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野孩子+番外(25)

作者:白鳥悠悠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托比亚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父亲,曾和本杰明是同行,同样是退役后沦落到蜘蛛尾巷,同样嗜酒如命且有暴力倾向。梵妮去酒馆找本杰明时十有八九会看到两人坐对桌喝酒,骂天骂地骂政府骂军队队骂些梵妮根本听不懂的东西,而且各骂各的互不搭理,若不是两人提到对方时以教名互称梵妮简直要怀疑他们是否注意到了对方的存在。不过即使不知道他们的经历,他们相似的气场闭着眼睛也感觉得到。

由于托比亚也是个懒得理会长幼关系的人,加之只是找本杰明顺便见过几次,梵妮随了本杰明随口乱叫,以至于她竟想不起他的姓氏来。

一年前大概是在梵妮忙于探索城堡里某个暗道时,本杰明在巷口的破房子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后事是托比亚料理的,几周前同样的事发生在托比亚身上,只是他过了好几天才因散发的恶臭被人发现。

这块划痕斑斑的表上有着和本杰明一样的气息,当初一时的任性要求,只是为了让自己能时刻感觉到本杰明的存在。但现在将表戴在腕上,梵妮只觉得本杰明的离去变得越发清晰,金属表面的凉意仿佛流进了心里。

他一直都记得。梵妮想,她从真正成为一名女巫之后就把本杰明忘得一干二净,十几英里而已,两年时间,她从没过来看看。

想当然地以为本杰明不在意,以为周围的人都像自己一样没心没肺,而事实是他始终记得很久以前一个小女孩任性的要求,一年前他走到生命的尽头时,还把这个小小请求委托给了自己的朋友。

本杰明强壮、高大,以致她从没想过这一天的到来。

梵妮意识到,有些东西,在她去了解之前已经永远逝去了。

他的战争已经结束。

这是托比亚给本杰明选的铭文,梵妮一行行整齐排列的墓碑之间站了许久,直到湿透的头发被夜风吹干。然后她拥抱了冰凉粗糙的墓碑,转身向托比亚的屋子走去。

屋里灯光昏黄,斯内普仍坐在原来的位置,只是桌上多了一壶茶,旁边多了把椅子。梵妮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走到桌边坐下。

要斯内普来服务?梵妮自认没有那么硬的命,于是给自己倒了杯茶。

和在托比亚身边度过童年,这肯定不是噩梦一词可以形容的。即使是她也没法忍受长时间和本杰明待在一块,所以才会只在待在孤儿院的间隙过来小住。而就之前几次打交道的经历来看,本杰明和托比亚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梵妮还能清楚地记起酒瓶在头上被打碎的声音,以及被满是碎玻璃碴的瓶嘴抵住脖子的感觉。

托比亚碑上的铭文是“他曾来过”,也许这是作为儿子的斯内普能给他的最好的一句话。

这个乖戾暴躁的男人死了,对斯内普有什么影响,从他线条如石刻般僵硬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和托比亚长得真的很像。

“……他们的为人都很差劲,这是真的,就算当着本杰明的面我也这么说。但是我喜欢本杰明,也喜欢托比亚,因为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

人在喝醉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话匣子大开,什么都往外倒,这是梵妮总往酒馆跑的主要原因。等那两人喝醉得差不多了又还没睡倒的时候,她就倒掉他们瓶里的酒——然后就是故事时间,绝对的有问必答。某次心急了点儿,托比亚的暴躁劲儿还没喝过去,倒酒被抓个正着的她险些就要去见自己爹妈了。

托比亚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过的人,是那种炸过碉堡挨过子弹的典型的身经百战的士兵。他所在的部队在他参加的最后一次战争中全军覆没,几个月后后裁军降临到他头上。

没死成不知是否是他的幸事,但对于他的妻儿而言,这一定是一大不幸。因为他可以成为战场上的幸存者,却不知该如何在和平的社会里生活下去。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指对创伤等严重应激因素的一种异常精神反应。又称延迟性心因性反应,是指由异乎寻常的威胁性或灾难心理创伤,导致延迟出现和长期持续的精神障碍。主要发生于男性身上,尤其是经历战争的士兵,所以称此为“炮壳震惊”(shell shock),也称其为“战争疲劳”(battle fatigue)。

最常见的表现便是反应过激和暴力倾向。

梵妮当然不知道这种高深专业名词,她有着自己的感觉。

“我觉得托比亚选给本杰明的那句话,其实是给死后的自己的。本杰明说:‘从呼风唤雨的军中出来,成了现在这样。’我倒觉得托比亚的状况如他自己所说——‘为什么是我活下来了?’那些死亡、杀戮、血腥、绝望,从没离开过他,它们纠缠了他一辈子,现在终于把他带走了。”

在一次次地回忆那些片段的同时,托比亚还经历着失业、破产、追债、嘲笑,这并不是他在命悬一线时魂牵梦萦的和平世界。

“他忘记要怎么活着了,又不甘心死去。”

后来发生的事,梵妮就怎么也问不出了。不过不难推测出,在最落魄的时候,他发现唯一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妻子是个女巫,而那个继承了自己相貌的男孩也具有相同的能力。他们随时可以让他变成他们想要的任何样子,只要他们去做。

“所有一切都在蔑视他,他觉得自己是个彻底的失败者——事实上大概也的确是。”

对面的男人始终面无表情,梵妮当然也没指望有什么反应,显而易见对方也在脑子里倒带,多半是充斥着怒吼尖叫痛苦等等的不美好回忆。她不信托比亚有带给家人愉快回忆的能力,老婆孩子可不是像她这样听完故事就走看人标准奇葩的怪胎。

“嗯……我猜托比亚从没和人说过这些,估计你也不想知道。不过既然他已经死了,我还是想和一个记得他的人说说——你也知道你和他长得多相像。呃,如果我说你和他是一样的人——我是说除了有工作和不打人以外——你不会把我变成老鼠吧?”

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觉得那眼底的蓝照进了自己灵魂的深处——很熟悉的感觉。

这一晚,一个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院长达成默契,他们只是两个各失去了一段过去的人,一个诉说,一个倾听。

夜风在屋外呼啸。

实际上后几句话梵妮都是迷糊着嘟囔出来的,在与斯内普对视一秒后,她直接连人带杯子扑到了桌面上,打翻了一桌子的茶。

斯内普下意识地伸出手去,顿了顿,推推梵妮的肩,着手火烫。

狂奔十几英里,又顶着湿头发吹了半夜凉风,强悍如梵妮也是会感冒的。

等梵妮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或者说亮过了。日已西斜,她正躺在一张摇摇欲坠的床上,双人床,塌了半边,像是砸的。

明明最后的记忆是在桌边给斯内普讲托比亚来着,难道是斯内普……额,他肯定用的漂浮咒或者驱逐咒吧,肯定是用魔杖干的,当然。

更奇怪的是,她昨晚已经有要生病的预感了,被本杰明房门夹过的手指当时也是肿了起来,可现在却一切正常,只有一点隐隐作痛而已。话说半睡半醒时貌似是有人给她灌了点又辣又呛的东西来着。

“睡得好吗?”

梵妮几乎从塌了的那半边滚下去,不过从第一个音节响起她就在意识里确定了声源,同时安下了心——原来不是斯内普干的啊,世界总算还正常……

“还……好。”梵妮赶紧坐正,“呃,教授,您怎么……?”

“事实上,是斯内普教授告诉我你在这儿的。”眼见梵妮表情马上就有崩塌的迹象,邓不利多不慌不忙补一句,“下学期有些特殊的安排,我想西弗勒斯帮我个忙——你知道,他是最好的魔药制作者之一。就在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他表示同意的信件,里边顺便提到他遇到了某个‘流落街头’的小女孩。”

“那他现在……?”

“去采购一些必要原料去了,我想我们只需要在离开时关好门。”

“我们?”

“差不多就在收到西弗勒斯信件的同时,我也收到了康维尔夫人的来信。在你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来看过你了,喏。”邓不利多示意了一下屋角明显饱满了很多的行李箱,“你可以选择拒绝,但我想贝拉会很难过的。他们俩都为你担心坏了,找你找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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