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野孩子+番外(165)

作者:白鳥悠悠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要不是那个见鬼的吊灯,他确信自己很快就能让她全身僵硬地在教室里等着第二天来上课的人围观。但巨响引来了费尔奇,他们发觉不得不中止对抗和对方一块逃命。而且是啊,她是个会从五楼往下跳的疯子,甚至居然让他在某个瞬间相信了这没那么疯。

被接住时德拉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肯定会成为她永久的笑料,他是对的,只是这并不如他起初想象的那般糟糕。

也许他小瞧了那哑炮,费尔奇跑得还真快。

那具铠甲并不起眼,德拉科上课下课路过过好几次,从没想过里边会有什么奥妙。他们紧紧挤在一起,很难说清全身热烘烘汗涔涔的触感、盔甲内难闻的味道和一晚上被她救了两次的念头哪个更让德拉科反感。但费尔奇沉重的脚步声从他们面前路过径直下了台阶,危机解除了。她毫无优雅地蹦出去,一屁股坐在墙边。

“你选那破地方就不说了,连逃命你都不动脑的吗?”

语气漫不经心中带着兴奋,她完全把刚才的事看成一次有趣的历险,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险些被开除。

如果说德拉科之前就很恼火的话,和现在比根本不算什么。她一字没提却明明白白地表达出一个意思:就算刚刚还被他逼得左支右绌,她压根没把德拉科马尔福放在眼里。

人缘奇差,各科成绩低空飞过,没半点背景,长相算不得出色,甚至不会飞行——直到第三节课才能勉强骑上扫帚,动都不能动。

她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于是德拉科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即使不具备他列在心里的“值得注意列表”上任何一种品质,依然可以很特别。

首先,她似乎什么也不怕。

克拉布和高尔的块头摆在那里,不管被挑衅的是谁气势上都输了一头,她却直接漠视他俩反唇相讥。更天马行空的是她居然在魔药课上打瞌睡,而且每一次都会在药剂即将爆炸或者溢出时惊醒,也不躲避,一阵乱翻之后往里边丢下几把不知名物体,坩埚便平息下来。

“告诉我你锅里这是什么,桑切斯。”

“很抱歉,先生。我想配的是止咳药水,但我确实不能预料在刚才的失误后它会有什么效果。”

这是第二点,她很狡猾。

不同于波特公然对着干的愚蠢和隆巴顿的唯唯诺诺,她在一片斯莱特林的嗤笑声中不卑不亢地看着斯内普,不管对方说出什么讥刺之言都礼貌得无可挑剔。这让德拉科想起初见时她毫无破绽的乖巧笑容,几乎真让他以为面前的是个可怜虫。

还有,就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并不弱小。

第二个学期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的比赛上,韦斯莱禁不住他的嘲讽动了手,于是观众席上发生了一场小型混战。十几秒后两个男孩一个青着眼圈一个流着鼻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拉一绊让克拉布倒栽葱摔到了两排座位以下,然后一脚把高尔踹成了捂着小腹的虾米。

获胜后她在格兰芬多的喝彩中露出得意的笑容,朝四周连做夸张的谢幕动作。她太自负了,这让德拉科很不愉快,于是他找了个机会单独截住她提出了第二次决斗,并且格外强调了不许接触。

没有第三人旁观,她完全可以拒绝。但她又一次和他交换了魔杖。

结果——是平局,或者说她坚持如此声称。

魔杖被击飞的同时,她出其不意地抄起一张椅子打掉了他手里的魔杖。

“我可没肢体接触,而且你也还没制服我。”她的理由很充分

于是,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就有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有时是他发起,有时是她。因为费尔奇的存在和她一贯的能躲不能打的作风,两人甚少能真正分出胜负,反倒是逃跑的技术日益地纯熟了起来。

她似乎同城堡里的每一幅画像混熟了,对机关暗道像对自己的掌纹一样了解,甚至能以“我教你把粉笔灰倒到麦格头上”说服皮皮鬼帮她的忙——可以说,独来独往的她有整个霍格沃茨城堡做朋友。

她念不出一道像样的阿拉霍洞开咒,却能用一根铁丝捅开所有的门。

她能不眨眼地讲述任何荒唐的事,说出的话永远难辨真假。

她……

这一切与魔法几乎无关,但德拉科总觉得她整个人都像是某种神秘莫测的魔法构建起来的。

他搞不懂,既然她能从城堡里那些挂了上百年脾气各有各的不正常的杰出巫师那套到稀奇古怪的故事和情报,让身边的人喜欢她又能费多大劲儿?

一次毫无值得惊喜之处的较量中,德拉科打飞了她的魔杖,却无论如何都没法把她逼到死角,还被她接连扔过来的杂物弄得狼狈不堪。郁闷之下,他出言嘲讽她只不过是个低贱的麻瓜。

“你还不如说我是个蹩脚的女巫呢,和麻瓜打平很愉快吗?”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德拉科语塞。

相互的嘲讽是他们每次见面的必备内容,在这一项上德拉科从没赢过。不是他嘴皮子不利索,而是他总是先被激怒的那个。后来他想,不容易生气未必都和涵养或脾气有关,她只是不在乎。

再后来,相约不再需要理由,一个对视就全然明了。德拉科越来越经常揣着一根不属于自己的魔杖身处与他同样傲慢的同类之间,试图控制内心的忐忑和嘴角的弧度。

12岁时,斯莱特林继承人回来了。

泥巴种一个接一个地消失,皆大欢喜。

当然并非每个人都这么认为,至少她就在兴致勃勃地到处寻找有关线索,想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甚至以此为由拒绝了他的一次挑衅。

“你最好小心点儿,桑切斯。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你是斯莱特林继承人吗?”她认真得反常,深色的眸中难得地映出了他完整的影子。

“不是。”

“太好了。”

语气太自然,以至于德拉科愣在了原地,仿佛不能理解那最简单的三个字的意思。不过算了,既然她不是泥巴种,应该也没她什么事。这个念头的闪现原本似乎同样再自然不过,德拉科迟了一步才觉察这与自己应有的想法背道而驰。

接着他又意识到另一件事:她相信他。

“不论我管不管这事儿,马尔福。只要它还在进行,很快就会轮到我的。我不像你那样可以安全地吹大气,记得吗?我是个‘泥,巴,种’。”她心平气和地说,转身离开。

你不是!

这句话停在舌尖没有出口,他知道她不在乎这个,他说出的任何东西都不会改变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又或许他只是不想她知道,他在乎。

后来波特再次拯救了学校,自己的父亲却遭到了董事会免职。冷眼看着礼堂那一头格兰芬多们的欢呼,对德拉科来说,第二个学年结束得不算令人满意。

不过很奇怪地,他并没有为此过于愤怒,而且这和那个素未谋面的斯莱特林继承人没成功没多大关联。

13岁,这学年开始时,大部分人在火车上都给吓得不轻。

德拉科早听说了摄魂怪守卫霍格沃茨的事,因此视线忽然黑暗时并没有慌张。只是这并不能免除摄魂怪的影响,空气仿佛结成了冰,僵坐在座位上的他感觉到了自己的颤抖和手心的冷汗。

溺水般的感觉终于过去,刚长出一口气,德拉科就听见了隔壁车厢传来她的尖叫声。事后他对自己朝着摄魂怪方向冲过去的行为惊讶不已。灯再度亮起的瞬间他看见她惨白定格的脸,像是惊悸而死的人,她的名字脱口而出。

她缓过神来,问他,你在这儿干嘛。

“听起来,刚才像是你在尖叫,桑切斯。”

按照以往的经验,一个爱逞强的家伙被揭穿时会恼羞成怒地反击,只需稍加引导就能让其忘了之前的话题。可那双深褐色的眸子看着他,带着了然,简直像是一年级时情形的重演。

随即她习惯性地耸耸肩:“嗯,我的确吓坏了。”

如此坦荡的示弱反而完全失去了“示弱”这一行为本身的意义,她当着一车厢人的面坦承自己刚才的软弱,德拉科却完全没有胜利的感觉。

又多了一门与格兰芬多同上的课,保护神奇生物,发觉她不在对面的队伍中时德拉科居然略感惋惜。

很快他就为她不在场而庆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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