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免于本来的命运,但她飞来的方向显然地暴露了梵妮的位置,那股冲劲还把梵妮带得一跤摔倒。坏消息是这孩子身上没半点存在魔力的迹象,食死徒反应一点不慢地追了过来,梵妮一个打滚跳起来试图在夹着几十磅重的东西的情况下逃命,而且这“东西”还在不停踢蹬着给她增加难度。
在一道失去平衡的障碍咒飞上了天之后,梵妮感觉后背被人用大号铁锤狠狠敲了一记,四肢顿时麻木。如果还能有好消息的话那就是这不是个昏迷咒,梵妮摔倒在地的同时把魔杖往后一扫:“房塌地陷!”
轰隆声响彻周围,梵妮则又将魔杖对准了摔得快哭不出声音的小女孩:“摄神取念!”
奇异的控制感传来,听到小女孩用哽咽的声音没有起伏地说出“康维尔夫人家”时梵妮把小女孩的手连带刚塞进她手里的东西用力握了两下,怀里一空,孩子旋转着消失了。
魔杖从已经彻底没了知觉的指尖滑落,也不知道是在咒语还是在数不清的落石的作用下,梵妮失去了知觉,最后一个念头是她大概会为此后悔的。
好吧,猜对了。
梵妮无意拿命和陌生人交换,不管那是个小女孩还是个谋杀犯。她知道好人们的说法:每个人在瞬间做出的选择体现了这个人的本性。而满身伤痕坐在马尔福庄园地牢的现在,她确实一点也不为发觉自己其实也是个好人而高兴。
既然已经立下了牢不可破誓言,梵妮并不担忧EYE或者西里斯的事,她安静地靠在墙上让冰凉的触感缓解背部的疼痛,一边想着那些她所知的咒语。
钻心剜骨,骨肉分离,鞭笞咒,拔甲咒,火刑咒……她想象着它们打在自己身上会是怎样。
最好的情况是食死徒们正忙着其他事一两天内没空管她,但这不太可能,几次大规模清剿之后反抗者的活动都转入了地下,最近估计是没什么事能让他们分心到没时间收拾一个给他们带来了不小麻烦的杂志社的头儿了。
最坏的情况……
梵妮还没来得及把恐惧感完全压下去,地牢的门就打开了。
一个身影从台阶上方的小门走了下来,梵妮几乎在袍角出现时就认出了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差点发出一声听得见的哀叹。
“过来。”德拉科冷冷地一指梵妮。
“你们要做什么?”迪安大喊。
梵妮拍拍迪安让他稍安勿躁,自己则老实地努力起身朝德拉科挪过去。还没恢复知觉的手脚让她很难保持平衡,她一边踉跄着过去德拉科一边往下走,到了离第一级台阶还有一英尺的地方时德拉科一把拉住了她,看上去像是个不耐烦的动作,梵妮则感觉得到自己至少有一半的重量都移到了德拉科身上。
这不着痕迹的一下帮得隐蔽而老练,德拉科的表情可称冷酷,只有那双灰色的眼睛泄露出他的情感。他看起来甚至比六年级那阵子更加苍白,脸颊凹了下去,就算在这种情况下梵妮也无法不去想这几个月里他经历了什么。
两人晃晃悠悠地走得很慢,比起自己的行动不便,梵妮更倾向于认为这是因为他们想念彼此接触的感觉想念得要疯了。德拉科一只手臂环抱着她的肩,另一只手紧握着她靠近他的那只手,温凉的体温源源传来,一时间梵妮几乎想要永远留在这阴冷的地牢走道中。
现在可不是失控的时候。梵妮——狠狠地——警告自己,然后用一点模糊的气流声和尽可能具有威慑性的语气说:“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我好想你。”德拉科同样用模糊的气流声说,语气却炽热得可怕,“我太想你了。”
梵妮僵住。好在这句话出口后德拉科总算恢复了理智,他意识到了梵妮的处境,声音也变得紧张干涩:“那是真的吗?”
梵妮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刚才他那块金币说不定烫穿了他的袍子,上边会有一行小字——最多两天就会有人来营救,待在自己房间里。
“真的,整句都是。”她嘶嘶地说,这不全是实话,马尔福大宅的隐蔽咒语效力有多强还是未知,但是——“想想你父母,敢乱来试试。”
接着眼前陡然亮了起来,德拉科手上一个加力,梵妮踉跄两步朝前倒下。摔得不疼,也没发出什么声音,这儿的地毯足质足量。梵妮闷哼一声捂住肩膀,困难地挣扎着坐起来。
客厅里有五六个人,不远处三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打头的是黑皮肤厚眼皮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她傲慢地斜睨着梵妮,嘴角挂着残忍而愉悦的笑意。她左侧的两人都是金发淡肤色,从他俩之间的距离和与德拉科明显相似的外貌可以猜到这是德拉科的父母,卢修斯和纳西莎马尔福。看清梵妮时卢修斯的眉毛轻微地抬了一下,又飞快地恢复了高深莫测的表情。
梵妮眨了眨眼睛。
见家长时间万岁,耶。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造还有没有人记得之前提到的麻瓜不能随从显形这个私设……没错就是为了这个设的。
第67章 第六十六章
“这不是闯进魔法部的那个小妞么?怎么样?和黑魔王作对好玩吗?”贝拉特里克斯凑近蹲下,撩开黏在梵妮脸颊伤口上的一缕头发,用雕塑家看优质原石的表情打量着她。
梵妮畏缩着,躲避她的目光。
“别这样,我们还等着你喊那个愚蠢团体的口号呢。要不要我提示你一下?”贝拉特里克斯的长指甲轻轻点着梵妮的脸,“‘正义一定会胜利’?‘邓不利多万岁’?真可惜他已经死透了不是吗?”
“我没……我不……求求你……”再往后缩梵妮的背可能就要断掉了,她在疼痛和恐惧中喘息着,声音哽咽。
“装得倒是真像。” 贝拉特里克斯冷哼一声站了起来,“靠着这副可怜相勾引了一群废物,他们倒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可惜要不了多久就得求着我杀了他们。你去找过巴沙克那个老不死对吧?还留下了一堆废纸,要不是德拉科说什么你写的东西没帮着麻瓜,让黑魔王觉得还有点意思,我们早就可以拧断你那漂亮的脖子了。不过,早晚我们也能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梵妮费了很大力气克制自己不去看德拉科。
“现在,就又不一样了。”贝拉特里克斯慢悠悠地说,“维多利亚帕克,梅丽莎梅根,埃尔茜 布鲁塞尔,你还真藏了一手。我们早该发现那几个渣滓都是同一个人,能省多少力气啊。好啊,现在让我们来瞧瞧用多长时间能让你老实交代。”
魔杖指向梵妮,她又后仰了一点,仿佛离远些就能不被咒语击中似的。德拉科把梵妮推出去后就一直站在壁炉边的角落里,看来是彻底不打算听从梵妮的后半句话了,贝拉特里克斯举起魔杖时他难以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钻心——”
“不!”梵妮绝望地喊道,发出一声低泣,“不要!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给他们写文章,她……她找上我,告诉我替他们服务半年——写文章,有时候换装出现一下,他们就会帮我,把我送到国外去……”
“她是谁?他们是谁?”贝拉特里克斯紧追不放。
“我……我不能……啊啊啊——!!”短暂而致命的疼痛过后,她无力地蜷缩着。“求求你……他们……他们两个月前找到我,逼我立一个牢不可破誓言,让我不能把有关他们的事透露给任何人。我也不知道他们要我打扮成的人是谁,他们……他们每一两个星期都会要我这么做一次,然后出现在他们要求的地方,我不知道这是为……”
“你撒谎!”贝拉特里克斯高叫,“你这满口谎话的小败类,我一定要把你——”
“我说的都是真的!”梵妮尖叫,她哀求地看着贝拉特里克斯,“我……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一直……一直对我很不满意,因为我不肯把文章里有关麻瓜迫害巫师的内容去掉。我不想……不想和黑魔头作对,不想被卷进战争……我还以为他们能帮我,但是……”
“你发现那是一群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真聪明。”贝拉特里克斯嘲笑道,“你真的以为我们会相信这些鬼话?我可还记得你呢,和波特和泥巴种混在一起,还是那几个菲尔德的亲戚。对了,里昂那个白痴也是你杀的,真是了不起——钻心剜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