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陈月洲就睡着了。
听着身侧人平稳的呼吸声,赵可这才转过身子,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
虽然陈月洲已经竭力隐瞒了,但是自己大概知道陈月洲在卫生间里做了些什么。
说实话,内心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
想做。
想和陈月洲做。
可是身体不允许。
人从青chūn期发育开始就有做为人类基本的欲求,想要迫切地和喜欢的对象亲密接触是理所应当的事。
那,男人和女人谈恋爱,正儿八经因为彼此喜欢而谈的那种,到底多久就可以做了?
抛开外界各种观念下产生的杂念,单单从两个人感情里来看,他觉得必须要把戴套和不戴分开。
毕竟这个行为一不小心就会增加地球人口,挺可怕的。
戴套只是单单地意味着更加疯狂地渴求和对方的亲密接触,就像拉手完想要拥抱、拥抱完想要接吻、接吻完想要深入……而不戴,意味着两人决定进行生命的延续。
这个定义就有点重了,他负担不起,也不想轻易去尝试负担。
爸妈在自己小时候说过:“世界上获得快乐的事情有很多,就像模拟经营小游戏里面的娃娃一样:浇花、chūn游、吃好吃的饭……每一件快乐的事都会让我们的心情快乐值+1、+5、+10……
可是,当有一天我们持续受到伤害、比如游戏里面的娃娃得了绝症,每一分钟快乐值都会-5,那么这时候无论做什么快乐的事,都不能让我们保持快乐,这时候这个娃娃会怎么办呢?
这个娃娃如果不够坚qiáng学坏了,就会去害别的娃娃。
因为当环境里所有的娃娃的快乐值都是每一分钟-10的时候,这个每一分钟快乐值-5的娃娃就是最快乐的了。”
小赵可:“没听懂,什么意思?”
爸妈:“伤害别人的人,你应该用上位者的姿态俯视他,同情他的可怜、哀叹他的可悲和厌恶他的可恨,而不能学习他。”
有时候父母的一句话对孩子观念的成长十分重要,他记住了爸妈的这句话。
不过,没什么用。
道理他都懂,可是他就是喜欢欺负人。
初中的时候特别喜欢拉着一群小混混揍学霸,没办法,谁让这个死学霸比自己学习好不说、还总是找老师告自己的状、三天两头找自己的事。
他明白,这个学霸家里穷得叮当响,看不惯自己每天零花钱200元,就像爸妈说的——这傻bī日子寒碜,基本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学习也没什么优点,没谁喜欢和他来往,每天心情都是-10、-10、-10的,见自己这个每天心情+50、+50、+50的人过得不慡了,这傻bī才会觉得舒坦。
那么正好了,他正好看不惯这家伙学习好呢,就是因为这傻bī天天趁着家长会给父母告状,自己的心情才会动不动-1、-1、-1的。
长大后,个子高了,看得远了,他收敛了一些孩子气,逐渐能够理解父母口中的:学会同情他的可怜、哀叹他的可悲和厌恶他的可恨,如果这些人做得不是很过火没对自己造成什么实际-1,吓唬几句之后他都懒得搭理。
可这不妨碍他还是喜欢欺负人。
他开始喜欢欺负那些……道貌岸然的坏人。
这算什么?
非要说的话……就是……呃……正义感吧?
小时候看《水浒传》的画本的时候,除了觉得正义感很棒之外,慡快的打戏和贼人láng狈的模样不是觉得酣畅淋漓吗?
相比那些嘴脸丑恶一看就是pào灰的配角反派,打击那种衣冠禽shòu的坏人、撕下他们伪装的面具不是让人更慡快吗?
用惩恶扬善宣泄自己的压力,酣畅淋漓且披挂着正义的打斗,不是很有意思吗?
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吧?
人这种生物的天性不可能活得像个大圣人似的,偶尔也会有压力的淤积,所以他这么做没问题吧?
嗯,一定没问题的,他可是正义的小伙伴啊。
所以他拿着陈悦豪这种烂人开涮、对陈月洲这种表面姐姐下手……
但是,唯独在爱情里,他听了爸妈的话。
如果通过伤害在自己面前不戴盔甲的所爱之人或者曾爱之人才能获得快乐,这个人既生活在深渊之中,又懦弱于不敢对付外面全副武装、盔甲齐全的更加面目可憎的人,那真真就是可怜、可悲又可恨了。
这么多年谈恋爱以来,他都把这两者用“我好喜欢你想更加亲近你”和“我决定要和生孩子”划分清楚,没去僭越过,没出过事故。
那,戴套这种程度的做,多久能做?
他一直拿感情的进程来推断。
自己和陈月洲认识其实不长,抠去这三个月的空白期,他和陈月洲成为男女朋友其实也就最多两个月……不,其实他们两个真正的相处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