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把两个字扩成一段官腔》,作者肖蓦。另著有《替恋人救场的方法与艺术》、《读心术的108种实用小套路》等。
主持人:“那你们二位互相评价一下,对彼此的表现,能打几分?”
肖蓦:“五星好评吧。”
温行原:“五分。”
肖蓦:“他是百分制的。”
温行原:“对。”
当然了,其中也不乏一些无伤大雅的直播事故。
主持人:“今天真的是非常意外!5L的赛后采访,居然派出了主教练安生平!”
安生平:“woc……走错地方了。”
主持人:“没关系没关系,既然已经来了,就和观众们打个招呼吧。”
安生平:“观众朋友们,后台休息室怎么走——!”
主持人:“好了,那我们就不为难观众了,从右边下台,走到绿色标志处左拐。”
膨胀是人性戒不掉的弱点。
成绩上来了,粉丝的声音大了,管理层的小心思,就也一套接着一套。周末连续两天直播,顺便给战队周边打了一波广告,沉浸在这样欣欣向荣的氛围里,即便身经百战如肖蓦,也会难免感到一丝懈怠。
“我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好事儿。”
他在下播之后找到安生平,老头子正嘬着二两小酒,配的是毛豆和花生米。俗话说李白斗酒诗百篇,教练喝多了以后,倒也有几分诗人潜质。
“祸兮福兮——想那么多干嘛。”
“行到水穷处,船头自然直。”
……这都什么跟什么。
倒不是说5L的队员,有什么受虐的不良嗜好,而是接二连三的胜利,的确会掩盖许多问题。比如祁岄的操作失误,比如肖蓦的激进指挥,又比如说5L全队一涌而上的打法。搞电竞的都有一个通病,认为成绩证明一切,能赢的路子就都走得通。
实则不然。
一场比赛能赢下来,往往是七分实力,两分心态,一分运气。一旦运气耗尽,两分的心态丢了不说,还要往回倒扣,把七分的实力,生生折腾到五分去。
5L很快迎来了困境。
在接下来的整整一周里,他们再也没有出现在赛后采访席。之前的莽撞、随意、纪律散漫,全都酿成了大祸,无数贴吧大手子,津津有味地分析着他们的失败,简而言之,就是整个队伍一无是处。
“给大家讲个笑话,5L世界冠军。”
“我现在开始相信PGI是注水赛了。”
“LOT:我他妈就输给这么一群菜狗???”
唯独肖蓦,如释重负地开了一瓶酒,吨吨完了之后,照例负责组织赛后复盘。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
“兄弟们,好消息。”
“我们终于开始输了。”
完了。
唐谕杰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心说在小组头名战当中,被Plus +在P城团灭出局,看来这事儿对肖蓦的打击还是太大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于是他沉痛地走过去,给肖蓦来了个爷们儿的碰头。
“肖蓦大大,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不就是落地成盒吗,以前5L没少盒过。”
“往后还能打回来,你人别出问题就行哈。”
第49章
唐谕杰这脑袋瓜子可真铁啊。
肖蓦捂着脑门儿,本来还好好的, 被他这么一撞, 才是真的要出点问题了。偶像包袱彻底保不住了, 肖蓦被疼得龇牙咧嘴,揪着唐谕杰的领子, 就要给他当场超度。
“你他妈少皮两下子, 我还能多活十年。”
唐谕杰双臂一振,当场演了个韦小宝。
“肖蓦大大和夫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
温·关我屁事·行原, 无辜躺枪,立刻抄起键盘加入战局。
“诶别打了别打了。”
祁·拉偏架·岄, 一边喊着以和为贵,一边忙着唐谕杰疯狂反击。
安生平推门进来,就正赶上这么个大乱斗的场面。只有小胡还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 不吵不闹不干架,唰唰唰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教练颇感欣慰地点了点头, 凑过去一看, 合着是在写日记。
“前辈们又打起来了, 打是情骂是爱, 他们全都名草有主,我一个也不敢帮。”
“小胡不知道, 不关小胡的事。”
……
你妈的,现在的小孩子,懂得也太多了吧???
老头子表示,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中年叮当猫?于是一声令下,5L全体罚站,一人顶着一块键盘,听完了整个复盘小会,就连小胡也没被放过。
“体罚是不对的!!”小孩子声泪俱下地控诉道。
“什么体罚。”安生平不以为然地反问,“他们不都是自愿的吗?”
“对对对。”唐谕杰作为首席狗腿子,立刻随声附和。
“好了,小朋友。”肖蓦乐观地勾起了嘴角,“没让我们跪键盘,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散会之后,温行原就不理肖蓦了。
旺仔牛奶不喝,麻辣小龙虾不吃,面对最新款的京都限定轻松熊,也只是坚贞不屈地梗着脖子,说老子自己找代购也能买。利诱不行,那就只能威逼了,肖蓦把他抵在储物间的柜子里头,温行原这才认了怂,气鼓鼓地质问肖蓦,凭什么还要叫别人小朋友。
“是我瞎β乱喊了。”
肖蓦捧着他婴儿肥的小脸,刮了刮本就不高的山根。
“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一个小朋友,好不好?”
“……哇!还要从今往后,难道以前其实是有的???”
完了,这怎么还洗不白了。
肖蓦捶了两下脑壳,看来不仅恋爱中的女人不讲道理,这恋爱中的小枪王,蛮横起来同样要命。千保证万保证,最后连送去寄养的布偶猫,都被拎出来赌咒发誓了,温行原这才勉强松了口,说那行吧,今天晚上还是可以睡我的床。
“那你呢?”
周一有5L的比赛,肖蓦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习惯性那么一逗,谁知又给温行原点炸了。
“我个屁啊我!”
“一天天的,就知道那啥!”
“合着疼的不是你啊!”
“阿原。”
肖蓦努力忍住笑意,将双臂完全展开,比划出了一道巨大的弧线。
“你的脾气有这——么大。”
一句话说完,他又收拢了胳膊,单独举起一只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块儿,留下一条毫厘之间的缝隙。
“心眼儿只有这——么小。”
半夜两点多,祁岄迷迷糊糊地,发现有人拱进了他的被窝,抡起床头的闹钟正要打流氓,就听唐谕杰一阵急促的呼唤。
“太君不要打!”
“良民大大滴!”
祁岄无奈地把台灯打开,倒是没有明显的驱逐意味。
“……你是什么良民,未经允许,三更半夜往我床上跑?”
唐谕杰仍旧操着那口外国腔调,听着不伦不类的,又往床中间挪了挪。
“良民也爱花姑娘地干活。”
女装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吗。
“说吧,到底怎么了?”
“还能怎么,肖蓦大大又作死了,现在正搁我屋睡着呢。”
祁岄眉头一皱,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我严重怀疑你的动机。”
“不用怀疑了,我就是过来跟你同床共枕的。”
上次约会的事儿,就这么被新赛季给冲淡,心照不宣地一笔带过了。这可急坏了唐谕杰,好不容易到手的,甭管是小哥哥还是小姐姐,怎么能随随便便没了下文?他三番五次地,跟祁岄暗示,奈何对方猪皮太薄,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去请教肖蓦,大神说要在床上解决问题。
这不,唐谕杰屁颠屁颠就来了。
“我认为他完全没懂我的意思。”
——撩汉大师·Silence。
“你觉得,我们是可以同床共枕的关系?”
祁岄背过身去,留给唐谕杰的只有一个后脑勺。
“这话问的。”唐谕杰一记直球打回去,“我们不是早就可以了吗。”
……
祁岄觉得,自己早晚要被唐谕杰气成一头死猪。
反正也挺好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也就是说,我们的关系还是老样子?”
这次唐谕杰可不同意了。他平时接梗、救场、扯皮、圆谎,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偏巧一到倾诉衷肠的关键时刻,就变成茶壶里煮饺子,啥也倒不出来了。
“不是,我们肯定是不一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