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桑被过快的车速甩到车门,钝痛将她刺激得彻底回神。
她没有慌,不给哥哥增加负担,而是帮忙照顾明显出问题的侄女。
“坐好。”
南靖扬早瞥见女儿红得不正常的小脸,不敢耽搁,一路往军医院开去。
“叫你别冻着瑟瑟,非不听,看看烧成什么样了。”
南靖桑抱怨,拧开温水小口喂着昏迷不醒的侄女。
小姑娘本该水润的嘴唇干裂起皮,泛着不健康的浅粉色,隐隐还透着点暗紫,南靖桑不确定是不是她眼花了,还是茶色车玻璃的滤光造成的色差。
江瑟瑟嘴巴紧抿着,水一点都喂不进去,连同她眼里大颗大颗滚落的泪珠,稀里哗啦洒到围巾里。
“哥!瑟瑟一直哭不喝水,这么下去会脱水的!都怪你,为什么非要惹她哭!看她这可怜的样子,我宁愿她继续笑,没心没肺地笑!”
南靖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欺负哥哥惯了,这会儿心痛小侄女,忍不住又埋怨起哥哥,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侄女喂水擦眼泪,连自己哭成狗都顾不上整理。
南靖扬咬紧后槽牙,没有反驳。
越是紧要关头,心越要静!他得保女儿的命!
好在江瑟瑟很快就苏醒过来。
“我没事,回家吧。”
“都烧成这样了,别胡闹。”南靖扬见她神智清醒,暂时松口气。
实在是被她吓到了。
从来不生病的人,冷不丁病一回,真的够呛。
“我不去医院,喊君灏然过来吧。”
江瑟瑟坚持,浑身如同火烧。
她右手使劲掐着左手虎口,竭力保持清醒,不要迷失在一些古古怪怪的念头里。
“不能去医院。”
她再次强调。
南靖扬见识过异能者的战斗,立马联想到一些不方便暴露的秘密,思索一下点点头。
君灏然他是信得过的,假如女儿发烧事关异能因素,那么由他接手处理也未尝不可。
他懂得多,也能找到合适的医生。
“哥,瑟瑟烧糊涂了,你不能跟着胡闹!发烧不去医院,还想不想好了?”
南靖桑关心则乱,进退失据,连哥哥的面子都没留。
“放心吧,我不会拿瑟瑟的健康开玩笑。”
南靖扬沉稳解释,镇住半信半疑的妹妹。
说实话,他心里其实也没底,还是要做两手准备,约上交好的退休老中医上门出诊。
对了,白家那头也打个招呼,毕竟他们懂得杂,肯定有不少珍藏秘方。
南靖扬盘算得明明白白,一路疾驰归家。
江瑟瑟烧得浑身肌肉酸痛,眼睛里全是血丝,透过眯起的眼缝看进去,十分瘆人。
南靖桑发觉不对劲,匆匆忙忙找来白酒,准备帮她擦身子,进行物理降温。
江瑟瑟把她拦下了。
“别。”
她艰难吐出一个字,干裂的嘴唇迸裂流血。火上浇酒的话,她担心自己真会烧成一捧灰。
“瑟瑟你到底是怎么了?别吓姑姑。”
南靖桑声音带了哭腔。才从墓地回来,瑟瑟突然就病成这副模样,南靖桑难免心里发毛,转头催南靖扬。
“赶紧送医院啊,人都快烧傻了!”
南靖扬正皱着眉头打电话找人。
“别胡闹。”君灏然在南边出任务,事没办完,没回帝都。
南靖桑着急上火,拽起江瑟瑟就要背她出门,被南靖扬拦下。
“到底是谁在胡闹!瑟瑟是你闺女,她病成这样了,你就眼睁睁看着?你不管我管!让开!”
这一会儿工夫,南靖桑嘴角起了一串燎泡,急出一脸泪而不自知。
南靖扬见妹妹发飙,心知不解释清楚是拦不住她了,只好含含糊糊地道。
“你先别发火,听我说。”
“说什么说!等瑟瑟挂上水,有的是工夫你说!”南靖桑一句话呛他,彰显说一不二的大总裁气势。
“你冷静!勒到瑟瑟了。”
南靖扬抢过女儿,帮她调整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摸一把她滚烫的额头,心也提得老高。
“瑟瑟,你还清醒吗?要不要去医院?要是清醒的话,爸就听你的。”
南靖扬小心翼翼地询问,南靖桑也着急了解侄女的状况,没有打断这荒谬的对话。
江瑟瑟睁开一双血红的眼,嘴唇上血丝溢出,形状吓人。
“还好。君灏然不在的话,喊简白过来,大姑父也行。”
几句话说出来,江瑟瑟却觉得喉咙里犹如钢刀在刮,很疼很疼,却能帮助她保持清醒,不至于被那些古古怪怪的念头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