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彼时众人候在屋外,朕好似并未看到赵少将军。若朕未记错,侧妃出事时少将军是随着一道离的太和殿。不知离了太和殿后赵少将军未在那屋外候着,又身在何处?”林天南道。
赵邵霖抬头,两人目光相撞,暗cháo涌动。
一阵静默后,赵邵霖面不改色的开口:“陛下许是看错了,本将当时就在屋外。”
林天南眸光微冷,竟是连个借口都不寻,好个张狂的赵邵霖!
“这么说,赵少将军是不愿承认了?”既然他连虚以委蛇都不愿,林天南也不打算再与他多费口舌,左右这一场对抗若不胜,便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死。
他自是不想死的,既如此,赌一把又何妨?
“本将未做过的事为何要认?陛下,纵是小妹不得你的心,大皇子终究是小妹留下的唯一子嗣,你便是看在小妹因着这个孩子丢了性命的份上,也不该如此污蔑于他才是。虽不是嫡子,但也是陛下的长子。陛下可不宠不爱,却不该不承认他。”
看向赵氏,“太后姑母,其实本将一直有一事很不解,您也是赵家人,这般陷赵家于不义对您又有什么好处?难道就因本将指出陛下的皇位来得不当?”
林青乾苍白的脸色一阵变换。
他答应与赵家合作,一是为寻求活命的机会再夺大权,二是赵家拥立的婴孩是他林家血脉……
可此番,即便无确凿证据,即便他们还在争论不休,他也已确定,那孩子绝非他们林家血脉!
林青乾心情如何复杂无人知晓,不少人倒是被赵邵霖的话拉回了注意力。
哦,是了,不管这个孩子是否是假皇嗣,太子殿下和皇后弄来假诏书意图继任皇位一事都是实打实的,此事陛下已亲自证实。
难道真是皇后心里不忿才想着诬陷赵家?
可那个本该随侍在太子侧妃身侧、随太子侧妃而去的婢女又为何恰巧跟在皇后身边,还于此时站出来指证?难道还能是皇后早便料到赵少将军会指出那封传位诏书有问题并证实太子谋害陛下,故提前安排好的这个婢女?
总归这一场争论谁都有理,又谁都没有证据,所以没有具体结果。
“这样说来,本将倒还有个疑问。本将封锁宫门搜查盗走太子侧妃尸身的贼人,想来大家都是知晓的。本将记得这位姑娘分明已与太子侧妃的尸身一道失踪,怎此番姑娘好好的出现在此,太子侧妃的尸身却一直寻不得?”
“本将是否可认为,太子侧妃的尸身便是被你带走的?”
“不……”
小群正想开口便被他打断:“那么问题来了,你……或者该说是你们。你们无故带走本将小妹的尸身目的何在?难道她的尸身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是,从她尸身上可查出些不一样的东西?譬如……小妹今日之所以难产,确实是因着有人对她动了手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姑母先别着急,待本将把话说完。你们一再污蔑是赵家对小妹动的手,可本将却觉得想要小妹死的其实是你们!小妹是赵家人,大皇子若继位,她便是皇太后,对赵家只会有利,赵家为何要害她?但你们不同……”
“太后姑母,您一再提起大皇子的身世有疑,便是说您打从一开始就不想这个皇长孙降世,因着一旦他降世,便可能成我赵家的倚仗。如此,你们对小妹出手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了。”
“分明是你们的罪孽,却想让赵家来背黑锅?”
赵氏被他气得手抖,“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你赵家!赵菁菁的死与我们何gān?”
此时天已暗下,大殿中都点起了灯笼,隐隐灼灼。
有一道声音从殿前传来,“皇后姑母,真与你们无关吗?”
众人闻声抬头,入眼是一人打着灯笼从大殿外一步步走来,灯笼压得有些低,天色又正昏暗,不甚看得清来人的样貌。
但这个声音却是在场不少人所熟悉的……
林天南、赵邵霖、赵氏以及赵曾城夫妇皆面色大惊。
不!断不可能是他们想的那个人……
那人一步步走进大殿,在殿中灯笼的光亮下,她那张脸逐渐清晰。待看清她的脸,方才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几人,心便狠狠一沉。
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尤其是赵邵霖。他分明亲眼看着小妹断气,怎又活了过来?且瞧着她面色苍白一身白衣,还打了个灯笼从暗夜中走来,也不知是否是大殿突然静默下来的缘故,总归连她的步子声都听得十分清楚。
是她跛腿的步调,“咯噔、咯噔……”
很是yīn森怖人。
赵邵霖手背上都起了不少jī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