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没等惜翠再说什么,鲁深便抬手结束了这次对话,吩咐人将她送了出去。
走出雍硕楼后,惜翠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有些汗湿了,不仅如此,头也有些发昏。
车夫忙凑过来,小心问好。
惜翠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打起车帘登上马车,这才回到了卫府上。
她是吴水江的女儿,鲁深他只是要报仇,不是到处给自己树立仇家。
他刚刚那一席话也不过只是在敲打她,不代表着他真会对她做些什么,落得个吃力不讨好,得不偿失的结局。
回到府上,正好碰上卫檀生不在。
走了一整天,又对上了鲁深,惜翠也确实有些累了,回到屋里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刚睁眼却对上了一张秀美的脸。
卫檀生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坐在chuáng侧,注视着她。
惜翠撑着手坐起来,困倦地问,“卫檀生,你回来了?”
“翠翠,今日陪娘去空山寺后,你去了何处?”他往里面坐了一些,揽过她肩头,低头亲蹭她肩上的肌肤。
有关鲁深,惜翠没有打算瞒他,原原本本地全都告诉了他。
卫檀生扶着她肩头,愣了半秒,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一抹歉疚之色来,“抱歉,翠翠,是我没保护好你。”
惜翠摇头,“这事和你无关。”
“下次不要再出去了。”青年好似思索了一会儿,安抚般地微微一笑,“这事我会解决,你不用操心。你只需只要待在府上便可,只要待在府上,就没有人能找到你。”
他害怕。
害怕极了。
高骞、鲁深、褚乐心、那马奴还有那戏子。
将女人压在身下,卫檀生凝望着她依旧平静的容颜,忍不住想。
她究竟还和多少人有过牵扯。
不过没关系了。
青年指尖略动,缓缓地解开女人的衣襟,冷静地想。
很快,再过几日,他就能安排好一切,日后他便不会像今日这般担心。
但在此之前,他想要个孩子。
他们会有个女儿,就如同纪康平一家那样。
望着他们一家人的模样,望着huáng氏环抱着书桃,与纪康平牵着手站在一起,他竟也会心生出羡慕那般的情绪来。
“翠翠,你可知晓中yīn身?”卫檀生一边捋起她汗湿的额发,一边低头看着她,莞尔道,“若你不知,我便为你讲一讲这《佛说入胎经》。”
他锁骨和腰腹上的汗水,点点滴滴落在她身上,激起一阵火烧般的炙热。惜翠指尖一颤,绞紧了被褥,没有吭声。
“人死后,还未投胎前,都叫作中yīn身。”
“每当男女jiāo合之时,这些中yīn身便守在一旁看着,等待着钻入母体中,投胎的机会。”
在chuáng帐中,青年当真缓缓地说起了佛经,嗓音喑哑,一字一顿。
“若是男者,于母生爱,于父生憎;若是女者,于父生爱,于母生憎。于过去生所造诸业,而起妄想,作邪解心。”
“翠翠,”青年吃力地喘息了一声,眼尾轻扬,色若chūn晓地笑道,“这些中yīn身他们都在看着你我二人。”
“你说你我二人身旁,到底立了多少的中yīn身。”
伴随着青年温醇的嗓音,chuáng幔被夜风chuī着,高高地扬起,似乎正如无数亡魂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或是站在chuáng前,或是站在chuáng尾,或是漂浮在半空,不加掩饰地注视着两人,等待着再次投胎为人的时机。
惜翠掐着被褥的手指收紧了一些,被这诡异的想象弄得脊背陡生一股寒意,不禁撇过头去,“别……别说了。”
抚摸着她的发顶,青年喉咙口滚出一声低而哑的喘息,细细地凝视着她,“翠翠。”
“你可是在想象那些站在chuáng侧,浮在半空,窥伺着的亡魂的模样?”
卫檀生恨极了她的放dàng,不由昂起棱角分明的侧脸,咬紧牙关,垂落在颊侧的杏色发带晃作了一线。
chuáng帐被风chuī得更急,重重纱幔胡乱摇曳狂舞。
水光濡湿了眼睫,卫檀生面上泛起了抹病态的红晕。
胃中如火在烧,眼前隐隐有些发黑,他呼吸急促,欲倒非倒,只能凭意志勉qiáng支撑着连日以来虚弱的身躯。
眼前蕴出一片模糊的水色光影,他费力地望着她,势要将她一同拖入暗流涌动旋涡中才肯罢休。
纱幔垂落了下来,欲望方歇,卫檀生下chuáng去洗漱,惜翠攥紧了裙摆,靠在chuáng前慢慢地想。
这样下去不行。
就算在现代,避孕措施这么齐全的情况也不能完全保证避孕。如果按现在这样,这么发展下去,她也不能保证会不会中招,她必须要找个时间同卫檀生说清楚,不能再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