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在二三十岁的时候都在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妈妈人生里最好的十二年却得在疗养院度过,他永远都不会原谅那对狗男女。

郑妈妈说:“你该回学校去,这里的医生很好,他们会陪着我做复健的。”

郑厉说:“我大四了,不需要一直留在学校。”他没有说自己过去三年也没怎么去,只说自己在首都大学念书,现在在做毕业论文。

郑妈妈说:“那论文也要抓紧啊。”虽然她已经毕业很多年,可也知道首都大学的学生不可能像郑厉说的那么轻松。她轻轻回握住郑厉的手,“妈妈想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郑厉僵了僵,点头保证自己会好好做。虽然他被纪深哄着自己砸钱搞了游戏运营这一块,可真要他自己写毕业论文还是让他两眼抓瞎,只一直准备按纪深说的自己拟出个框架让人帮他填内容的。

郑妈妈看着他笑了。

对上郑妈妈温柔的眼睛,郑厉鼻子一酸,走出病房后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捂着脸哭了出来。老天真不公平,他妈妈这么好的人受了这么多年的罪,那对狗男女却逍遥自在地过了那么多年。

郑厉亲自把陪护的医护人员安排下去,没回郑家,直接飞回首都。在学习这一块,郑厉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基本半斤八两,大家都属于没想过要好好学习的那种。

郑厉琢磨了一路,发现竟只有纪深是最靠谱的,至少他纪深拿了三个学期的奖学金,专业课门门皆优,他们还是同系,这事怎么看都该找纪深。

郑厉下了飞机就拨通纪深的号码。

纪深很快到机场接人。

许多天没见,纪深发现郑厉眼圈微微发黑,看起来这些天妹好好睡觉。

郑厉的家事不是他该过问的,他接到郑厉后就安静地开车,没有半句多余的话。

郑厉也没说话,他在考虑自己和纪深的关系。

他妈妈一睡就是十二年,很多事都还不清楚,可能也没法接受现在一些观念,比如不能接受他和一个男的在一起。

虽然他和纪深不算在谈恋爱,但要是被他妈妈发现的话,说不定也会影响她的康复。

可要郑厉放纪深走,他又不乐意,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他想要的,永远都不会拱手让人。

到了住处,郑厉把纪深抵着亲了许久,一路亲进了卧室里。怀里的人身体无一处不温热,整个人都实实在在地属于他。

纪深是他的。

纪深只能是他的,谁叫纪深来招惹他。

郑厉扼住纪深的手腕,把纪深牢牢压在身下,bī他仰起头和自己接吻。

郑厉的气息几乎侵占了所有纪深呼吸的空气,他很快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这天夜里纪深又做了那个梦,梦见自己走在那条长长的、看不见尽头的路上,一路上远处的光时明时灭。

走着走着,眼前突然变成漆黑一片。

好黑啊。

纪深觉得有些冷。

会有人来救他的,很快会有人来救他的,这世上好人总比坏人多,只要他乖乖待在原地等着,他总会等到人来救他的。

纪深蜷成一团,温热的泪慢慢涌出眼眶。

他好害怕啊。

不会有人来救他的吧。

他会一直一直待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永远都出不去。

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走?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世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声。

纪深泪眼模糊地抬起头,看到白媛媛和白翔宇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白翔宇凑近对他说:“爸爸快回来了,我就把你放出来好了。记住啊,你要是和爸爸说一个字,以后爸爸一出门我就把你锁到这里面。这里一上锁,你把嗓子哭哑都不会有人听见的。”他语气满含恶意,抬手捏着他的脸警告,“你就是个跑进别人家里蹭吃蹭喝的老鼠,老鼠怎么配在别人家里到处走?没事别出来碍着我们的眼知道吗?”

纪深猛地睁开眼。

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感觉一只手摸上他的脸颊。

纪深下意识地躲避,抬头看去,却看见郑厉正皱着眉头注视着自己。

纪深不动了。

郑厉问:“大半夜的,你哭什么?”

纪深说:“做了个噩梦。”那噩梦太过真实,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他一时没法分辨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郑厉追根究底:“什么噩梦?”他是被纪深哭醒的,醒来时看到的是纪深蜷在他怀里身体微微发颤,呜咽着流眼泪,却没有喊出什么话来,让他无从了解纪深到底梦见了什么。他都没舍得在chuáng上把纪深做哭,是什么让纪深哭成这样?

纪深不想说,他不问郑厉的事,也不想郑厉问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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