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你而燃(210)

“这样你满意了?”他哑着嗓子不带感情,也不期待德蒙回答,力度不减。

德蒙嘴唇抿得发白,额角因疼痛出了冷汗,闻言却动了动唇。

“你……唔……很害怕吗?”

别说了。伊梵洛冷着脸更加用力,可身下的人有话想说,就像能忍住所有痛苦,挣扎着开口。

“你搜集了八年证据,知道了天脑和外星人有关系吧,蓝鹰。”

伊梵洛一停,就在这一瞬间,德蒙不知哪来的力气单手撑起身体,挂到他肩颈上,直视他的眼睛,差点推翻了他。

“我一直想问你,既然知道是我,当时为什么吻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伊梵洛想走,可德蒙压着他的肩膀,硬生生往下坐了一下,伊梵洛倒提一口气,德蒙也痛得蹙起了眉,大喘了口气,艰难开口,“那……在问我要勇气的时候呢?又为什么吻我?”

伊梵洛伸手托住他,想把他推离,但德蒙扣紧了他的脖颈,身体贴紧他,就像一个用尽全力的拥抱,德蒙的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嗓音还带着发颤的余韵,“你就承认吧,你想要我。”

伊梵洛怔然。

“以后有事别自己扛着,和我一起面对。”德蒙从他肩膀上起来,认真盯了他一会,试探着去吻他,轻吻了两下后,他深深望着伊梵洛,缓缓坐到最深处,不住轻哼了声,适应之后,重新吻上自己。

一切好像不再是发情使然的交错,而是真正的做。德蒙湿润泛红的眼角和呼吸近在咫尺,伊梵洛却比哪一次都感到巨大的恐惧,用力推开德蒙走得头也不回,就像逃跑。

之后德蒙很久没再看到伊梵洛。大概两三天的时间。

他无力等着对方,有点发烧,又饿又冷。忽然有脚步声靠近,德蒙猛然抬头,不由怔住。

“……洛洛?”

许久未见的洛洛就出现在他面前,随意套着一身长睡衣,或者说一件大出很多号的衬衫,脚上随意穿着拖鞋。他睡衣湿透,头发也湿透,面色发白,呼吸细小又急促,一看就虚弱极了。

“你怎么了?”德蒙有很多话要对他说,但现在只能问这一句。

他其实有点尴尬,伊梵洛对他做过的事痕迹还在,自己因为腿一动就扯着身上疼,也只是把裤子盖在身上。

但万幸洛洛只是站在门边怔了一会,没开口让他尴尬。

洛洛用钥匙开了门,走到德蒙身前,那脸色德蒙一看就知道发烧了。

“你怎么发烧了,没人带你看医生?”

洛洛却像没听见他的话,漂亮的天蓝色大眼睛静静望着他,伸手抚上他的脸。

“德蒙……我是来和你告别的。”说着,洛洛弯起嘴角,露出好看却没笑意的笑。

他伸出右手,里面是一枚钥匙,以及一个终端,“这是我瞒着伊梵洛带来的,等他离开,你用钥匙解开手铐,根据终端提示的地点离开,赵万里会接应你。”

说完,洛洛半蹲下把东西交给他,但就连这个半蹲都虚弱得晃了晃。

他摇摇脑袋想走,却被德蒙一把抓住手腕。

“我走了你呢?有什么打算,继续在背后当实验对象吗?”

还没问完,德蒙就惊讶看洛洛的身体晃过来,没骨头一样倒下,轻得可怕。德蒙竭力接过他,半揽到怀里,“你到底怎么了?”

洛洛躺在他怀里,怔了几秒钟,轻轻凑过去想吻德蒙。

他凑得很慢,德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没动。

德蒙曾经直接拒绝洛洛,不厌其烦重复只喜欢伊梵洛。但那是过去,现在的他知晓洛洛的人生,已经无法让洛洛伤心。

洛洛怎么可能不懂自己不喜欢他?从自己第一次拒绝就懂,他要的只不过是心上人一个吻而已。所以他每次刻意亲近自己,都是为了让自己推开他。

一个吻而已,有什么不能给的?

德蒙扶住洛洛的后脑,闭目轻轻吻了吻他,十分珍视,把洛洛完全吻呆了。

德蒙对他笑笑,低头又吻下去,这次绵长而温柔,小心翼翼,像对待易碎的工艺品,体贴至极。

洛洛明明是索吻那个,却怔了半天才浅浅回应。德蒙搂紧他,想吻得更深一点,却感到一声抽气。停下一看,洛洛脸上居然淌着泪。

德蒙有点慌,想帮他擦眼泪,洛洛却用力搂住他的脖子吻上来,重重吻了几下又抱住了他,在他肩头蹭了蹭眼泪,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德蒙……”他不安极了。

德蒙轻轻安抚他的肩膀,“嗯。”

“你能……”他顿了顿,“亲亲我么?”

德蒙在心里叹口气,唇轻轻贴了他的一下,“嗯。”

“能抱抱我吗?”

德蒙笑着收紧一下手臂,“这不是抱着么?”

洛洛盯着他,眼里眸光烁动,“不是这种抱。”

…………

德蒙睡了不知多久,醒时洛洛早就离开,只剩些许痕迹。

伊梵洛还是不见踪影,德蒙用洛洛给的终端查看了最近的新闻,这才得知已经过去七日。外界局势纷乱,列昂被老一派放了出来,新旧两派剑拔弩张,二者出的乱子不比莱茵少。

新势力的矛盾重点指向伊梵洛,这七日伊梵洛带着“罪魁祸首”躲在神机大厦内,却不断和外界联络,受到老一派支持,但每次命令的结果都不尽人意,像是中了魔咒一样,没有一次平安顺利没有伤亡。

德蒙十分担心伊梵洛的状态,极度紧绷的精神会崩溃,而伊梵洛应该已经持续二十天……不,伊梵洛就是蓝鹰的话,他节奏紧凑的生活和精神压力应该已经持续八年,而现在是临界点了。

何况……

德蒙了解伊梵洛,一部分也是从蓝鹰身上。他似乎有什么巨大的遗憾和愧疚,下意识把责任全揽到身上。

对伊梵洛来说,打击最大的不是现在失去了信任和话语权,而是进入神机大厦之前错误的决定。他毕竟不知道莱茵使用异能会牺牲掉透明生物,错估了透明生物聚集的意义,调走了护卫队。

德蒙不觉得伊梵洛的错有多惨重,他几乎成功拦截了好几拨伊始的货船,上面搭载的异能者如果落下,造成的伤亡也少不了。更何况没来得及离开的船舰对这种状况也束手无策,他们无法像轰炸异能者那样伤害到透明生物,调离与否的区别不大。

可伊梵洛当时状态极差,一定受了很大刺激。德蒙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自己在场,那些人就全都完了。而伊梵洛不知缘由负担过重的责任感,无疑将状况假设成所有人都会因为他的决策牺牲了。

不知过了多久,德蒙听到沉重的脚步声靠近,一个台阶一个台阶下得很慢。

伊梵洛从他眼前走过去,目不斜视,身板还挺得笔直,德蒙却感到他在强撑。

伊梵洛离开不久后,洛洛留下的终端亮了。

神机大厦一直紧锁的大门忽然打开。

作为目前安全区的中心,神机大厦也成了老一派集中的位置,当伊梵洛出现时,他们正在集合开会,队伍整齐,惊讶看他。

事实上,他们开会的内容还有关是否继续信任伊梵洛,就连老派军人也认为伊梵洛有所企图。无论敌方我方,神机国对他的质疑铺天盖地,而情况迫在眉睫。

他走上了临时搭建的演讲台,靡娅提前赶来,气喘吁吁跑到他台下。

在人们注视下,他过了几秒,等一切细碎的嘈杂都没了,才对话筒开口。

“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天脑的统治对我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伊梵洛知道,这句话出口,坚决用户天脑的派别就疯了,但这些都不重要。

“外星生物和异能者突袭神机国,我们一直有用的组织就失去了效力。大部分军人都担忧害怕,没法用理想的状态保家卫国。甚至,保家卫国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在被突袭之前都是空话。”

“我们反抗,恐惧死亡,畏惧流离失所。然后我们不断鼓励将士,别畏惧死亡,却没告诉他们为什么而战。为什么呢?因为多数人骨子里就不是从一开始就准备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

“我们和亲人早早分开,各为自己谋生,我们缺乏亲切的伙伴关系,甚至对于伦理反对的人体实验,我们接受度良好,只要实验台上的人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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