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搭得高耸的积木垮塌下来。
卢修斯被砸的闷哼一声,拧紧了眉头。这个亏吃了,他一定得让西弗勒斯叫他“papa”。
想一想,那低沉而丝滑,带着些许鼻音的嗓音,在他耳边叫“papa”,那该是多么高的享受!
“你不是我papa。”西弗勒斯捂着额头,慢吞吞地爬了下去。
卢修斯瞧见情况不太对,伸手拽住了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头疼吗?”
西弗勒斯的牙又露出几分,黑色的眼睛隐隐透出红光,他克制着自己攻击卢修斯的想法,从卢修斯的手里滑了出去。
在卢修斯担忧的目光里,西弗勒斯拍拍翅膀飞回德拉科的卧室去了。
卢修斯追了上去,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西弗勒斯,你怎么了?让我进来!”
房间里的西弗勒斯却是窝在自己的棺材里,不肯出来。
德拉科本以为自己下班回家能迎来两声问候,却没想到他只看到了大厅里一地狼藉的积木。
扯松过紧的领带,德拉科快步向卧室跑去,正看见卢修斯想用魔杖把门给炸开的模样。
“父亲?”
听到德拉科的声音,卢修斯从容得就像没那回事儿地收回自己的魔杖:“德拉科,西弗勒斯情绪不太稳定,把门打开。”
“发生什么事了,父亲?”德拉科的手放在门把上,没有感觉到任何排斥,轻轻一用力,他便打开了房门。
西弗勒斯没有排斥他的进入,卢修斯跟在后边,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将自己逗弄西弗勒斯的事说了出来。
德拉科扭头,眼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地看着卢修斯:“父亲,你怎么……”
他后边的话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他从没想过卢修斯面对重生的西弗勒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机会难得。”卢修斯做这种事还要告诉德拉科,其实也挺不好意思。但不管心里有多想吐槽,他面上还是要稳住的。
这份养气的功夫,德拉科除了佩服,什么都不能做。
没办法指责自己父亲的德拉科只好自己敲了敲西弗勒斯的棺材盖儿,“西弗勒斯,饿了么?出来就可以吃……”
“我不饿。”西弗勒斯的声音从棺材里传出来。
“在里面关着,你都不会觉得气闷吗?”德拉科换了种攻略。
“不闷。”西弗勒斯不为所动。
“不想叫卢修斯‘papa’不叫就好了,别一个人在里面。”德拉科的声音说到最后略显艰涩。此情此景触动了他难解的那根神经,心为此颤抖不已。
然而西弗勒斯只听懂了“不要一个人在里面”,他以闪电般的速度打开棺材盖,下一秒将德拉科给拉进了棺材里,棺材盖儿又合得死死的。
卢修斯:???
作者有话要说:
╭(°A°`)╮求评论啦
(捉虫,有的语句好别扭)
第021章 履行责任
棺材的空间比德拉科想的要大,不过大得也有限。挤进去两个人,这里面还是显得狭小了。
德拉科与西弗勒斯面对面,连翻身都做不到,两个人的鼻子凑得极近,呼吸可闻。
“西弗勒斯,你怎么了?”德拉科小心地控制着嘴唇的抖动,他担心自己嘴巴弧度过大,会和西弗勒斯的嘴唇蹭上。
尽管他们现在的关系,并不那么单纯,可德拉科心理上还没有将角色调转过来。
能够顺利的叫“西弗勒斯”而不是“教授”或者“叔叔”之类的敬称,那都是卢修斯纠正得好。
相比卢修斯,德拉科的接受能力没有那么强大。
黑暗里,德拉科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看到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
『血族的眼睛和猫儿一样,会在晚上发光?』德拉科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
“我想不起我父亲的名字了。”西弗勒斯抿着嘴,闷了很久,才不情愿地说出来。
西弗勒斯没有德拉科想的多,但他本身说话嘴唇就不怎么动,两人也就没有更为亲密的接触。
“记不起来?你知道自己有父亲?”德拉科还没说过他是被棺材给生出来的。
而且西弗勒斯说他的父亲,德拉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托比亚·斯内普,但那个男人不该是西弗勒斯能记得的人,德拉科这才想到这个“父亲”应该是血族的长辈。
当然,血族的传承方式不太一样。一个出生就这么大的娃娃,还会说拉丁语,他怎么能根据常理来揣度?
“父亲教导我,”西弗勒斯回想自己在梦里度过的那些时日,“他身上透着一层光,就像太阳一样。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和你一样好看。”
令人难以置信的坦白与准确,德拉科被西弗勒斯夸奖,总会想到当年在魔药课上拼命表现的自己,黑暗里,白皙的皮肤悄悄泛红。
明明不是没有经历过别人的夸奖,那些人言辞泛滥而华丽,赞美的语言比盛放的花朵还要繁多精致。可是只有这个人的夸奖,仅仅是如此简单的语言,就让他近乎于手足无措。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好听了吧……那比耳语高不了多少的声音,每一个词的吐出都像是要从他的耳朵流淌进他的心里,激得德拉科几乎要战栗,浑身都在发酥。
“咳咳——过两天约克公爵就会到的,他应当是一位了解你父亲的人。西弗勒斯,暂时想不起来不代表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德拉科说到这里,心大力地跳动了一下,他舒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相信约克公爵来过以后,你就能想起你的父亲。”
西弗勒斯此时最信赖的是德拉科——或许是因为血族也有不为人知的雏鸟情结,也可能是为了德拉科身体里那好喝的血——所以德拉科说的,他相信了。就算是他并不知道“约克公爵”是什么人,他也没再细想自己的父亲。
不再想这件事,西弗勒斯的眼睛也终于没再发红。注意到西弗勒斯的情绪变化信号,德拉科抓住时机问道:“那现在要不要出去?饿不饿?”
这里面还真的不闷,甚至有一股好闻的花香,德拉科倒也不是真的反感这里。可是里面是逐渐的在变冷,他不出去迟早是要被冻僵的。
“不饿。出去。”西弗勒斯回答着,打开了封闭的棺材。
孤寡老人卢修斯差点没感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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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克公爵来的时候,乘着一辆八匹夜骐拉的马车,从天而降。
为他赶车的两个人,一个是德拉科的熟人弗兰克,一个是不认识的青年,看上去面容忧郁,有一双暗红色的、看着像是许多年都没有睡过好觉般的眼。
弗兰克看上去精神状态不错,只是脸上多了一道斜贯一张脸的伤痕,至今未愈,使得那张英俊的脸多了几分狰狞。
他瞥见德拉科,还好一阵的挤眉弄眼。
以卢修斯多年察言观色的功力可以确定弗兰克没有任何暗示意图。
伊凡冷淡地扫过马尔福一家,意料之中没有看到血族新生儿,他为约克公爵打开了门,恭敬地告诉他的lord已经抵达目的地。
于是马车里的约克公爵走了出来,看上去应当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神赐般的容貌让他拥有着中年成功男士的魅力之余,使人看不见他身上岁月的很近。
他有着过分苍白的皮肤,似乎都能从中望见青紫的血管。一双眼睛蓝得忧郁,好像经历得太多,它们的主人早已疲倦。而眼底那不容忽视的青黑,无声地彰显着他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嘴唇是冷淡的紫色,没有一丝笑意。
约克公爵看见马尔福家的三个人,感觉到了房子里强大的禁制,以及那个新生儿无比香甜的气息。
而他,纵使一句话不说,也已经让自己的存在感显露无疑。
“欢迎您光临马尔福家,阁下。”在卢修斯地提示下,德拉科上前一步,对约克公爵说道。
约克公爵矜持地点头:“因为一个不懂事的晚辈,给你们添麻烦了。”
看上去冷淡,到底还是显得极有涵养的。简单而又略显傲慢的动作,在他做来,竟是优雅得体的。
“阁下请进。”马尔福一家为约克公爵让开一条路,由德拉科来为他领路。
尽管约克公爵急着见西弗勒斯,但礼仪如此,他也只能按捺下来。
弗兰克吊在末尾,想着该怎么把那个跑路的家伙给揪出来暴打一顿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