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发这种事儿他做的不熟练,但眼下动作之间处处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闭着眼睛,任他在自己的头上摆弄,随着他松开了手,她也笑出了声音,“若是我的头发真的很碍事,你不如拿一把剪刀来,把它们给剪掉算了。”也正合她的意,指不定多慡。
“总是和自己的头发过不去。”想不通她为何这般讨厌这一头青丝,眼下她身体极为虚弱,这头长发却仍旧乌黑顺滑。
“太碍事了。这就完事儿了?接下来去哪儿。”被丝绸捆缚的动也不能动,她觉得自己都呼吸不过来了。、
“肯定要在一个舒服的地方,不过,你不能睁开眼睛。”他轻声说,之后,拿出一条黑色的丝绸,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将丝绸在她脑后系上,彻底遮住了她的眼睛,这会儿白牡嵘即便睁开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
“走吧。”叹口气,即便像个粽子,白牡嵘也认了。
下一刻,宇文玠将她抱了起来,然后缓步的走出浴室。
外面空气微凉,白牡嵘尽管被包裹,但也不由得颤抖。宇文玠抱着她,走出索长阁。此时已几近半夜,夜空无星光,漆黑的好像被幕布遮盖住了一样。
火光闪烁,隔一段距离便有灯笼亮着,但那一点点光亮却根本蔓延不出多远,幽幽的,渗着一股诡异的凉气。
宇文玠抱着她,没有去府中任何一个住处,反而朝着后山走去。
沿途有护卫在守着,宇文玠踏着大石铸就的台阶一步步的上了后山。
白牡嵘的耳朵还是好使的,听得到一些在夜里才活动的动物的叫声,鼻息间还闻得到草木的气味儿,“这是后山。”
“对。”宇文玠也尽数告知。
“来后山的话,是不是要去那你儿时练功的山dòng?你练功的那些机关都被我给毁了,已经不能用了。”她最初练功也是在那山dòng里头,但练了几次就烦躁了,索性就给毁了。
“朕知道。当时应该治你的罪才是,敢毁坏朕的东西。”宇文玠隐有笑意,说是治罪,却和调情无异。
“我现在特别想弄明白,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儿?戴着谁也不认识的假皮,你没少在我身边出没过吧,我却根本就不知道。”这小子,行事诡秘,不声不响。他那时处境也不太好,所以总是把自己隐藏起来,像耗子一样。
“你可以想一想自己都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兴许朕都知道,可能也一直在旁边看着。”他这回答等同于哄诈,让听着的人不由心里没底,开始想自己都gān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少糊弄我,白姐可不是吓大的。”她才不上当呢。
宇文玠只是无声的笑,抱着她一直没停,终于,来到了那山dòng前。
山dòng内外都是人,而且,关键之处已设下了机括暗器,全部对准了dòng口。但凡里面的人想逃出来,就会立即被she成刺猬。
这些,都是针对月同的,毕竟至今为止,仍旧不知他是否能成功。如果失败,他必死无疑。就算他擅于用yīn毒的痋虫害人,可也抵不过这冰冷的铁器。
山dòng里散着幽幽的光亮,渗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冰凉。宇文玠抱着她走进了山dòng,外面的护卫也立即行动,将所有的机括暗器全部开启。
白牡嵘用耳朵听着,感受得到已经进了山dòng,呼吸之间闻得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儿,倒也算不上难闻,可也不好闻。
“到了。”宇文玠停下脚步,告诉了她一声,之后,就俯身将她放下了。
身体所落的地方还是很柔软的,躺在那儿,身上的绸缎依旧把她包裹的很紧,她动弹不得,如同案板上的鱼肉。
之后,她就听到了月同的声音,娘娘腔,十分有辨识度。
“把这个喝了吧。”他说,带着几分疲累。
下一刻,宇文玠的一只手就捏住了她的下颌,让她张开嘴,之后,一些苦了吧唧的液体就进了她的嘴。
咽下去,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这东西口感不咋地,好像什么动物的胆汁似得。
大概只有十几毫升,全部咽下去之后,宇文玠用手指在她唇角擦了擦,“感觉如何?”
“苦。”除了这个,她也没别的感觉了。
“接下来你的身体可能就动不了了,但是神智依然清楚。不要怕,这药就是为了让你身体不能动,因为接下来不能出现任何的偏差。”宇文玠将吃了这药的作用都告诉她,免得她不知其作用而心慌。
“嗯。”白牡嵘了然,身体不能动,神智都清楚,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恐慌。
月同不知在做些什么,白牡嵘能听得到他在活动的声音,蓦一时他的腿好像撞到了什么巨大的东西,发出沉闷的声响。不像是青铜或是铁器,反而像是木料,那声音听得她的心也跟着无端的一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