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小王爷不知生死状所代表的是什么,立下生死状,两人之中必有一死一生。若点到为止,这立下生死状还有什么意义?”楚夫人站起身,她看着白牡嵘,眼里怒气犹胜。这几天来,一直都被她糊弄,从自己嘴里撬出这么多,也该让她付出点代价来。
然而,楚夫人可能忘了,她也一直在有目的的从白牡嵘嘴里撬东西,且极其贪心,做的也不是多光明正大的事儿。
两个人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各怀目的,各有鬼胎。
“我也认为生死状的意义非同小可,不能说改就改。再说,这才有意思啊。有道是,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一场结局不明却又只能二选一的赌注,多刺激。”解开身上的披风扔到椅子上,白牡嵘就知会这样。
这楚夫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但她也并不畏惧。
她的行为可以说是到了不知者无畏的地步,在那些副将看来,她明显不知道生死状到底意味着什么。
楚夫人向前一步,她个子要比白牡嵘高那么一些,所以也故意的居高临下低头看她,“王妃,这么多人在场作证,你若到时反悔,可来不及了。”
白牡嵘双臂环胸,听她说完,她点了点头,“楚夫人不必如此担忧,反悔不反悔的,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她这话听着就有些心虚,楚夫人笑了一声,对她满是不屑。在她看来,白牡嵘的战斗力及不上她一条胳膊,还想和她立生死状,简直不知死活。
“对了,既然咱们要准备决斗了,那是不是得把那些赌注都叫出来呀。这若是我赢了,等来的却是他们的尸体,岂不是白费功夫了。”白牡嵘环视一圈,她要见到姜率,以及他手底下的兵。
楚震看了一眼楚夫人,随后抬手,吩咐小兵去把人带来。
不过片刻,一大群被五花大绑的兵士浩浩dàngdàng的从营地的后方走了出来。
果真人很多,密密麻麻,各个都被捆的像粽子似得,就差在脸上刻上叛徒的刺青了,他们还真是遭到了罪犯的待遇。
这些兵士上了年纪的和年轻的各占一半,而且,他们和这大营里的大部分兵士长得都不一样。
他们的特征挺明显的,个子不高,但看走路的姿势能瞧得出很灵活。头较为小,所以脸也短,在脸上分布的五官就显得很局促。
这些兵士都来自夷南河,那里分布着杂乱的夷人,有的群居的夷人不过三五千,等同于少数民族。
但,官方认为不属于自己族类的就是夷人,这就是一个蔑称,这夷南军里接近五分之四都是夷人。
他们的将领姜率不是夷人,他是在年轻时就被调到了夷南河,之后建功统领了夷南军。
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姜率出现,他快速的寻找,很快就看到了白牡嵘。犹如死灰似得脸上升起了一缕希望之色,本就挺直的肩背再次拔起来。
他不畏死,但是,手底下这么多的兵,他们誓死跟随他,若是也就此送了性命,到了地底下他有何颜面再见他们。
将近五千的夷南军被押到了空地对面,押解的兵士狠踹他们的腿弯,他们不得不跪在地上。但大多数兵将都满脸不服输的劲头,如同姜率一样,都是些不畏死的家伙。
亲眼见到活生生的人如同畜生一样被捆绑,白牡嵘心里的火也窜了起来。那时听姜率讲述时,她只觉得楚震心狠手辣。但见到了这些不服输冤屈的脸,却发现楚震不止心狠手辣,野心蓬勃杀人如麻。
楚震意欲管制这边关十城,其实就是妄想做个草头天子,不受皇城梁帝的管制。但是,他虽有兵马,但却没有财富来支撑。
这边关十城每年都要缴两部分的税,一是送至皇城上jiāo朝廷的,二就是缴到楚震这里的。所以,边关十城的赋税可以说是很重,诸多百姓苦不堪言,但兵马看守的严苛,谁又敢吱声。
十城里的官员大多与楚震同流合污,收敛苛捐杂税,他们也能放到自己口袋里一部分。
近来,楚震的财物又吃紧了,所以便生出了用战事连败兵士惨死来朝皇城要钱的主意来,接连几次与赵国的小仗都以惨败收尾。
姜率是个耿直的人,几次战败他都觉得蹊跷,之后就听到了楚震与他手底下的人商议此事,他气不过楚震拿兵士性命当儿戏,当即就冲进去与楚震大吵反目。
之后,楚震也生出过想要把他也拉下水的主意,可是姜率根本不吃这套。所以,惹得楚震起了杀心,且只杀他一人根本不够,因为姜率手底下的兵都是一些夷人,跟随姜率许久,一个个像木头一样根本拉拢不来。
姜率也看出了楚震的目的,后来听说皇城来人,他就想将此事尽数上禀,想着闹到皇上那里去,革了楚震的职。宇文玠来到边关那天,他就从营地偷跑了出来,混进将军府里打算见宇文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