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在手术室里做手术了,而他的妻子正满脸急色地等在外头,一会看看手术室,一会低头看看手机,很显然在焦急的等着什么电话。当手机屏幕上终于闪动着清河的名字时,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立即接起电话,告诉丈夫她的位置,然后眼巴巴地站在原地往手术室对门的方向看过去。
她都快有两个月没见着清河了。当时清河离开前跟她说在县里找了份工作,中给一家公司的老板开车,工资还挺高的,她便没有阻止,而他在满一个月的时候也的确给她打了三千五百块钱过来。所以她压根就没怀疑过清河会骗她,或是会去找别的女人。因为照清河所说的,一个月四千的工资,给家里寄了三千五,剩下的吃饭加买烟抽,还哪来的闲钱去做别的?相反她可心疼他了,前几天打电话时还嘱咐他吃好点,让他这个月少寄五百回家。
也所以这会儿看到更瘦了点的清河,林林妈赶紧迎了上去,满眼的依赖和心疼,“他爸,你来了!”
“嗯,林林还没出来?进去多久了?”清河却连看都没看自家婆娘一眼,气喘吁吁地望着手术室的方向问道。
林林妈也没注意到这一点,反正也不是小年轻了,哪来的那么多缱绻想法?“进去半个多钟头了!应该快了,医生说这个是小手术,一个多小时就能出来。”
“嗯!”清河敷衍地应了声,看到不远处有一把长椅,遂拎着包走了过去。
林林妈见状,也跟着走了过去,在清河的身边坐了下来。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地等待着手术的结束。
四十分钟后,手术室的门开了,林林被推了出来。在跟医生确定了并无大碍后,清河状若无意的瞄了眼手机,见还不到晚上的约牌时间,便搬了把凳子坐到chuáng边,专心的看着chuáng上麻醉还未清醒的宝贝儿子。
见他这么紧张儿子,林林妈自然是乐见的,也紧挨着他坐到了chuáng边。
“他爸,你这是临时请假过来的吗?老板会不会有意见啊?”
“嗯,没事,不过晚上还要去加班。”
“啊?晚上还要去哦,那……”
“嗯!”清河无所谓地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正眼看过林林妈一眼,仿佛看上一眼就能怎样了似的。
林林在一个多小时后就醒了过来,清河在医院里一直陪他到六点才离开。他离开的理由当然是加班,其实他一出医院就打了辆的,直往常去的那家茶馆而去。
可以说,现在麻将就是他的工作,天天加班他都不嫌烦。虽然最近他已渐渐有了输的架势,但打牌这回事,本来就有赢有输的嘛,反正他前段时间也赢了那么多,有本钱,他根本就不怕。
只是他忘了十赌九输这回事,当他把本钱都输光,甚至借钱来赌还不知道收手的时候,他已经滑向深渊而不自知了。
一百四十二、清河的发财梦(二)
当清河正陷入花花绿绿的钞票中不可自拔的时候,云依依和大山正送走一批货车,车上拉着的正是从大棚内新采摘下来的鲜花。
忙完这一茬,两人又一同去了山上,把最后的一点种子种了下去。至此,原先规划好的四个区域内基本都种满了相应的树苗和种子,几个月后,想必这里又将是一番生机盎然的景象。除此之外,这段时间他们也和工程队联系好,再过几天便要开始动工了,待到度假别墅、小木屋以及其他的相应设施一一建设好,度假山庄也就算是成形了。
奔着这个念想,最近大家工作起来都特别的有劲,不止云依依、大山和刘起鸿,就连下面的十几个员工也是拧着股劲,就等着度假山庄开业的那一天。不为别的,就为老板承诺的那些个好处,他们也得再表现得好一点,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继续留下来,享受那丰厚的奖金以及福利。
而这段日子,除了他们,河田村的其他村民也是忙得脚跟不着地。种田的种菜的种果树的,家家都没闲着,除了外出务工的人员,留下来的不管男女老少几乎都出动了,整个河田村俱是一派热火朝天。
在这样的情况下,整天晃dàng着不做事的人就显得格外的醒目。
最近在河田村流传着一个闲话,那就是清河好像被县里的老板给辞退,前两天已经包袱款款回家来了。本来这也不算什么,但昨天村里突然来了一群生人,之后清河的家里就传出来一阵打骂声及哭声,久久都未停歇。据他家隔壁的人说,好像那些人是来要钱的,不过具体为何他们就不知道了。
但光这一点就能让人联想到很多了。想想看,生人,要钱,打架,哭声,再联系清河极爱打牌这一点,还用怀疑吗?肯定是清河在县里打牌输了钱,那些债主上门讨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