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妮回到扫帚上时,只见正下方人脸小如针尖,涌进球场的人潮里夹杂着金色与红色,旁边就是霍格沃茨最高的三座塔的塔尖,更远处的地平线山峦起伏。
真高啊。正午的太阳明晃晃地照着,梵妮一阵晕眩,浑身像是脱了力。
罗恩作为头功被队友们合力抬起来扔到了下边的人群里,几十只手把他牢牢接住,魁地奇金杯从麦格的手上一路传了过来。
梵妮迟了一步慢慢飞下来,格兰芬多们已经开始抬着罗恩高歌着往城堡而去。观众也纷纷离席,嘈杂混乱的人群中梵妮一眼就锁定了那张脸。
斯莱特林魁地奇奖杯再次落空,德拉科身边的面孔都是怏怏的。他还坐在原位,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直直地注视着梵妮。
看情形无人注意,梵妮把两个放到唇边,给那边递过去一个飞吻,安慰性地眨眨眼。
然后她转身加入了金色与红色的人流。
罗恩异常出色的发挥使格兰芬多队险中取胜,这使他成了格兰芬多的英雄,而他自己显然也非常享受原本由哥们哈利享受的待遇,成天一脸得色地在人多的地方晃来晃去。
梵妮也分摊到了一部分愉悦,她的最后一棒让人印象深刻,尤其为格兰芬多们所称道。在走廊或者公共休息室里不时就会有人大喊一声“桑切斯”然后模仿那个一跃一击的动作,虽然口头上不想承认,但梵妮很喜欢这种状况,压下去了好一阵子的虚荣心这会又冒出头来。
赫敏一开始没什么大反应,格兰芬多得魁地奇杯当晚她在庆祝会现场也显得心不在焉的。第二天她见大家见梵妮就做那个动作还很奇怪地去问了罗恩,得到一段绘声绘色的描述——有关梵妮如何在两百英尺的高空飞扑出去击球后自由落体至离地一英尺处被扫帚接住——后吓得脸都白了。
“别听他的。”赫敏来询问伤情时梵妮啼笑皆非,罗恩该不是讲故事上瘾了吧,“从那么高掉下来,撞在扫帚上我非变成两截不可。我只是击球的时候滑下来了而已。话说你没看到吗?还是当时你光盯着金色飞贼看了?”
“唔,嗯……大概吧。”赫敏含糊地说。
魁地奇决赛后再也没有什么分散人们注意力的事项了,大家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即将到来的考试上。五年级和七年级学生为了集中精力、提高脑力和治疗失眠,他们中间出现了欣欣向荣的黑市交易。
一个叫丁戈的六年级学生向梵妮极力推荐一小包10加隆的龙爪粉,还提出要给梵妮进行一对一专业辅导。梵妮斜了一眼那家伙脸上殷勤的笑容,掀开包装的边角闻了闻。
和双胞胎研究了那么久的速效逃课糖,这种极具特色的气味她可称毕生难忘。
“赫敏——”梵妮懒洋洋地拖着声调喊道。
“哎,怎么……”丁戈顿时慌了神。
赫敏最近简直是黑市没收队长,她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并走了过来。丁戈见势不妙想拿走东西开溜,但这个学生中能正面从梵妮手里抢到东西的人屈指可数,而他显然不在此列。
“狐媚子的某些东西磨成的粉。”梵妮把手里的小包递给赫敏,“估计是卵或者粪便,我比较倾向于后者——虽然症状只是头晕恶心,但愿不会有哪个倒霉蛋已经吃了。”
旁边的纳威突然捂着嘴跑了出去。
赫敏叹了口气,朝丁戈伸出左手,右手抽出魔杖在上边拍了拍,一脸威胁。丁戈乖乖就范,从口袋里掏出七八个小包放在那只手上。
梵妮看准机会把他的口袋整个拉了出来,稀里哗啦掉下来的零碎中还有四个小包。丁戈面如土色,捡起那堆零碎灰溜溜地跑了。
托丁戈的福,直到考试前都没再有黑市被开到梵妮头上。
因为魁地奇训练已告结束,梵妮的前半夜又回到了有求必应屋。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当然是没什么时间去看那些贵族读物了,不过两人相对温书的时候梵妮还是会很自觉地把那些碍手碍脚的刑服穿上。
德拉科对梵妮在最后一场比赛上的表现评价还是高不到哪去,尤其是她的最后一击,从动作到用力角度都被批判得体无完肤。梵妮对他的批评的回应是:“在场那么多教师呢,安吉丽娜和艾丽娅当时也离我很近,不会真的摔下来的。你以为我真会为了一场比赛把命赔上吗?”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话,很有效地让德拉科熄火了。梵妮暗笑,看来这嘴硬的家伙吓得够呛。
其实吓得够呛的嘴硬家伙可不止德拉科一个,梵妮还没说自己在空中恐高症复发险些下不来的事,而且赛后她也是后怕得要命——教师和附近的两个队友都是为了堵德拉科的嘴找补的,她当时可想不起这回事来,真正是没经大脑。
三个月的中断之后,梵妮对每晚有求必应屋的这段时光更加珍惜了起来。有时两人看完了一本书,同时换书的间隙便会看着对方发上好一会的呆,然后相视一笑继续回归刚才在做的事。
套用一句老土的话:要是时光就此停住该多好。
六月到了,对五年级学生来说,这仅仅意味着一件事:他们的O.w.Ls考试终于来临了。
梵妮一看那长达两周的考试时间表表情就苦了下来,以前的考试最多一周也就结束了,这次折腾人的时光居然拉得这么长。
考试前几天五年级几乎所有人的行为都古怪了起来,听说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把所有人反锁在宿舍外,自己则在里边放声哭叫。其他人即便没这么夸张,也多少有些神经兮兮。
因为大家都各找地方复习到深夜,梵妮半夜回来的事也就不怎么显眼了。按她以往的经验,每年到了这时候午夜之后公共休息室里还会有至少十几个五年级和七年级学生,今年放眼望去全是熟悉的面孔,梵妮顿生岁月如梭之感。
一周后,考试正式开始。
头开得不错,梵妮的魔咒学上午的理论和下午的实践都很顺利。下午离开考场时看考官满意的表情梵妮猜自己考得不错。
第二天的变形学出了点小差错。理论考试问题不大,但实践考试中她一不留神把本该被变成红色的雪貂身上的毛变成了尖刺,而且在她试图纠正这个错误时两根尖刺飞了出来扎在考官的帽子上。
接下来是草药学,被“特殊照顾”了那么久梵妮要是还不能轻松通过那真是对不住斯普劳特教授了。事实上也的确挺轻松,但乐极生悲的是梵妮旁边的帕德玛错误的一剪刀激怒了舞蹈仙人掌,在那带刺的一巴掌抽到她脸上前梵妮下意识地伸胳膊挡了一下。离开温室时,右手裹着绷带的梵妮看到遥遥观望的斯普劳特教授朝她竖起了一根拇指。
周四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梵妮没遇到什么问题,但考完后她心情还是不太好。实践考试上她不幸抽中了博格特驱逐咒,虽然驱逐成功,但再次看见那双眼睛让她很不舒服。旁边的考官有点受惊,告诉她可以出去了时表情很异样。
周五考古代魔文,没梵妮什么事,但考完后赫敏整个周末心情都糟糕透顶。
周末是自由复习时间,在先后被赫敏的书角打了鼻子和眼睛之后,梵妮和哈利都坚定地拒绝了赫敏一同复习的提议。赫敏很想找人讨论一下已经考完的几场考试,但这一点上她的几个朋友意见一致:考一次就够受的了。
第二周周一是魔药考试,题目很难,理论和实践梵妮都是卡着结束时间完成的。她自我感觉考得还行,但把握并不大。
周二的麻瓜研究考试里,满卷的“请简单描述电视机的操作方法”“请列举2种麻瓜常用的电动清洁工具并选择其中一种简述其工作原理”让梵妮很有种作弊的感觉。赫敏三年级时选修过这门课,她的理由是“从巫师的角度来研究会很让人着迷”,而梵妮当初选这门课就纯粹是为了图省事。
由于最难的算数占卜考试在即,赫敏脾气很是暴躁,少见地滥用级长权威骂跑了好几个二年级生。梵妮在这上边倒是挺放松的:算数占卜这种东西,重在参与。
这话在周三下午不幸应验,梵妮很多题目都只好草草涂上几个公式了事,还有近四分之一的题目空着,因为她连往哪个方向想都弄不明白。乐观估计可以有个“及格”,不过梵妮下定决心就算得了“优秀”她明年也绝对不会再选修这门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