那等在院中蒙着眼睛与小姑娘差不多年龄的男童开口大声道,“藏好了吗?我要开始找咯?”

见无人回答,男童摸索着开始动作。

眼见着他朝门外乌桕树而来,小姑娘无声笑得愈发开心,在看到男童可能会踩到脚下的石块而跌倒时,小姑娘一个箭步冲上去站到他面前。

那男童伸手一探,就立马抱住小姑娘,还开心的大喊,“抓住了!”

另外两个躲在他处的小孩才闻声跑出来。

傅明砚见之暖心笑着看向沈兰庭,却见他眼中目光晦暗不明,便自觉不开口多言。

“两位公子可是有事?”那小姑娘与同伴笑闹够了才走过来,仰着童稚的笑颜问傅明砚,兴许她已经开蒙在读书,所以说话也很是得体。

“不知家中长辈何在?”傅明砚温声道。

“阿宝,找你阿姆的。”小姑娘欢快的说完,有道,“既然你家有客到访,我便回去啦!”

不等小孩大声唤,那在屋内忙活的女主人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寻声出来,脸带疑惑的走近,“两位找我这妇人有何事?”

“婶娘安好。”傅明砚恭敬道,弯腰施了一礼,“却是有事相求。”

说话间,那牛棚里的牛“哞哞”的叫,他接着道,“婶娘可否将家中耕牛同犁具租借给小子暂用一两个时辰?”

“一两租金,婶娘觉得如何?”

却说叶微雨他们这边。

在桓允百般无赖下,他终是未吃那药丸。

为此叶微雨还同他生气。

待他小歇了小半个时辰,才觉得浑身轻松轻松不少,可若是阿不能对他笑一笑那桓允觉得自己身心定会更加舒畅。

“阿不,当初段老头将这药交予我时,便嘱咐了必定要按照时辰严格用药,否则不仅会使病情加重,还于寿数无益。”

叶微雨狐疑地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桓允眼睛一错不错,毫无半分心虚,她道,“你就会诓我。”

“真真儿冤枉,阿不,”桓允痛心疾首道,“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你竟疑心我,让我着实伤心!”

他这般唱作俱佳,叶微雨只冷眼看着,“既是无碍了,咱们便去瞧瞧傅公子那里进展如何。”

“那俩家伙将牛借回来便是了,咱们巴巴的跟去有甚意思?”

“倘若我们四人一同前去,也还算名正言顺,可他二人借回工具后我们坐享其成就有违道义,平白短人一截。”

“呵,傅明砚那满身铜臭的小子还能说道你不成?我便是不许他使用犁具耕地,他也无可奈何。”

“你怎的从始至终都想的是如何利用凌驾规则之上的身份胡作非为?”

“原本就该如此。”

他俩你来我往一人一句的斗着嘴,倒也不觉这小路难走了。

......

那农妇皮肤黝黑,身材肥硕壮实,往柴门一站,堵得傅明砚和沈兰庭二人半分法子也无。

傅明砚仍是在循循善诱,“婶娘若是认为小子方才给的租金不合适,还请婶娘出个价。”

“少年郎,并非老妇不愿将老牛和犁具借予你,”妇人为难道,“只因往前老妇吃过良善的亏,我家那口子就嘱咐他若不在,旁人的一应要求都得回绝。”

沈兰庭悄声支招,“要不我去将殿下请过来?那时她总该同意了吧?”

“不可。”傅明砚摇头,“且不说我们是狐假虎威,更是仗势欺人,胜之不武。”

他凝眸略微思忖片刻,接着对妇人道,“婶娘,若是不信小子,”他讲贴身的玉佩拿出来,双手呈于妇人面前,“此为京城樊楼少东家的信物,小子暂且将之抵押在婶娘处,婶娘认为如何?”

其实傅明砚心道,如此重要之物作为抵押,总该会应下了吧?

那妇人一介农妇,哪里识得识不得玉佩的好坏,只一听“樊楼”二字,眼睛一亮,遂笑逐颜开道,“你是樊楼的少东家?”

“正是,婶娘从何得知?”

“老妇不识,只因当年我家那口子在樊楼做过木匠的活计,因操作不慎伤了手,还是老东家贴补了药钱,才使得我家里不至于雪上加霜。”

“原来如此。”

忽而又听那妇人关心的问,“听闻前段时日樊楼扯上了人命官司,可有什么关系没有?”

傅明砚摇头,“影响肯定是有的,只这案子还悬而未决,可朝廷公正,相信必会还樊楼一个清白。”

沈兰庭虽说在旁并未搭话,可两人之间的对话都听得仔细,待听得傅明砚这句时,脸上的神色变得莫名起来。

第29章

之后的事就变得相当顺利了。

农妇知晓傅明砚为恩人之子,分文不取的就将耕牛并其他用具借给了他。

牛的性子温吞,在妇人的点拨下,傅明砚很快掌握了赶牛的技巧。

他和沈兰庭一人赶牛,一人拖着犁具走到下山的路口时停了下来。

“咱们回程会走官道,也不知九殿下现下如何了。”傅明砚仰望着山坡道。

“留个口信给那妇人,”沈兰庭道,“以免殿下寻我们不得,届时会加罪于我们。”

“也好。”

两人正说着,就有几道身影从交错的树枝后转了出来。

仍是叶微雨在前牵着桓允。

应是有了之前的经验在,桓允再走这小路已不似最初胆怯,又有斐宇在后面护着他,几人很快就下山来汇合。

见傅明砚二人已经借到耕牛,叶微雨道,“可还顺利?”他俩离开的时间不短,想必求借的过程还费了些周折。

傅明砚却避过不提,只道,“尚可。”他转而对桓允,“殿下若是仍不舒服,骑在牛背上会轻省许多。”

“傅兄说得很是在理。”沈兰庭殷勤地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罩在牛背上,“如此便不会污了殿下的衣裳。”

桓允便是再体力不济,也不会放让叶微雨受罪不顾而只管自己享受,他对叶微雨道,“阿不,你去。”

叶微雨自认不似那等娇弱的小娘子,几里路还是走得的,便摇头,“我无妨。”

桓允当下不与她多废话,眼风一瞥,斐宇在叶微雨还未反应时就抄起她的两腋将她提到牛背上放好。

饶是叶微雨时常面无表情,此时脸上也有些绷不住的动怒,“桓允!”

桓允丝毫不觉心虚,反而还冲她俏皮的眨眨眼。

傅明砚暗笑不语。

沈兰庭往前牵住缰绳,对叶微雨道,“姑娘坐好了。”

桓允见状心中又是一阵嫌恶。他心道,成安伯府的人定是同他桓氏命理犯冲,否则怎会从上到下,从老到幼无一人能入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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