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溪盯着父皇,父皇今日怎么有些恍惚呢?是昨日的酒意还没消么?
邓青也觉得有些不对,站了出来,“陛下是否身子不适?现在天气一天天热了,陛下还应注意防暑降温呀。”
“嗯,是,朕是有些头晕,不碍事。张大人刚才说的话朕听到了,这次叠城除了旱情还有些小隐患,需要解决是么?”
张大人欠了欠身。
“叠城······叠城离序州很近,派遣朝廷的兵士过去,多少有些劳力。朕听闻邓将军的人马如今就在序州,不如派邓将军的人马过去平叛吧,邓将军办事,朕放心。”
群臣们又jiāo头接耳起来,邓将军的军士从来都是征战沙场的,把他们派去镇压会不会小题大做了?刚才张大人明明谏言让叠城的刺史带一些兵士边安抚边镇压呀。
“陛下,邓将军凯旋还朝,恐怕已经有些疲累,不如让叠城刺史······”
张大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柳汉洲打断了。“叠城刺史毕竟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万一安抚不成,容易适得其反,灭了朝廷的威风,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邓将军前去,朕才最能宽心。”
“这······”
“怎么,邓将军不能去么?”
邓青忙站出来,行了个礼,“陛下,既然陛下有意委托邓将军,便让邓将军前往最好,诚如陛下所言,叠城刺史虽然能gān,始终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万一那边安抚不成,我们也要做最坏的打算。依微臣看,陛下可以派邓将军前往支援,让叠城刺史先安抚,实在不行就由邓将军用武力收复。”
柳汉洲微微一笑,“好,还是丞相懂朕的心,就这么办吧,退朝。”
☆、散布流言做选择
福雪康端来一杯茶,递给歌谣。
歌谣有些惊异地看着他,自从她跟随他后,只有她处处尊重他的道理。
“我都明白,都明白。”福雪康背过身子。歌谣听得到他的叹息。
“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
“柳汉洲为自己做的事愧疚不已,他已经不敢让邓晟回来了,因此在拖延邓晟回来的日期。他始终对邓晟有一些忌惮,我早就说过了,世界上的男人都无法容忍夺妻之恨,这种仇恨足以让忠臣背叛。”
“堂主英明。”
“不过,这种刺激显然还不够,因为邓晟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回来,他仍然以为确实是得到柳汉洲的信任,要他去镇压那些不满的刁民。”
歌谣抿了抿嘴唇。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消息放出去。”
“让邓晟知道?”
“是。”福雪康看着歌谣,微微一笑,“但也不光是对邓晟。”
“堂主,属下不大明白。”
“如果一个男人,手握兵权,又被夺妻,自己的父亲又因为这件事被活活气死。一时之间失去了两个至亲之人,你觉得这个手握兵权的男人会怎么样呢?”
歌谣心中大惊,丧父?这么说,堂主的下一步是邓丞相?
“这个挺突然,你没有心理准备,我知道。邓青的病,我估计活不过几年,不如让他在最有意义的事情上死掉,你觉得呢?毕竟,你别忘了,当年要不是邓青的帮忙,前朝不会倾覆,又怎么会有那么多血淋淋的事发生呢?歌谣。”
福雪康确实擅长说服。他懂人心,又自带一丝威严,让人有不可侵犯的敬畏感。
“你当然可以考虑,本来我的计划中,邓家所有人都必须要死,不过为了报答你多年的跟随,你在乎的那个孩子,她可以不用趟这浑水。”
歌谣打了个寒颤。如果福雪康想对谁不利,那个人定然活不过多久。他之所以这么饶有兴致、按耐住自己的杀意,只不过是像猫逮住耗子一般的心态。他面带微笑,看着柳汉洲的皇室在他的一步步算计内走向衰败,那种挣扎的痛苦,才能满足他那颗全是愤怒的心灵。如果他真的想马上杀掉谁,那个人多半不久后便会中一种奇毒,痛苦又无人可医,一点点被病痛摧残着带走。有时候想一想,福雪康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那双手不知道救过多少人,也不知道流着多少人的血。
“堂主······真的能放过她?”
福雪康笑起来,“是啊,毕竟她是你这么些年唯一在乎的人,我有什么理由杀掉她。再说,她毕竟是女子,对我们的事没有多大的威胁,假如你在乎的是邓晟,那才真的麻烦了。”
“歌谣明白了,一切但凭堂主吩咐。”
“哦,你想好了?可能你会对她愧疚一辈子,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是你gān的,她也会恨你一辈子吧。”
歌谣紧紧捏住拳头,“堂主,恨能让她活着的话,就让她一直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