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色胚子。”捻着嗓音,唐零儿唇抿了抿,双眼圆鼓鼓,瞥见安衾思幸好没有转过来,脸烫烫的,心道之前青儿原来跟自己开这玩笑还能反驳回去,真的是要中她那位和尚姐姐的毒了,她得慢慢清除掉。
“哎,还害羞了,跟你姐姐我好好说说,兴许还能教你两招。”
“我可没姐姐,就比我大两岁,我才不学你那些,学一个坏一个。”一席话甩出去,唐零儿自忖失了口,瞧青儿眼微愣,想是又绕起她那些失败经历,连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费了自己心力,糟蹋在那些不值得的男子身上。”
青儿听她这般辨别,不由嘴边带笑,抚上她的手讲道:“零儿有些事,有些人,你只有经历了才知道他是好的,还是坏的。”停顿了下,青儿将视线从唐零儿转到安衾思,目微空,慢慢笑说道:“书缃阁里的姐妹都看我很可怜,可她们连经历都没有,谁怜谁都指不定。现在我找到柳公子了,他也算善解人意,知我内心那块地方。你也找着衾思师傅了,不管你,我,他,他的缘分是多久,遇见不容易,怎样的经历都是风景,无论好坏。眼下我开心,我们四个还在一起。”
青儿的掌心没有衾思温暖,唐零儿心中还是涌进股热流,下身如水也流出暖水,顺青儿目光一起望过去,轻轻说道:“那我找到自己的风景了。”衾思飞扬在空气的发丝间钻出柳蕴厄的身姿,颀长瘦弱,眼放yīn光,不比衾思有胡人女子清壮高健之姿,瞳呈光感。
嗯……她的风景要好看点,嘤嘤闹笑:“你的风景要丑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活泼点嘛~~~
第28章 二十八
唐朝人喜欢说“南舟北马”,经济基本全靠这两样来维持发展。唐玄宗统治的那一段繁荣和平时期,李白日日高歌,人人富足安定,是个“天下无贵物”的时代,水陆两岸皆有店肆可供商旅,远适千里不持寸刃。
唐零儿从未坐过船,瞧水波晃dàng,衾思和土jī站在船头望来望去,他俩都在腰间佩刀,只不过衾思是将细条砍刀藏在衣裳内,土jī则依旧悬挂他的关公大刀。
周围帆樯林立,水道纵横,船帆遭风chuī饱,各个船上人们衣着繁华,不停有商船承载一整排箱子驶出港,汉人huáng肤,匈奴黑皮,不同种族长相的人为谋生存都到中华大地来捞一把。
一派祥和,哪儿在打什么仗,唐零儿觉他们过于警觉,连青儿都小心翼翼环住柳蕴厄,眼神来回打探这派好风光。
船高三丈,外观瑰丽犹如画舫,安衾思只租了第三层,照航速需十五日到达荆州。
唐零儿瞧他们都正襟危坐,便垂头无聊,将手中丝绢在水里dàng来dàng去,水波晃dàng,光蜇地她眼帘一紧,听身边收绳的老爷爷说道:“夫人,还是进屋去吧,外头天蒸云热,当心中暑。”
他不说还好,一经说,这船又适时晃动启程,唐零儿胃口一阵恶心,将绢子收起笑道:“我体寒,晒晒这光也挺好的。”
“那夫人的相公考虑周到,水性湿,专门租了最高一层隔开。”
唐零儿摇头,唇边挂出的笑减淡:“老人家,听别人说中原战时多,可我一路过来,人们相处和睦,商贾云集,哪里又有人仰马翻,安禄山?老人家,李豫你可知他们?”
老者一听唐零儿说出这两名字,噤地立马摇头:“说不得,说不得。”老眼转来转去示意唐零儿左右看,复低声对她道:“夫人,乱贼和皇上名字怎是我们这些百姓叫得听得的,你别看眼下这儿看着昌盛,实则早就烂了,我在这儿看了几十年的船,这四年多,这港里的船一日比一日少,
官兵监察严,受安贼史贼牵连,胡人带来的西域酒,美玉这些东西都不好卖。看夫人年龄小,嫁郎君肯定将你护地好,可此番水路,昆仑,西域,回纥,族多人乱,官兵排查又严,多是怪那突厥一族,搞得我们大唐民不聊生。”
唐零儿皴眉,逮住湿帕子揪了揪,又听他细语道:“夫人,我看你相公身边站的那脸大鼻梁高的壮个,许就是个突厥人,你们夫妻俩是不是遭他胁迫了,可跟老夫我说,只要嘴一张,那些官兵听到立马就可逮他!”
唐零儿听的不是滋味,却知这老人是为她好,再想年年战乱肯定也是将他的营生给耽误了,也怪不得他这顿言词。捻起绢子摇了摇手,从腰侧掏出安衾思给她的银子,取出一块碎银对他道:“劳你担心了,不碍事,像你说的人乱族多,有他在侧,可以护我们。”
老者见状哎哟丢了绳,嘴边溢出推脱词,再抬眼瞧唐零儿已经不坐在船边,只留光亮亮一锭银子,他手一抽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