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也就是好奇的一问，跟本也没指望能得到回答。谁料小女孩竟然大方点头，一脸笃定的说道。
“是妈妈自己出去的，爸爸早上走的时候说去找赵总，最近他都很少回家的。”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吴小龙。
“哥哥，你这次回来还要走，是吗？”
见吴小龙点头，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一抹失落。
“爸爸说你不要我们了，还说你不会来，家里以后会没有钱，也不能给我治病了。”
“哥哥我不要治病，你也不要回来，爸爸会打你的，他回家的时候都在发脾气，妈妈的药都快吃完了。”
吴小龙听的鼻子一酸，差点留下男儿泪。
倒是钱小莱听得神情一肃，小心地追问道。
“小溪，你说你爸爸打哥哥，他以前经常动手吗？”
吴小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爸爸会打人，但是他很少打哥哥，他都是打妈妈的。”
“哥哥偶尔也会被打几次，妈妈总是被打，打完了她就去吃药睡觉。”
“那你爸爸打你吗？”
吴小溪摇头。
“爸爸说我是病秧子，碰一下就会死，从来都不打我的。”
听她这么说，钱小莱暗暗松了口气，但也莫名觉得心酸。
吴小溪的话印证了吴小龙的录音，吴志龙家暴，杜俪药物成瘾，两个孩子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会健康才怪。
难怪吴小龙想方设法要带着妹妹和母亲离开，能对自己亲生女儿这么说话的人，还算是一个父亲吗？
“小溪……”
她犹豫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啊，如果需要你在很多人面前说出你家的真实情况，你愿意吗？”
吴小溪想了想。
“姐姐，你是律师吗？”
“跟很多人说，是不是在哥哥告爸爸的时候啊？”
“是要我说爸爸怎么打妈妈吗？”
她的这些问题，钱小莱无言以对。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竟然要当众揭开一个病弱小姑娘的伤疤，要她亲口将家丑说出来，一个成年人都没办法承受这样的压力吧。
“算……算了，你就当姐姐是在开玩笑，随便说说，不要在意哈。”
她讪笑了一声，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正准备借机遁逃，手却被拉住了。
回过头，是吴小溪清澈的眼睛。
“姐姐我愿意。”
她小小声说道。
“我愿意的。”
“妈妈最近吃了很多药，一直在睡觉，醒了之后就会发脾气，我很害怕。”
“哥哥说要带我们走，要给妈妈和我看病，我答应他会乖乖等。”
“姐姐我看过电视剧，我这个是不是叫证人证言？我是哥哥的妹妹，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我的话是不是很重要？”
“只要能帮到哥哥和妈妈，我愿意做任何事！”
第211章 玩脏的
开庭日。
钱小莱跟在萧爝身后走进法庭。这不是她第一次作为助理出庭，可却是她从业以来最紧张的一次。
刚出电梯她就看到了云邱恒。他依旧一身笔挺的检察官制服，提着公文包，就站在她的庭前。
看见她和萧爝出来，他朝他们笑了笑，抬步迎了上来。
“老幺，小莱，你们来了。”
萧爝点点头。
“在等我们？”
“嗯。”
云邱恒迟疑了一下，他的目光在钱小莱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然后很自然的又转回到萧爝的脸上。
“你们的案子我听说了，知道你们今天开庭，有个消息提醒你一下。”
“你们的被告换了律师，是德诚的康旭明，他的委托费可是不低，看来对方是下血本了。”
“康旭明我和他打过交道，他的手段很多，有时候不太干净。”
萧爝点了点头。
“我听说过这个人，但是没和他交过手，据说会玩脏的。”
“嗯，没错。”
云邱恒上前一步，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有两个普通程序的案件，证据确凿他也做无罪辩护，阅卷和提交律师意见的时候都玩了不少花样，而且特别善于利用媒体造势，算是一个死磕派。”
“刑事案件尚且如此，你这种民事纠纷更要小心，不要在这种人手里翻车。”
说完，他就退后一步，目光再度扫过钱小莱，隐隐带着一抹释然。
“尤其是小莱，在法庭上千万不要心软，不要给对手任何机会。”
“老幺我对你是放心的，不过康旭明的手腕不只在法庭上，要防着他庭下的动作。”
“不多说了，祝你们开庭顺利，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说着，他拍了拍萧爝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康旭明？”
钱小莱抬眼看向萧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