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夏侯九道，“夫君憎恨，女儿厌弃，或许还有我这一条命。其实对我而言，死比被王爷和清扬憎恨厌弃要好得多。”因为若是被赵铭盛和赵清扬憎恨厌弃的话，她生不如死。
“看来你果然是清楚的。”顾宛央长叹一声，话锋一转，“只靠你的人肯定不可能一路畅通无阻地直达边关，高孝肯定还有内jian在帮你们，而且这个人的地位还不低。是顾知祥，对么？”
夏侯九没有否认，“是。他早就跟北漠达成了协议，帮我把你带到北漠作为最重要的筹码，而北漠许他一世荣华富贵。”
顾宛央冷笑，“若说你是一心为了北漠，我还稍微能够理解一点儿，毕竟你身上流淌着北漠的血液。可顾知祥是地地道道的高孝人，他实在是可笑至极。”这样的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只会让人唾弃。
她顿了顿，接着道，“其实当初你怀孕并不是意外，而是故意为之，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解除你身上的禁令，好能在城中随意行动，方便联络城中的北漠人和顾知祥。元宵节那一晚你亦是故意失踪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出现，就是为了让我们觉得宁王府不安全，然后让你住进宫中，方便找机会对我下手。而你故意让自己摔倒小产，就是为了引我跟你出宫，然后到那座观音庙里，是吗？”
“是。”
“顾知祥一次又一次地让德音入宫，其实就是为了打发那个叫燕尔的小丫鬟给你们之间传递消息，方便你们联合行动，这我也没有说错吧。”
“娘娘的确冰雪聪明，已经把一切猜了个七八分。”
“不是我聪明，而是你的所作所为我和皇上早就已经了如指掌。六嫂，因为你是六哥最爱的人，我曾给过你无数次机会。只可惜，你没有珍惜。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心慈手软。”
第670章 我要你换她的命
夏侯九抬眸，目光复杂，“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顾宛央反问，“六嫂，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在京城中做的那些小动作我和皇上不会察觉？在你和六哥去观音庙的那一日，端木严就匆匆入了宫，那时候我心中便已经有了些许的怀疑。可我总是忍不住在心中期盼，那一切不过是我自己想太多，你真的只是那个深深地爱着六哥爱着清扬的六嫂而已，而不是一个包藏祸心意欲利用和暗害我们的女人。”
“端木严到底入宫跟你说了些什么？”那一日她装作身体不适，赵铭盛立刻请了端木严过去。可她自认为自己没有任何破绽。实在是不知道他端木严究竟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入宫告状。
“你的确很小心，可还是有疏漏的地方。”顾宛央道，“那一日端木严赶过去替你诊治的时候，路过了观音庙的大厅，发现香炉里焚的香似乎有些异常。当他进入你和六哥休息的房间时，发现里面香炉里焚的香正好跟大厅里的相生相克。一个人若是在相隔不远的时间里同时闻过这两种香的话，就会昏昏欲睡，在一段时间里人事不省。而其中一种香来自北漠，所以他替你把脉的时候谨慎了许多。”
“当时他发现你体内没有一丝残留的中毒迹象，所以又不动声色地抚过六哥的脉搏，发现他体内却有一丝残余，心中愈发怀疑了起来。”
“你们一个中毒一个却没有中毒，答案很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六嫂你提前服过解药。可你花费这么大的心思让六哥晕了过去，究竟想在观音庙做什么？当端木严过来禀告之时，我和皇上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所以立刻派了暗卫日夜监视那观音庙，后来才发现那里竟然是北漠的一个秘密据点。六嫂，从那时候我们就开始怀疑你了。”
“后来你的所作所为愈发让我们失望，皇上离开都城之前原本想要对你动手，可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你jiāo给我处理。”
“我一次又一次地跟你意味深长地说那些话，一次又一次地给你机会，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回头。”
夏侯九终于回过神来，“你既然知道这一切，那为何还要配合我把你带到边关来？”
“那是因为六哥是皇上的生死兄弟，清扬如今也还年幼，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他们一个失去挚爱的女人一个失去亲生母亲。所以我事事顺着你，就希望你能够在某一刻瞬间醒悟，彻底收手。而走到边关，就是我的底线。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只有彻底放弃你。”
话音刚落，夏侯九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寒意，不仅仅是因为顾宛央的声音太冷，而且她还突然意识到，若走到北漠便是顾宛央的极限，那么一路上跟随她的北漠人是不是已经被顾宛央的人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