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呜——”被梵音掐住了脖子的男人这时候恼羞成怒,万万没想到在监狱里自己竟然还丢了这么大一个脸,甚至让自己丢脸的还是一个女人。
他是想挣扎,但梵音的手劲儿大得出奇,更重要的很快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掐着男人脖子的手,指尖出现了一片极薄极薄的锋利极了的刀片,抵在了他的大动脉。
稍稍一个小差错,就很可能让他送命。
就是这般情景,长脸男人也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那刀片很薄很小,带在身上的话,一不留神极有可能会将携带的人划伤。不过也有一个好处,比方说现在这种事情,在外人看来,就是单纯动动拳头的事儿。
在进来之前,都是有一番搜身检查的,能将这刀片带进来,这也算是梵音的本事。
带着她们进来的典狱官终于过来出口提醒梵音不能动手,这里禁止滋事斗殴,梵音这才冷笑一声,手一滑,从对方身上收了回来。
长脸男人得了自由,脸色yīn沉看着梵音。
就在刚才,两人距离极近的时候,他听见对方的冷哼。是只说给他一个人听的话,那声音,只让人觉得是催命的阎王。
“我三叔的人,也敢碰?找死。”
并不是什么异常震怒的声音,反而很平静。但就是这种平静,在某些时候才是最能勾起人心底的恐惧。
梵音很快退回到秦袅袅身边,低声道:“抱歉,添乱了。”
秦袅袅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活动因为这不过三五秒的变故而显得有点僵硬的脸蛋一样,随后失笑:“这算是什么乱子?不过阿音……”秦袅袅最后这话放低了声音,靠着梵音的耳边,小声说:“你真厉害。”
她都没看清楚梵音是怎么出手,就已经先将对方给擒住。而且在擒住后,她分明看得真真切极了,对方那个男人是在拼命挣扎,但梵音的反应却是出人意料,像是完全没感受到也完全没有被印象一般,那只手,始终牢牢地嵌固在对方的脖颈上。
梵音听着她的话,像是愣了一下,而后眼里神色又恢复如常,“那个,袅袅,时间快到了。”
她们探视蔡文学的时间是有限的,在这种时候进来探视已经是一种很不容易的事儿。如果不是看在楚天应的面子上,估计一般人都进不来。
秦袅袅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现在她看着这群被关在监牢中的年轻的学生,听见了昨天的死亡人数时,一个个都耷拉着脸,面如考妣,比最开始她看见的时候状态还差。
在秦袅袅看来,这次事情是该让他们好好反省。不过也不是要一味自责到自bào自弃,她没阻拦今夏现在还拉着蔡文学絮絮叨叨念叨关怀的话,静静看着监牢里的人,而后缓缓说:“外面没人指责你们的行为是有多不对,这当然不是罪大恶极的什么坏事。只是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在决定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们也应该是考虑到了这件事情发生后可能产生的后果。做好准备,现在平静接受就好。”
人死不能复生,不然她还能说什么呢?生活总是要朝前看的,即便自己不愿意,但时间也会推着你qiáng迫着你朝前进。
活着的人,才是留下来的需要思考以后的人。如果这时候都丢失了信仰,不知道自己应该坚持什么的话,那以后的日子,还能靠着什么活下去?
蔡文学听见秦袅袅的话,两眼茫然:“可你不是都说了我之前做事太鲁莽吗?这是不对的吗?现在那我能怎么办?”
第74章
实在是……觉得茫然极了。
这时候可不仅仅是蔡文学一个人在看着秦袅袅,就算是马超等人,那些上海城里的各所学校的学生会的领头人物,这一次上街游-行的组织者都在看着她,似乎都把最后的希冀压在秦袅袅身上。
秦袅袅撩了撩肩头披散的长发,开口道:“既然觉得自己坚持的信念是对的那就坚持,原本这世界上多数事情也不是在你做了某种举动就有能得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既然不甘愿受时代的局限随波逐流,那就好好反抗,坚持到底。只不过,在反抗之前,也要考虑到最差最坏的结局,只要不觉得后悔,那就去做。没有前面的人开拓新的道路,这时代本来就是依靠先驱者,一步一步在荆棘中拓伐寻找出来的。身在荆棘,难免头破血流。”
她说完这话后,冲着里面一群鼻青眼肿的少年们笑了笑,就拉着今夏和梵音走出去了。
“哦,对了,我会托人找到你们家人告知他们,你们在这里还很平安。”这是秦袅袅在离开前最后一句话。
当重新走出监狱,伸手触及到外面的阳光时,秦袅袅忍不住感慨道:“还是阳光温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