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绣不想给两人看了笑话,侧着脸看见、、架上雕纹。细致却又不是简约,可见雕工jīng细。房间虽不大,却能察出屋主品位不俗。
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元绣心中冷笑不止:“朱公子作为旁观看客,不知更欣赏哪首曲子?”
打从进了这画脂坊,九卿这心就没放下来过。时刻的提心吊胆,时刻的担惊受怕。果然,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元绣那身上无名的怒火就已经烧到了她身上。
九卿只觉得冤枉,只觉得无辜。
她甚至都不明白,好端端的,元绣所问为何。
若是不参杂九卿个人私心,即使她不懂乐理,仍能察觉出乐瑶的曲子弹的是真的好。如九卿这般俗人,都可沉浸其中。
但人嘛,哪能没有私心。
论曲子那是乐瑶好,可九卿与乐瑶并无jiāo情。更兼元绣此时心中已有不快,九卿自然是要以元绣为要。这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乐瑶一副弦然欲泣的模样,“看来,朱公子心中已有答案。”
“这……”
九卿本就心中有愧,又见乐瑶如此表情,答案哽在喉咙,有点说不出口。
一时间,室内静的很,没人说话,都等着九卿开口。
“怎么,这问题很难?难到朱公子游移不定,无法选择?”元绣眉头皱得紧紧的,步步bī近九卿。后者被她一bī,眼睛一瞥,脱口而出。
“我选你!”
“嗯?”
“你的好听,你的好听。”九卿喃喃说了两句,往边儿上走了一步,才与元绣拉开距离。
不知怎的,自从这再次回来后,就心虚的不行。
她可是江湖鼎鼎有名的大贼,若是偷了东西就心虚,还怎么混下去?
九卿觉得头有点疼,垂着眼不敢看元绣。她本以为这答案元绣听着该会高兴了,但她忘了,元绣何等心高气傲之人。自身琴艺与乐瑶有几分差距她明白的很,这答案分明放水。更让元绣觉得九卿小瞧了她去,当即甩下一句,负气离开。
“绣自知技不如人,却还不屑于靠手段取胜!告辞!”
还未等九卿拉住她,人已经打开门走了。
九卿当即就要追出去,却被乐瑶叫住。
“朱公子,我送你一句话,希望你好好收着。”乐瑶单手把玩着垂落的发丝,笑的意味深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哪。”
九卿听完不再多言,在乐瑶脆生生的笑音里,甩下两锭金子转身就出了门。
阿绣,等等我哎!
……
九卿一路狂奔,总算是看到了元绣身影。怕她走远,也顾不上引起他人注意,在后头大叫了元绣本名一声,要她停下。奈何元绣装聋作哑,全当做听不见。知道九卿追出去,刚才放慢的步子才又快了起来。
很快就已经走出画脂坊,眼看着就要消失。此时九卿心中一急,运气轻功脚尖轻点,就已越过众人,窜出画脂坊大门。又是一个翻身,正落在元绣跟前两步外。
元绣走得急,没料到九卿以这么个法子出现在她面前。没来得及刹住步子,顿时栽倒在九卿怀里。不等站稳身子,就一把推开九卿,连连后退数步,才站稳了没有跌倒。
“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九卿刚要上前,下意识僵在原地,被这一句喊得动弹不得,生怕又刺激到了元绣,“好好好,我不过来,你别激动!别激动!”
“离我一丈远,包括你。”
车夫本想驾着马车跟上,元绣见状,狠狠瞪了眼。车夫是元府老人了,知道这元府内最大的还不是老爷元定均。所有人听元定均的话,但元定均却听女儿元绣的话。算下来,全府最大的,反倒是元绣了。
一直以来,就是元绣说了一,没人敢说二。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
于是,车夫与九卿,就只好保持着大约一丈的距离,慢慢地跟在后边。
两人都不知自个儿犯了啥错,就被迁了怒,只觉得同病相怜。聊着聊着,就越发投机。车夫好容易找到个倾诉之人,就把姑爷走后的苦水朝着身边的九卿,一股脑地吐了出去。
车夫哪里能想到,身边站着的人,就是弄得元府jī飞狗跳的罪魁祸首。
“……你是不知道啊,我这每天都要咋了你这是——”
九卿突然就不动了,车夫一惊,只得拉马。幸好走的不快,马儿低低嘶鸣了一声,才停了下来。
九卿指了指前边:“你家小姐她不走了。”
“哦哦,那是,得听下来,保持一丈嘛。”
车夫坐在马车上,也跟着呆呆盯着元绣,猜测她停下来的原因。
在元绣左右两边各开着一家铺子,店门看起来就大气不俗,一个牌匾上雕着如意斋,一个牌匾上刻着鼎福楼。俩名字在九卿脑海里转了一圈,只觉得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就问身边车夫道:“你家小姐喜欢这两家铺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