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有罪,还请王爷责罚。”
墨崇景指桑骂槐,墨燃自然也能听出来,他嘴角僵硬,硬撑着笑容没有垮下。
“皇叔……”
“若是惊扰了夫人,劳累了皇子,叶七你有几个脑袋能担着!”
叶七不说话,一直低着头,墨崇景责怪的越多,墨燃的脸上越挂不住。
“侄儿无礼,善闯了夫人居所,是侄儿的错。”墨燃今日而来,是有求于墨崇景,谁知话都没开口,就让墨崇景这样含沙she影的指责一通,面子上自然有些挂不住。
“还不快请大皇子去前堂?”
叶七起身,一直沉着脑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为二人引路。
王府石径蜿蜒,墨燃低着头,跟在墨崇景的身后,这青石砖好似伸向天边,无穷无尽。
“皇子而来,所谓何事?”墨崇景看着坐在圈椅一言不发的墨燃,开口询问。
墨燃听得有人唤他,飞出去的思绪尽数而归,他起身恭敬一拜,“皇叔受伤,侄儿责无旁贷,今日而来,有三件事,一为向皇叔赔罪问安,二来传父皇口谕,请皇叔和柳夫人三日后去明月楼赴宴,父皇敬佩柳夫人凛然正气,智勇双全,特设小宴款待二位,第三……”
他欲言又止,微微抬眸看着不动神色细细品茶的墨崇景,躬着身子立在那里。
墨崇景知晓,墨燃今日而来,定然有所求之事,这事他心中也有猜测,不过,看他这般吞吐,也不想与他多言,且看他能耗到几时。
一杯饮尽,又添一杯,墨崇景不开口询问,墨燃也不好继续说,二人就这样僵持着,前堂初秋清风穿堂而过,暑气消减大半,可还未多久墨燃的额上起了一层薄汗。
“还有一事,还需皇叔多多帮忙提点一二。”墨燃撑不下去了,先开了口。
墨崇景悠悠放下杯盏,眸光一侧投在他身上,墨燃略略思量道:“父皇有意立太子,不知皇叔可知?”
当今圣上如今年近半百,想立太子太过寻常,不过,既然墨燃能把此话问出口,便代表他对储君之位,也有想法。
皇后膝下育有两子,墨燃为长子,且在皇后身边长大但毕竟不是亲生,皇后怀上龙嗣之后便以身体为由将他甩到了一边,墨燃不甘心跟着宫女出身的生母,又爬不上皇后的身边,就这样迂迂回回过了许多年。而今皇帝有意立储君,他为长子却因出身没有这个机会,自然不甘,于是四处寻找勾结营党,在朝野之中立身。
“大皇子此言何意?”
墨崇景一直避而不答,墨燃这样离开也是心有不甘,于是很下了心对墨崇景直言道:“皇叔朝中富有威望,自西羯而归后,在朝中更是一呼百应,若是皇叔肯助我一臂之力,那定然是……”
“大皇子,朝中的规矩,皇子不可结党营私,更不可臣子插手立君,此事难道皇子不晓得?”墨崇景脸上闲适的表情淡了几分,平静的眼眸中投she出了几分冷锐的目光,墨燃心里一沉,眼珠不稳。
“皇子待我回了陛下,多谢陛下美意,崇景届时自然携柳夫人赴宴,大皇子……储君一事还请你好好思量。”说完手微微一抬,“给大皇子看茶。”
墨燃看墨崇景下了逐客令,可是若是今日空手而归,万一被他人先找上门,那时自己自然更是立于被动。
“皇叔还请三思,墨燃从未有结党营私之想,二十九皇叔聪敏过人,太上皇在时也对您赞赏有加,燃不过想为国尽力,皇叔也是国之栋梁,你我二人,定能开辟一番盛世,为百姓谋福。”墨燃所言感天动地,可惜墨崇景对他话中真假却有待商议。
墨崇景淡淡将他上下扫了一眼,紧接着将手中的茶倒在地上,“凉了。”
墨燃顿时神情大变,墨崇景此言究竟是说他前程也如这茶水毫无希望,还是意指,他来晚了?
“王爷~”一声苏到了骨头里的声音传来,墨崇景原本紧绷的嘴角忽而松懈,眼角眉梢多了几分温柔。
“给柳夫人请安。”柳小枝在门口就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墨燃想要拉着墨崇景当垫背的也没问问她柳小枝答不答应。
柳小枝扭着身子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墨崇景的腿上,毫无避讳。
“王爷真是和小枝说,去去就回,小枝等了许久都不见王爷,心里想的急。”她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没gān,脸上未施粉黛,长眉一颦,将人的心儿都能揪起来。
“本王正与大皇子议事,小娇儿回房等候。”墨崇景嘴上这样说,手臂却已经揽过了她的腰际,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柳小枝听言看着旁边的大皇子,大皇子看着柳小枝,再此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