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是不是每天下播之后,还偷偷补课了?”
肖蓦毫不避讳地点点头,“算上直播,每天11个小时。”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11个小时意味着什么?
忽略直播与竞技的强度差别,纯粹以时长计算,这个标准放在职业选手当中,也算是相当严苛了。折合成普通工作时间,约等于朝九晚九,午休一个小时。以八小时睡眠计算,肖蓦的可自由支配部分,就只剩下五个小时,其中还得包括一日三餐。
最恐怖的是,他平时还会出门晨跑。
“我靠,那岂不是人形自走养生训练两不误AI?”
得亏唐谕杰口条利索,这么一长串儿换作旁人,估计舌头都要打结了。
“行了行了。”肖蓦听他讲得天花乱坠,感觉自己的键盘隐隐开始冒奶,“你这一口毒奶,回头给我奶崩了怎么办?”
“那我把猪来……呃、许给你做妾?”
温行原和祁岄,同时发出了磨刀霍霍的声音。
安教练赶紧出来定分止争,“先吃饭吧。”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爆炒的香味儿往外一散,5L这几位就按捺不住了,有人说今天做了青椒肉片儿,有人说今天炸的是椒盐里脊。肖蓦像个老干部似的,不紧不慢走在队伍最后,在温行原领口嗅了嗅,故作深沉地得出结论。
“奶味儿。”
温行原左闻右闻,丝毫没有被调戏的觉悟,还以为是受到竞技状态影响,连嗅觉系统也突然失灵了。
“啊?没有吧。基地就我自己喝,不可能煮一大锅的。”
肖蓦勾着他的后领,小声解释道。
“我说你是奶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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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原气急败坏地朝他吼,“那你就是屎味儿的!屎味儿的!”
反将一军,是肖蓦的人生乐趣之一。
“屎味儿的你还亲,什么爱好啊。”
肖蓦此人吃软不吃硬,温行原咕咕哝哝地说了一句,“我记仇了”,这厮立刻就来乖乖认错,态度那叫一个诚恳。如果不是他整天屡教不改,温行原几乎都要信了。
“错也没用,我记仇了。”
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然而温行原脾气急躁,忍辱负重的事儿可做不来,饭菜还腾腾冒着热气儿呢,他把筷子一擎,立刻就要实施打击报复。娇艳欲滴的红辣椒,白净透亮的小蒜瓣,还有什么花椒粒儿、白菜根,但凡难吃的一样没落,全都送进了肖蓦碗里。
“愣着干嘛,吃啊。”
他得意洋洋地敲了敲碗沿。
“我挑食。”
肖蓦不动声色地,将这些配料挪到了垃圾桶里,随后筷子伸向酱香鲈鱼,给温行原夹了一小块。
“以德报怨,鱼肉对眼睛好。”
姜,的确是辅料界的变色龙。放鱼里像鱼,放肉里像肉,放土豆里像土豆。
温行原果然被蒙蔽了,一口咬下去,辛辣又尖锐的口感,顿时引爆了一场味蕾的灾难。他这会儿委屈得很,光顾着到处“呸呸”,噙着眼泪连话也讲不出来,只好竖起笔挺的中指,送给不干人事儿的肖蓦。
这下好了,梁子结大了。
两人的旷世大战,最后还是以肖蓦主动投诚而告终。作为获胜方,温行原理所当然地缴获战利品。共计纯牛奶两箱,AD钙奶一箱,小熊软糖20盒,轻松熊新款小床一套,以及最重要的,为期30天的肖蓦跑腿使用权。
唐谕杰看完清单之后,忍不住狠狠恰了一口柠檬。
“猪来,要不咱俩也打一架吧。”
勤俭持家·祁岄表示,要钱没有,要东西也没有,劫色请尽快预约。
“……”
“那还是算了吧。”
习惯了一个人在家直播,骤然来到年轻人的世界,肖蓦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尽管一枪哥平时看着很扯,经常和人双排,也喜欢跟弹幕打打嘴炮,然而真要说起来,也不过是孤军奋战而已。在基地里的日子就痛快多了,大家都是猛撞南墙的死心眼儿,相互搀扶不说,偶尔还会真诚又欠揍地问候一声。
嘿,坐在我隔壁的那位铁头娃,你撞得痛不痛?
要说唯一的缺点。
可能就是太吵了。
能想象吗,半夜三点钟,隔着一层厚厚的天花板,肖蓦被唐谕杰一嗓子怒吼,硬生生从梦里给喊醒了。他至今还记得那句“猪来救我”,换来的是祁岄一声惨叫,“NONONO”的发音非常美式,估摸着是唐谕杰被人给补了。
俩人分明并排坐着,却怎么听怎么像对山歌的。
这种情况蔓延到白天,非组排模式下,肖蓦戴着耳机,能听到所有人的实况直播。要光是影响生活也就罢了,第二天肖蓦首次主导指挥,十分钟就被熊孩子们教做人了,铺天盖地的报点分不清谁对谁,难怪5L一直由温行原主持大局。
……只有他的声音,能穿透一切纷纷扰扰,成功下达指令。
打了两局肖蓦就喊停了,把教练拉过来,要开个临时会议。
“我觉得这样不行。”
肖蓦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他相信5L的成员之间,彼此感情足够坚固,能够省掉那些弯弯绕绕——而不是像从前在PRG那样,非要猜来猜去,到自己被扫地出门的最后一秒,才知道全队最讨人厌的是谁。
“好像是不太行。”唐谕杰咂咂嘴,有些无奈地笑道,“这个问题持续很久了,每次比赛都像菜市场一样,但是大家都控制不住。”
祁岄点点头,似乎是想起什么混乱的场面,也跟着翘起了嘴角,“之前教练给我们说过,当时大家信誓旦旦地,都说再也不喊了。结果在坡上打了一波遭遇,不知道谁带的头,后面就又全乱了。”
“要不这样……”
温行原在旁边憋了半天,最后提出了一个以暴制暴的鬼才方案。
“吵、肯定是慢慢吵起来的嘛。下次达到一个听不清说话的临界值,我就暴喝一声,啊——。然后清静一会儿,我们从头再来。”
方案实施的第二天晚上,祁岄就连夜去挂耳鼻喉科了。
温行原这分贝太大了,他前两天刚去采耳,听力太好,承受不住。
于是又改用信号法,每次肖蓦要说话的时候,就在地图上标记温行原。这样嗓门最大的Rilak,就会示意大家静一静,然后由指挥上麦,部署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没啥用,战场瞬息万变,等肖蓦能说话,盒都躺一地了。
后来又试着改变习惯,全员用气声交流,就像学生时代,为躲避宿管阿姨,偷偷在被窝里讲话那样。结果就是一天下来,唐谕杰的嗓子哑了,祁岄给他泡了一壶胖大海,顺便嘲讽他,这下就是真正的唐老鸭了。
“你只把水递给我,不说话的样子可贤惠了。”
“老子贤不贤惠的,要你管?”
几天下来,肖蓦也跟着折腾够呛,睡眠质量比从前差了,脑仁儿也经常被烦得生疼。午后时分,比赛服停机维护,他难得逮了个空闲,和安生平各占着一张躺椅,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都四十多了。
“总是这样吗。”
他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
“总是这样。”
安生平知道他的意思,干哑地笑了两声。
“总是这样啊——闹腾,但还挺有意思的。被他们一吵,感觉自己也真实地活着。”
肖蓦点了点头,这样的人生可真不赖。
“诶,我有了。”趁着安生平还没问是男是女,肖蓦麻溜补上了后半句,“我们可以试试,分居法。”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天使们端午假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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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入梦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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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这就分居了?”
安生平表示,你们年轻人的花花肠子真多, 才同居没几天呢, 难不成是要拉开距离寻找美?
“算了, 小别胜新婚嘛,随你们折腾去了。”
肖蓦面露难色地解释道, “……也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这栋楼, 总共有两个训练室。青训那边人多,应该保底还有三间。可以利用这个空间,把我们全队分隔开来, 暂时关闭PUBG的内置语音,改成使用YY的麦序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