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平撑起身子看他,“我也很委屈,从前不觉得,现在才知道原来光明正大是这么浪漫一个词。”
尚雪臣勾住了他的脖子,仰头在他的脸颊酒窝亲了一口,“别愁眉苦脸的了。笑一个我看,我喜欢看你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连笑都不自然,还好现在会笑了,笑得还挺好看的。我们不是才刚在一起吗?那么的明目张胆,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艰难险阻,我们躲在暗处,安全点,省得给人当靶子使,拉着手一起往前走,好不好?”
季书平用食指在唇峰上点了点,“那你再亲我一个。”
尚雪臣笑着仰头在他指着的地方重重亲了两下,“买一送一。”
季书平这才脸上有了点笑,低头深深看着他的眼睛,“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勾人的地方在眼睛。全身没骨头的似得走哪儿躺那儿,看着懒怠又透着不安分,有点讨嫌,偏偏就这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让人心里升起非分业火,能让人冲动的恨不得要去策划一场谋杀。我还从没发现过自己原来有窥视人的癖好。”他低头亲在身下人的眼睛上,“你太不适合浅尝辄止了。每次都让我忘了要有分寸这件事。”
尚雪臣故意眯起眼睛看他,“那后来呢?”
“后来?”季书平摸上他的头发,“后来发现,你十分不好掌控,就和你的头发一样又粗又硬,早上睡起来一根根不听话的翘着。你还真是不能小瞧了有钱人无聊的占有欲,”季书平拨了拨他的头发,“越是这样,就越是想要伸手撩拨。”
“再后来呢?”
“再后来?”季书平笑着看他,“再后来,我牵过你的手,摸过你的的脚,看过你大腿根的那颗痣,你连头发都让我觉得撩人,想想我就是逃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听你的了。”
尚雪臣心软的抱紧了人,“我怎么就觉得心里就这么愧疚呢。明明我没做错啊,明明我也是为你好。”
季书平把人抱起了身,顺着他后脑勺的头发,“是,你没做错。格外的理智清醒,显得我不讲道理。可是尚雪臣,爱情是这样让人神志不清的,我一碰上你还讲什么理智。”
尚雪臣低头在他肩膀咬上一口,“季书平,你可真坏,分明就是在说我不够爱你。我确实没有亲口和你说过,其实我很爱你,没人比我爱你,因为爱你,我这么自私的一个人都不自私了,担心着你的身份,所以那时才会在公交站台骗了你。你知道不知道,后来来了辆大巴车,车来的时候我都后悔得哭了。因为真的很爱你,所以我才小心谨慎对我们的感情,不敢光明正大。真的,没人比我更爱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世上只有你爱我。你和从前一样想放肆就放肆好了,我虽然会因为你晕头转向,可让你放肆我还是有本钱收拾烂摊子的。”
尚雪臣一下子舒心了很多,闭眼靠在季书平的肩上。
季书平摸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可是怎么办,我还订了今晚剧场音乐厅演奏会的票。按你的意思来,防止遇到什么会认出我身份的人,这两张票就该作废了。”
尚雪臣睁开眼睛,又在他的肩膀上咬一口,“激我是不是。反正今天我都冒险带你见过了我的朋友,不差再一次了,而且你不是说了你会收拾烂摊子的。不过,我不喜欢你用激将法激我,重说。”
季书平贴在他的耳边,“好好好,我重新说,去看演奏的好处是,观众席很暗,钢琴家很出名,估计没人会分神去看中间一排的两个人勾着手指靠在一块儿。而且我还订了楼顶的西餐厅,那里的牛排很有名,夜景也很好。”
尚雪臣高兴得一拍季书平的背,“准奏。”
季书平又抱紧了人在他脖子里多蹭了一会儿,才起身放开他,坐到副驾驶座上开车往剧场去。
离演奏会开场还早,季书平带着尚雪臣去大厅一角的咖啡馆先坐了一会儿。一进门季书平就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信用卡问尚雪臣,“你要喝什么?”
尚雪臣看了一眼点餐台,拿过季书平手里的信用卡,“我来买,你找个位置等着。你想喝什么?”
“美式就好。”
尚雪臣拿着卡走到点餐台前眼睛只往透明玻璃柜里看,服务员微笑有礼地问他,“先生要点什么?”
“一杯美式,一杯焦糖拿铁。”尚雪臣答着,眼睛还是只看着玻璃柜。
“先生是要甜点吗?”
“嗯。”尚雪臣咬起了指甲,“我要巧克力麦芬,季书平要什么好呢?他喜欢甜的,又不能太腻,芝士的应该不行,马卡龙也不行。可是美式很苦啊。”
尚雪臣独自站着自言自语了半天。
“先生,先生?”
“嗯?”尚雪臣回过神来,“再给我蓝莓麦芬,杏桃舒芙蕾和燕麦焦糖布丁。”他想着多点些好让季书平挑。
尚雪臣刚一在季书平对面坐下,季书平就拉起他的手,拇指在他的手背摩挲着,尚雪臣看一眼周围要缩手,季书平拉住了没让他躲,“今天好歹算约会。而且你也说就算冒险也不差再一次了。”
尚雪臣无奈由他拉着手,季书平摸上他光溜溜的无名指,想起那时候送他的戒指。后来浴缸放水,戒指不见了,季书平也没见他戴上戒指,他想可能是自己太急了,等以后再说吧。
“你刚刚在前台站着嘀咕了半天,是在想什么呢?”
尚雪臣眼神一扫桌面上的各式甜点,撑着下巴看对面的人,“我在想,你会喜欢吃什么样的甜点。要是问你,你肯定会说都可以。我大概知道你喜欢吃甜的,却不是很有把握,所以只能猜。你试试这些,看我有没有猜中一款。”
季书平的手扣进了尚雪臣的指缝,低头看一眼摆在他面前的甜点,“我也不是很知道自己喜欢哪种口味。嗜好这种东西其实也得有旁人关心才会被在意关注到的,因为从没有人特地问过我,我自己也就不曾发现,原来我的口味也有偏好。”
尚雪臣的脚在台面下勾住了季书平的脚,“没关系,我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喜欢的是哪一种甜,讨厌的是哪一类的菜,你都可以直接告诉我。如果你不说,那也没关系,我察言观色不是很厉害的吗,费点心思也能看得出来。”
季书平笑着拉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人中上,深深吸气在他的手关节上闻了一下,像是对对面坐着的人上了瘾,闻着比桌上摆着的甜点都要香,而且怎么都闻不够,“那我想你在我身上费点心思。”
“你这样,我可是很累的,要是你次次都不说,都要我来猜,很容易就耗干净了我对你的感情。”
季书平闭眼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就这一次。我就任性这一次,你也就偏心我这一次。”
尚雪臣笑着把餐具递给了他,“你放心好了,我可以偏心你很多次,只要别故意的惹我生气。快尝尝,让我猜猜你究竟喜欢哪种口味的甜。”
季书平张嘴在他的手背咬上一口,“我就喜欢你这口味的。”
尚雪臣抽回了手,装模做样瞪他一眼,台面下的脚却是有意无意蹭了一下季书平的脚腕。季书平拿起小叉子要去叉一块蛋糕,“我看今天点的韭菜吃了今晚能不能见效。”
“今晚不行,我今天腰还痛着呢。”尚雪臣冲对面人扬眉,“要不明晚?”
“我明晚不行,明晚我有饭局。”
尚雪臣之前没听季书平提过,“饭局?什么饭局?”
“家族聚餐。”
尚雪臣惊讶道,“和邵家?”
“嗯。邵陵的葬礼不对外公开,所以季氏只是送个花圈,但是邵家约了明晚两家一起吃饭。”
尚雪臣想起今天看的新闻,邵夫人回国,看来是和这个有关了,只是这条新闻被姚彩儿意外身亡的新闻盖了过去,好像没什么讨论度。他问季书平,“你不想去?”
“这不是不想就能不去的。”季书平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
尚雪臣看着他皱眉的样子,有些心疼,“季书平,你一个喜欢吃甜的人,怎么又会喝这么苦的咖啡呢?”
爱吃甜的人不是应该都怕苦吗?
季书平放下手里的咖啡,“因为本来一般的东西,喝了苦的咖啡的东西之后再尝都会觉得甜,都觉得好像能接受。”
尚雪臣伸手摸上季书平搁在台面上的手,却被季书平反手圈住了手腕,在边上那一块骨头上反复的磨,“季书平,以后别吃那么苦了。我不会再让你那么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