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第一时间不是怨恨,而是想着该如何挽留他,该如何讨他的欢心。
他下意识地就要离开这里,不想让院子里的人发现自己,不想让他们难堪。
可是,赵仕流是很敏锐的,他迅速地发现了门口的异常,并扭头看了过来。
“晞弟,你回来啦?”他笑着从呼查身上站起来,迎了上去。
他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呢?贺彦晞这样想着,却也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向他温和而谦逊地笑了笑。
可是心里却扎着一根刺,隐隐生痛。
这是他刚娶的新娘子,美丽动人大方,可是现在他却同别人抱在一起,而自己甚至都不敢质问半句,他怕这会惹他厌烦,毕竟自己才是那个最无用的人,他可以轻易地弃自己而去。
赵仕流关切地问:“父王找你是要问什么事?他有没有责难你吗?”
贺彦晞立即从这样关切的话语中汲取到了温暖,他觉得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不管他是否对别人动了心,只要这个人还是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就够了。
只要维持着这表面的平静安逸就够了。
他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呼查走过来说:“洛塔,我该走了。夫人,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他欢畅地笑着,古铜色的面容显出一种灿烂的光彩。
赵仕流对他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他嘴角的笑容上,有那么一会的功夫。
而呼查呢,他说这话几乎没有看着贺彦晞,他一直在热切地望着赵仕流,甚至是走到门口,还数次回过头来。
这是贺彦晞偷偷打量到的,这使他对呼查的怨恨更深了,从很久之前他就觉得自己身边这个侍卫该换了,可是他没有胆量跟父王提。
因为呼查显得那样的忠厚老实,又qiáng健有力,他没有犯哪怕一丁点的错误。他找不出半点换掉他的理由。
他把父王留下他的缘由告诉了赵仕流,赵仕流高兴得几乎要脱口而出:“这真是太好了。”
他知道父王花费了很多jīng力结jiāo蛮地之人,随着兵力的日渐qiáng盛也有人向其投诚,但这样好的结果却是他想不到了。
如果毛伯哈儿真的投入父王营中,那么上溪洲就已经不战而捷,这绝对是很有利于己方的一个情势。
不过看到贺彦晞那懵懂的神情,他就知道此人并不明白这件事的背后的预示。这不仅仅只是某个人的投诚,而是赵谦的野心,一头沉睡的狮子,他已经盯上了溪州这块宝地!
仅仅比贺彦晞长两岁的赵仕流,尽管已经知道他就是一个并无多少智谋的人,在这一刻还是不由得感慨他未免太天真了些。
“我想父王也是希望你能够继承他的基业,才会这样拷问你。”他勉qiáng按捺下喜悦的情绪,敷衍地安慰心情不佳的贺彦晞。
“可我觉得好累啊,要是三位哥哥在就好了,这样父王根本就不会总是揪着我不放了。”
贺彦晞坐在椅子上,两手搂住了赵仕流的腰,头埋在他的肚子上,撒娇般磨蹭着。
赵仕流抚了抚他的头发,他并不反感他的亲近,这也是他当初会决定假凤虚凰地嫁给他的缘故。
第10章
他的心智才gān已经远远超出了同龄人所具备的水平,而对于贺彦晞不自觉的依赖与信任,他会有一种掌控着这人的感觉。
虽然他假扮的是一个体贴的女子,可是事实上在他们两人的关系中,他是绝对的掌控方。
夜里,两人依旧隔着被子睡,赵仕流温声软语地用一些毫无意义的话哄骗着他,敷衍着他,使他相信他们两人有分被而睡的必要。
其实这是任何女人想要推拒一个男人常人的方法。
“我的月信来了。”
但是他敷衍不了几天,他得快点动手了。
贺彦晞醒的时候,拉开chuáng帘,就看见赵仕流坐在梳妆台前装扮。
他穿了一身崭新的红色衣裙,盘着发髻,插着几朵淡蓝的绢花,眉目描得很jīng致。
他甚至舍不得出声破坏这副晨光中的景象,只是透过帘帐的那一指宽的缝隙,痴痴地望着镜子里的美人,眉目如画。
侍女进屋来说:“夫人,你吩咐的已经准备好了。”
“好。”赵仕流点了点头,将钗子插在发上,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
走到chuáng边,见贺彦晞醒着,笑道:“你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出声?”
贺彦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你方才描眉的时候就醒了。”
赵仕流抬起手来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说:“你早饭自己吃吧,我有些事要出去。”
“什么事啊?”他有些失落。
赵仕流眨了眨眼睛,说:“不要问我,不好告诉你。”转过身就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