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野孩子+番外(175)

作者:白鳥悠悠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无与伦比。”

书中这段内容由已经是草药学界权威的布鲁斯约翰逊讲述,据他回忆在那之后队内对那个“可爱得无与伦比的男孩”的人选猜测从未停止。在她离开小组时甚至有人推断她终于打算和念念不忘的心上人结婚了。

不论其他人如何打探,她始终对此闭口不谈。有关她的八卦从来不少,但她不肯提及的还真不多。综合种种迹象分析,这一人选的推测越来越集中。

近半个世纪后的现在,名字在此类讨论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人摩挲着书页,目光在她那句“Incomparable”上定格。德拉科颇带兴味地想,要是让她知道他第一时间就把那个被给予如此高评价的男孩定义为自己,她一定会笑得喘不过气来,同时还不忘了在咳嗽个不停的间歇硬挤出几句断断续续的对“马尔福式无可救药的自大”的嘲讽。

他试着在脑中描摹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境里的脸,想象它露出软弱破碎的表情,想象那双深色的眼里流下泪水。

——做不到。

她从没在他面前流露过软弱,即便在了断时也是如此。他记得,她的坚定引导他的犹豫不决,她的平静支持他的濒临崩溃,她的冷硬斩断他的恋恋不舍。

也许这就是她为何如此热爱流浪。无论是德拉科还是她的朋友和家人都不会知道她伤得多深,但古老山谷间穿行的风知道,被夕阳染成金红的雪知道,那个热情如火的大个子军人知道。

她说她无法区分自己更多地是爱他还是爱与他的爱情,现在他发觉自己也无法分清曾经爱的是一个孤傲荒凉的灵魂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可能会成为他妻子的女孩。这个女孩会悲泣、会退缩、会恐惧、会茫然,爱着他却又饱尝怀疑和不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本书使他再度了解了她,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和角度。很难说这是否出乎他的预料。但不论如何,所有那些疑问早已不再重要。选择已经做出,一系列的改变也早已发生,向来时的路偶尔回望一会儿或许不错,为此驻足却毫无意义。

毕竟人生是条单行道。

再后来啊,28年踪迹难寻的流浪,15年家喻户晓的创建,终结于一片喧嚣与静默。飞遍了整个世界的隼,最后安歇在奔宁山脉北端一处冷杉森森的高地。

一切依她的遗嘱办理,没有葬礼、没有墓园,那片土地上的一切生灵都可在此歇憩;她生前所施的魔法保证了没人能给她画像,有她的照片也少到凤毛麟角;她没有单独给任何人的嘱托,只简短交代将财产全部留给因菲尼特。

她离开得干干净净,除了回忆几乎什么也没有留下。

但也许这也已经足够,那片高地因足够难以到达而清静,却也从不缺真正怀念和了解的人的拜访。这些人都空着手,因为知道最爱植物的她绝不会乐于看到有人把被剪断的花和茎送到自己面前。

传记正文的最后一页是一幅图片,出于尊重,作者仍选择了请人画出而不是拍摄出那片高地。

积雪的林间空地看不出翻动过的痕迹,周围冷杉笔直的树干层层叠叠,逐渐化为林影深处模糊的背景。空地中央是一块未经雕琢似是匆匆找来的岩石,细看时便能发觉那自然流畅的线条完美融入了周围的环境,绝非马虎选就。

落雪泛着柔和的银白色冷光,映衬着碑上短短三行的铭文。

Fanny Crystal Isabella Sanchez

1980—2043

New Journey Begins

“梵妮桑切斯在任期间,因菲尼特共收入来自16个种族的学生共1089名,其中毕业生734人。我们很希望能列举出若干各领域精英以证明这所学校的存在价值,但令人遗憾事实是他们中的大多数在融入正常巫师社会的短暂尝试后仍旧选择了离群索居,其他人则成为了这个世界普通的一份子,相当多的人类学生在离开因菲尼特后又回到了原本与杀戮和野蛮相伴的生活。这是否意味着桑切斯女士的努力全无意义?相信各位读者心中自有评判。但无论认同与否,因菲尼特就在那里,就像她的创始人一样。”

这是斯基特在后记中说的话,岁月的流逝没能洗去她的锐气,却也留下了显而易见的痕迹。看过足够多她全盛时期所写文章的读者一定想不到,有一天丽塔斯基特会使用如此平和谦逊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观点。

这就是时间,一种无可比拟的力量。

然而再湍急的河流中也有屹立的礁石,有些东西不会随光阴的流转而发生改变。

她曾说过自己的生命由一段接着一段的过程组成,没有好坏之分,只有感觉的差异。于是她也像自己所期望的那样,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体验着不同的过程,在生命的每一天用干净的眼光看着这个世界,直至最终——也是另一场全新旅途的开始。

她一直是那个微笑着离开糖果店的孩子,两手空空,却拥有着整个世界。

那个孩子永远不会长大,管它水深水浅,云去云来。

德拉科最后一次合上书页,封底与封面底色相同的深棕在灯光下反射出暗沉的光泽,没有任何修饰的表面触感有些粗糙,在他手中仿佛一扇刚刚被关闭的老旧木门。

他将书留在桌上,起身拉开书房的窗帘。

收到包裹后的第三天已经过去大半,窗外的天空少见地碧蓝如洗,阳光将每一粒悬浮的微尘照得明晰。这提示着他记起一个同样的午后,黑湖边高高的山毛榉下,暖软的微风拂过树梢带动着林影。细碎却明亮耀眼的光点在她瞳孔中摇摆,犹如星火燃烧。

那是他们漫长纠缠的起始。

德拉科年少的梦境中总有一个女孩的背影:她走过潮湿泥泞的河谷,干枯的芦苇轻擦发梢;走过夜凉如水的大漠,沙上遗留下泛着月色的记号;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华夫饼和巧克力的甜香爬上衣角;走过野蜂飞舞的花海,头戴花环的少女在身边打闹。他站在原地凝望,像是观赏着一出美丽却令人忧伤的哑剧。

现在,帷幕无声地落下。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来者的足音和气息他熟悉无比。

柔软的手覆上他的双眼,不轻不重地按摩着。阿斯托利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历经近半个世纪的岁月,仍如山间溪流般宁静而灵动。

“下午茶好了,今天天气很好,在花园里喝吧?”

“好啊。”

(全文完)

第84章 后记

从高二到大二,《野孩子》的写作从手稿开始到电子稿完结耗时近三年,中间还历经两次数月的停更,但我总算实践诺言没有坑掉。至今还记得刚开始在作业本上涂手稿时那股茶饭不思的劲头,上课课间晚自习都在狂写,写到每晚都感觉右手中指要断掉。高考以后那个暑假我几乎没有实践任何此前关于游山玩水的雄心壮志,每天猫在电脑前从早码到晚,那差不多是我最有写作激情的一段时间。最初的手稿字数在十五万字左右,完结时晋江系统显示字数512032,敲下“全文完”三个字的时候很有些感慨,仿佛自己终于毕业。

入HP圈好几年同人作品我也写了一些,由于此前下定决心不完结《野孩子》就不开新坑,它成了其中唯一的长篇。写长篇是种很奇妙的体验,除责任感和持续写作外,阵线拉得较长的结果就是中间不免受到不同作品的影响,往回翻旧文能看出自己写某段时看的什么小说听的什么歌,像在读过去生活的缩影。这篇文也见证了我在写作上的变化,重读时常觉颇多稚嫩、冗余和尴尬之处,可也不乏“咦我当初竟然有这样的脑洞”的惊喜。最近一次复更时曾想过重修,后来还是决定让它保留本来的样子,作为纪念和见证。不过我多半还是会记挂着它,如果将来写作水平能真正取得突破或许还会改变主意,但那时写出来的多半也是另外的作品了。引用文中一句话就是“毕竟人生是条单行道”,能写出《野孩子》的时光只有那么一段而已。这部作品寄托了我最多的愿望和爱憎,即便很不成熟,我仍爱它。

再说回作品本身,就像HP圈的很多新写手一样,前半部分毫无惊喜地是子时代上学文,而且对其他作品的借鉴极为明显,比如原著关于汤姆在孤儿院的剧情。这固然和人设有关联,但主要还是应当归因于生活经历的缺乏,对某些领域和人没有基本的了解,这点始终很突出,导致许多重要情节都只能一带而过。时间线进入死亡圣器之后的部分写得更自如一些,然而情节还是很弱,重点全在梵妮和西里斯的插科打诨上了(倒不是说我不爱写这个)。而且由于写作计划的数度变更,之前埋下的伏笔大都根本没有用上,比如本来会起关键作用的邓不利多送给梵妮的照相机和帕瓦蒂与马人的感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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