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半世繁华(半壶同人)(23)

作者:浅浅步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宇文护将这听得清楚明白,心知独孤信不是好糊弄的人,身侧般若却拉紧了他,竟是怕他一时冲动,宇文护垂眸看着般若,她此刻脸色也不好,却装作无事的回道,“我知道了,阿爹。”

独孤信知道般若素来是个沉稳性子,也不再多说什么,“汤羹放在这儿了,饿了就喝两口,若是凉了,让厨娘再去热。”说完这话,就推门出去了。

那门一关上,般若便立时起身,“好了,这么晚了,你也快回去吧。”

宇文护却还靠在她的床榻上不肯走,“怎么,要听你爹的了?”眸光微闪,斜睨着般若,“你该知道,我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我不仅知道,你是个不好说话的人,我还知道,我们俩都是狼子野心,两面为人……”

宇文护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答案,看着那一抹窈窕的身影,正挑灯燃烛,他勾起唇角道,“这才差不多。”他下了床榻,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明日一早,我请几位大夫过来,那膝盖上的伤,不是小事,不是敷一敷就会好的,而且夜里头疼痛难耐,你恐怕是睡不着的,我告诉你……”

“阿护,你何时这样聒噪了?”般若挑眉,那银尖放置一旁,烛火亮堂。

宇文护只得说些别的,“昨日事情,我已派人,似真似假的传了消息出去,你爹虽然忠君,装作不清楚,可若此时被其他柱国知晓,定然会怪宇文觉凉薄,到时候……”

“宇文觉并非大事,只是今天我二妹和我说,宇文毓,活蹦乱跳的?”

提及宇文毓的时候,般若轻描淡写的,仿佛只在说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宇文护走上前,扶着般若坐在凭几处,又拿过巾帕,为她敷着,“只是治好了腿罢了,从外头看来,似乎并无大碍。”

外头看来?

般若更是疑惑,但只要细细一想,就知宇文护是什么意思,她试探的看向宇文护,“那……”话还没问出口,就见宇文护神色玩味至极,眼角蕴着些旁的东西。

她立刻不再问下去。

“宇文毓这辈子已废了,不成气候,只宇文邕……”宇文护那笑意收敛,转而颇为严肃,忽然道,“我心里有个念头,你听听成不成?”

“旁的事情,你断然不会这样与我有商有量。”般若的眼角不自觉地一抽,“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曼陀也罢了,却又将心思动到伽罗身上了!”

宇文邕的软肋是什么,她与宇文护都很清楚。

宇文护知道般若在生气,可他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了,他握紧了般若的手,“成大事者,必要有取舍得失。”又小心奕奕的试探道,“何况,我并不是要害伽罗,宇文邕对伽罗定无半分虚假,伽罗嫁过去,也会享尽一世富贵。”

只是一场善意的交易罢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你道我,为何要不顾一切,取这天下

“是了,宇文邕自然肯为我妹妹放弃这锦绣江山。”般若靠在凭几处,看着宇文护,忽然,外头起风了,卷起不少园中风尘,秋意萧瑟,便连她的神色,都悲怆的很,“哪里像太师,为了霸业,什么都可以牺牲,昔日对付我的时候,也是这般,善意吧?”

她这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戳中了宇文护的心口。

宇文护只觉得,他像极了那只太液池的龙鲤,那水快干涸,他越是喘息,越是觉得窒息。

呜呜作响的风声,伴随着点滴雨声,那雨越发大了,落在屋檐处,如水帘般洒下。

“你道我,为何要不顾一切,取这天下。”他有些失魂落魄,站起身的时候,脚步有些不稳,险险靠在屏风处,他转眼看向般若,那个一眼也不再看他的般若,想起了很多往事,那些往事,就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只当般若决绝之时,就会出现。

她终归是无法原谅自己的,他心知肚明。

不管他是善意恶意,般若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仿佛这世人都是如此,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得到的不肯珍惜,得不到的平添执念,直到什么都失去了,才想要挽回,可这挽回,并非一定都能成。

般若看着他的背影,偏过脸去,她明明不想说这些诛心之语,她想起垂死之际,痛楚并不算什么,只是那心,疼痛难忍,仿佛有什么,往她心口钻,那东西带着刺,只稍微动一动,她便只想着不再受这种折磨,死了却也挺好。

那时候的她,纵然知晓,是谁害她如此,可却不肯闭上眼,她想着,总是要再见他一面的,合了这执念,也再不必顾念世间俗念,可以飘然离世了。

只是眼皮越来越重,有些看不清,渐渐的,再听不到声响。

“我何曾不想退一步,只怕,一退再退,失了最后的依仗。”她低喃自语,蜷缩在凭几处,她知道能够保护她的是什么,宇文护,能给她安全感,可更多的,是危机感。

她怕,有一日,宇文护会为了那所谓野心,而舍弃她,舍弃独孤家。

那她,就真的完了。

就如当初,她为何对宇文护步步紧逼,只因她知道,宇文护可以退,她却不能。宇文护可以交了两司职权,那是因为他早已掌了大半朝堂,宇文护可以交了虎符,那是因为他还有左右十二军支配。

而她呢,只要退一步,宇文护那些早欲除她而后快的手下,会让独孤家,一个都活不了。

今日非往昔,可她也不能退,只要将伽罗的婚事交给宇文护支配,宇文护就会知道,她原是如此在意他了,来日,只会更加的将她独孤家当作筹码运作。

这一次,平静的很。

没有似那日西山别院那般,而像这一场雨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春诗本以为她家姑娘这几日定然心情不好,于是推了不少世家相邀,更打算推了般若私下与南朝的生意买卖,怎料,她家姑娘这几日,长袖善舞,流转与几处,与往日一般无二。

而早前中秋宫变的事情,已传出了京城,赵贵因与张婕妤合谋谋害独孤般若,也治了罪,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事情,是与宇文觉脱不了关系的。

与独孤信八拜之交的杨忠,得了这消息,早早的就来信询问这事情真相,隐隐有些对宇文觉不满的意思,独孤信自然忠君爱国,回了一封无事的信。

般若执了执笔,笔墨染着,写了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并送到蒲板去了,竟将她这小女子委屈,写成了君臣大事,好似将独孤信的心声也写了上去。

她指尖轻轻敲在书案之上,她自然知道,除了她父亲,也就这个杨忠颇有些手段,何况,还有些微兵权在手,她还知晓杨坚那傻小子本该入京来的,只是曼陀铁了心要嫁给宇文毓,这亲事,恐怕不能成。

“杨坚……”她细细摩挲这个名字,想着伽罗托付与他也是好事,若是两厢情愿,独孤家与杨家结为两姓之好,那独孤家又要稳妥些,可转念想想,便知宇文护,是断然不会附和的,只因他,还想着拿伽罗与宇文邕做交易去 。

“姑娘!”春诗素来沉稳,今日却是有些慌乱的入了内。

般若放下手中与南朝的对账,“怎么了?”

“渭水出了稀罕事了!”

的确是稀罕事,渭水有个渔夫,打了一船鱼,正打算到市场上卖,怎料开膛破肚,那里头突然掉出木片,那渔夫大惊,又将那一船鱼都开了膛,竟在每一条鱼中都找到了木片,那木片上,写的是一样的谶语。

“君无道,周公代。”

“姑娘,这难道是天意。”春诗放低了声音,“别人都说,周公,就是太师。”

“呵,天意?无非是宇文护为了逆天改命用的手段罢了。”般若听此,倒笑出声来,周公代君王处理朝政七年,然后还政于周成王,可宇文护,可是从来都没有还政的念头,更何况,这种小把戏,不过是先人就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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