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雪臣松开了桌子下的拳头,手摊在了桌面上,“我们可以出国,去人少的北欧国家。”尚雪臣呼出一口气,“我会赚到5000万,到时候你把你的酒吧盘出去,我们一起出国,我们以后…..”摊在桌面上的手攥起又松开,手指不安的蠕动,“我们以后好好生活。”像是下了十足的决心,说出这句话。而这溢出的决心,咬牙脱出的这句话也十足的砸在了躲在背后的人的心上。
齐梁伸手想去握住尚雪臣的手,尚雪臣抬手喊来服务员点单,不动声色的躲过了齐梁。齐梁默默收回了手,“不用点了,我不会和你出国。”
尚雪臣皱眉看他,“为什么?我说过了我们以后出去好好生活。”尚雪臣捏紧了拳头,想起了沈傲,“难不成……”想说的话梗在喉头。
齐梁微挑嘴角,唇上带着玩味看他,“难不成什么?难不成我就这么作践我自己?要和强`奸我的人在一起?”
尚雪臣的眉头拧的像是滚筒洗衣机里绞起来的衣服,“你知道还和他有瓜葛,我们出去以后,离这些事都远远的,我们从头开始。”
齐梁面无表情的看着尚雪臣,尚雪臣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他眼上蒙着的那层雾让他怎么都看不懂他的心,水杯里的冰块撞击发出的声音,和齐梁张嘴发出的声音一样冷硬,“其实,你心里清楚。那天的事你都看的明明白白。我们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是你的伪善,还是我的做戏?”
第13章
尚雪臣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着对面的位置发呆,没有在意服务员因为他长期呆坐没有点单而投来的不满目光。齐梁已经走了,对面只有一个水杯,杯壁覆上一层水汽,水珠汇的大了,沿着杯面就开始往下落。尚雪臣看着水杯上的唇印发呆,在齐梁拒绝他的提议的时候,他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水杯投射出人影,尚雪臣抬头看到穿着版型很正的定制西装的季书平。尚雪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衬衫,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瘦还是因为齐梁买的尺码不对,衬衫穿的松松垮垮,这样一对比,尚雪臣发现季书平的双排扣西装很衬他的身材,腋下到胯边的曲线起伏鲜明,再向下拉出一条修长的腿。
他看着季书平坐下,解开腹前的一颗西装扣子,动作自然优雅,尚雪臣看着就笑了,想该不会他有小肚子,坐下的时候怕紧腰的西装勒肚子吧。季书平没问他笑什么,只觉得他笑容惨淡,伸手过去捏住他的下巴。尚雪臣想要偏头躲过,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太用力,没让他有逃避的间隙。
尚雪臣抬眼看季书平,季书平其实很生气。他花钱留下的玩伴,想要拿着他给的钱和别人远走高飞,他生气,面上不显都体现在捏着尚雪臣下巴的那只手上,越生气越用力,可尚雪臣毫无反应。
尚雪臣的下巴被捏红,季书平看他翘着嘴角,笑着看自己,季书平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压抑又挑衅,“你笑的真难看。”
尚雪臣嘴角僵硬,眼神空洞无光,“是吗?”
季书平一只手捏着尚雪臣的下巴,一只手撑着桌子起身,尚雪臣看着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没有躲闪,由他捏着下巴,下唇由于外力拉扯,破开唇缝,微张着口。他仰头看着季书平,看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你教我舌尖顶着上颚,会笑的自然,现在我来帮你。”
季书平的牙齿咬上尚雪臣的嘴唇,舌头顺着唇缝滑进来,顶着他的上颚,尚雪臣半眯着眼睛想,这是他和季书平第二次接吻。他从来都随意,约人上床随意,接吻调`情随意,他想起他从来没有吻过齐梁,没有抱过他,甚至连轻轻握一下他的手都没有,没有在他这儿得过安慰的齐梁,被人按住扯开衣服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他想齐梁说他伪善是真的没有说错。
季书平生气的对尚雪臣进行了单方面的惩戒,可尚雪臣没有反应。自己咬他多狠,搅的多凶,尚雪臣都像是死了一样,可能是冰水喝太多,连他的口腔都是寒的。即便是爱施虐的人,拿着皮鞭抽打,连一声惨叫都没听见就余下一具冰冷尸体,暴虐因子也会因为凉透的尸体而阳痿。所以季书平收回自己单方面的自以为是,退回。
舌头收回时,尚雪臣却像是回暖的蛇咬了他一口,好在季书平不是淳朴的农夫,不因他突然回枪的这一口就毒发身亡。尚雪臣咬他,他也会毫不客气的捣在更深处,去探尚雪臣的舌下肉阜。尚雪臣闭上了眼,一手勾住季书平的脖子,一手扯住他的领带,迫使他的身体俯的更低。季书平也伸出一只手,扣住尚雪臣的后脑勺,口腔的冰冷因为尚雪臣的回击又重新回到室温,并在两人唇舌间的游击战中温度逐渐攀升,热爆温度计,都毫不示弱吻的用力,搅的舌下系带发痛。
季书平掰开尚雪臣勾住自己脖子的手,坐回自己的位置,抚平西转褶皱。尚雪臣依旧在笑,笑的一脸流氓,“季书平,你才玩过几个人,你看我玩过多少人了。你不要一不顺心就拿我撒气。你看你自己穿昂贵西装,你再看我一身廉价,胡搅蛮缠有失你的身份,撒泼打滚你放不下脸面。其实,你玩不过我,我豁得出去。”尚雪臣扫一眼餐厅里朝这边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一脸的满不在乎,“你行吗?”
季书平低头把自己的领带塞回西装,看也不看周围的目光,“我说过我有精神病史,精神紊乱的人,容易造成性向模糊。不管发生什么,都可以因为一份精神鉴定书去掩盖。再说了,”季书平抬头看着尚雪臣,“有钱人的玩法比你疯。面子,钱是可以买的到的。哪怕我这会儿在这张桌子上上了你,明天照样一条新闻没有。”
尚雪臣抬起一只脚跷上西餐桌,“好,你现在来上我。我看明天新闻版面上会不会出现你的精神病史。”
这次换季书平笑了,笑完面容阴沉,“你不要以为自己装成个光脚的,我这个穿西装的就会怕自己沾上河边水就放过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只嘴硬逞能。泳池一次,客厅一次,是算我出纲,可细究起来不都是你自己先逃的,是你把游戏线拉窄,界限拉高,所以我怎么都出线,怎么都会越界。我要是有心,你一次都逃不了。”
尚雪臣收回了脚,“说一百句,不如做一次。你放那么多屁话,我就总结为你其实对我没有办法。泳池那次是,客厅那次是,现在也是。”
说完两人沉默互看,交汇的眼神是火花对闪电。尚雪臣突然觉得不对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又追踪我?!”
季书平理直气壮,“我来这边试新出的蛋糕,根本不知道你在这儿!”
尚雪臣将信将疑,“那你为什么生气?!”
季书平突然丧气,又不能说出自己刚刚就在背后偷听,生气你想拿着赢了我的钱去和别人私奔,“因为你没回我短信。”
尚雪臣这才想起季书平发过短信给他,他原本准备回的,后来自己扯忘了,尚雪臣软了话语,“我原本准备回的,后来忘了。”他一看自己说忘了,季书平脸上的表情还有点不悦,转嫁原因,栽在季书平头上,“谁让你发个句号。你一个句号,我怎么知道你想干嘛。”
季书平听了又不说话了,招手喊来服务生,收走面前餐具换上一套新的,然后开始点单。服务生强装镇定的听着季书平的吩咐,眼神还是忍不住打量他们俩人,尚雪臣装瞎当没看到。他季书平都能镇静自若的准备开始吃饭了,自己再说要走不是对刚刚说过的话打了自己的脸吗。
尚雪臣看着对面的季书平切牛排,低头在自己的盘子里挑挑拣拣,他想着来前理发的时候就应该给那个ANDY留个电话的,体验一下难度系数9.8的肢体动作,省得自己这会儿和季书平面对面的吃午饭。走神间,在盘子里挑挑拣拣的叉子把酱汁甩在了衣服上。尚雪臣赶忙拿起餐巾布给自己擦衣服。这是齐梁送他的衣服,他从来没穿过,这一次特地穿出来想给齐梁看,想让他知道自己愿意接纳他了。
季书平抬头看他,看尚雪臣用力的擦着自己胸前的那一点酱汁斑驳,越擦越用力,用力到要擦出一个洞来,到最后无力的垂下手,垂着眼,轻叹一口气。季书平放下手中刀叉,问他,“一件衣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