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馨蕾姐姐,在我的记忆里你永远都是那冰凉的清高形象,这么温柔我很不适应啊。”
“我对你不是一直都很温柔吗。而且说什么冰凉的形象怕是对我有很深的误解了,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成为嗜血的修罗,做偶像在舞台上为喜欢我的人表演带给他们快乐就好了,我其实并不希望自己真的走上前线的,只是在那样的环境里我无法选择。”
我以为她是上官慧在这世界的重生。
在漫长的时间中身边的伙伴一个一个都失去了,只有最长久的上官慧和雪灵,只有她们陪伴了我最长久的时间,所以我的记忆中几乎只留下她们。可是,在这个世界,在地表世界湮灭之后重建的世界,曾经失去的伙伴又再一次的回来了。
我看了看那悬浮的摄像无人机,我们的对话一定被这东西记录下来并且对全世界播送了,狂欢的民族也少不了要凑个CP。这世界真的很过分,追星就不能好好追星嘛整天CP就知道CP,不同偶像之间唯粉之间可以和平共处倒是CP粉掐得恨不得对方立即炸上太空,你们那么认真做什么CP又不能成真……不能吧?合约里面那所谓的CP至少有一个是真的是骗人的对不对?
“是呢。那样的环境无法选择,现在这个高度紧张的世界反而给了我们无限的可能性,说不定可以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不,已经打开了不是吗?就让我们一起吧,在这个世界看看是不是可以变成自己曾经想要的样子。不再是嗜血的修罗,不再是刻毒的蛇蝎,只是单纯的作为被喜欢的符号来安慰这些在战火中似乎已经失去了快乐的心灵。可以的话,我想要走低龄路线去和小孩子们jiāo流,尽可能地影响他们。我知道这些孩子终究还是要成长为嗜血的士兵,可是我想要让孩子们不要那么快成为野shòu。”
“冰雨,你正在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圣母白莲花。”
“白莲花……吗……我一直都认为生存是第一要务,为了生存可以抛开其他一切,但是当生存已经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做到的时候人还是要善良……在生存的必要物质和外在条件得到保障的前提之下,人如果没有良知,和野shòu有什么区别……”
我微笑看着阳光中一片和谐的森林,姬馨蕾从背后搂过我,这姿态像极了亲密的恋人。这世界的人很少会做出这样的姿态来,无论男女都不会有这种程度的动作,不是说这世界就不存在爱情,只是这个世界的人已经近乎放弃了追求爱情的过程大多数人都直奔其最后的结果而去。
如果我可以让这遍地防空pào塔的城市,艨艟无尽的大海,游dàng战机群的天空多一点不一样的色彩,是不是……
就可以认为是地表世界,不曾真的灭亡?
“我既不是冰雨想要保护的人也不是冰雨不想输给的人,所以冰雨,哭吧,哭过之后就好了。”
姬馨蕾搂着我,把我的脸埋在她的胸间,轻抚着我的后背,我不出声地流泪,就算我说这世界很好很安定很发达我在这里很受宠不想回去,可是我一直都知道,那个承载了我最美好记忆的地表世界彻底湮灭了,已经再也无法回去了。
哭过之后继续今天的路程,大家都照顾我而压低了行进的速度,换个说法也可能是她们嫌我太重不想带着我走。当然这个设想我刚说出来就被她们三人同时否定,蕾娜走到一课碗口粗的树前单手把那树拔了出来拎了十几圈面不改色道你总不会比这树重,安洁莉娅背后张开蝙蝠翼对抗议我歧视不死族,姬馨蕾则表示不如来我怀里我抱着你走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重得我抱不起来。这是一场很欢乐的对话,后来我在看录播的时候都感觉很有趣。
这一天我们只走了十五千米,这进度实在太慢了我有点虚,等到直播时间结束了我呼叫了上空的飞行器到飞行器上给校长打了个电话问这种幅度是否会完不成进度,想不到校长手一摊道根本就没有进度这东西,政府只是想通过一群女孩子的愉快玩耍让时刻神经紧绷的民众稍稍放松一下。我看着全息图像上那个一脸严肃的校长,心里更难过了。
这国家就像一个人,从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在遭受各种各样的苦难,很多次差点死掉,坚持着从死神手里多次爬回来的人咬着牙忍着眼泪一点点爬出了深渊,因为曾经处于最黑暗的谷底所以永远都不想再回到那黑暗中,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是那不愿再回忆的黑暗。因为眼泪没有用所以不要流泪,因为没有可靠的人所以不再相信,就这么一路爬到了顶点成为最qiáng之后突然发现,在爬出深渊的过程中,曾经不愿意失去的东西一个不剩的全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