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苏葵还是没有从东煌口撬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她只得借口不舒服,把东煌赶出房间。
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东煌走出去的下一刻,本闭目养神的人,瞬间睁开了双眼。
眼里,哪里有一点疲倦之意,只有满满的清明。
冥炎想说的,是东煌吧?
那句罪魁祸首其实是谁,其实不言而喻。苏葵一直不想相信的,那个在她面前像个小孩子似得撒娇,丝毫不顾及男人颜面,笑起来眉眼弯弯,如同清风拂面的男人,居然有一天,会和无数惨死血腥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如果可以,她完全不想知道真相。
五百年了,她太孤独了。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踏足她的生活,也不被她所排斥,不会因为她的冷淡被吓到退缩,苏葵很想珍惜,真的。
事情其实进展到这一步,是苏葵,也没想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会如此戏剧性。
长得一模一样的冥炎与东煌,究竟是不是东煌口所说的兄弟关系。而冥炎,真的如外表看去的一样,内心阴郁?
东煌呢?也相从心生,待人接物风趣幽默,心地善良?
她的大脑此时此刻一片浆糊,刚想了一会儿的事情,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在梦里,她好像一直在奔跑,有只两个她还要大的白色东西,在后头紧追不舍。越来越近,直到她跑不动了,回头便对一双血红的眼睛。
如何,她才看清,那东西,竟然是一只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雪狐。动物小的样子,都十分可爱,但若是无限放大,那便只剩下惊悚了。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梦里,为什么如此弱小。
☆、1668.第1668章 地狱使者的前世今生(三十)
1668.第1668章 地狱使者的前世今生(三十)
她如一个普通人似得,用双腿奔跑,跑不动了,于是瘫软在地,闭眼等死。
后来,那只雪狐,忽然变成了东煌的模样。
他笑着一步一步踱近,看她在地垂死挣扎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轻声问,“一一,怎么不跑了?快起来接着跑啊——”
再然后,苏葵从梦里惊醒了。
胸脯随着喘息下起伏,抬手一抹,才发觉,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
为什么会做这么怪的梦?-
阮思陵已经被关在冰洞里快三天了,这期间,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整日里神神秘秘的,算看到,也只是匆匆一闪而过的影子。
她对于自己在如此寒冷的空气,还能存活三天,大感迹。那天在林倏一走后,冥炎给她松绑了。但是有要求,不许到处乱走,至于逃?
冥炎嘲讽一笑,不屑道:“如果你能逃出去,我保证今后再也不找你麻烦,甚至保护你一世安然,不过——”他笑的意味深长,“如果你还没逃出去被我抓到了,那么,做我的容器如何?”
容器这个词,在阮思陵口咀嚼了无数遍,而后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版本。
各种不堪入目的画面跃入脑海,越是不想,越是往里头挤。
已经两天过去了,阮思陵被关在这个冰洞里,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林倏一明明已经来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走了。她完全处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态,整个人都焦躁了不少。
今天又是没有人的一天,冰洞处于雪山间,隔音做的特别好。阮思陵一个人,整日看着不管哪里,都是几乎透明的冰墙是,差不多已经崩溃。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完全无法体会那种惊悚感。四处除了自己,没有任何声音,而她,又被困在一间小小的冰洞里,四面全是冰墙,让她有种,自己是不是被关在棺材里的感觉。
直到第四天,阮思陵忍不住了。
她觉得,哪怕是死,她也不要死在这里。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正式踏出关着她的冰洞,阮思陵才发现,她所居住的冰洞,并不是唯一一个。
长长的冰墙甬道幽深曲折,尽头是什么地方,她也猜不到。
越是如此,心底的好心越是驱使她去做一些冒险的事情。
在踏出冰洞的那一刻,阮思陵已经将所有威胁都抛出脑后了。她咬了咬牙,一步一步,战战兢兢的朝甬道走去。
出乎她意料。
甬道尽头,只通往一个地方。
她眼神闪了闪,面前这个还带着门的冰洞,从外形看去,更接近现代的房间了,虽然一切都是冰做的,但好在惟妙惟俏,甚至现代社会里的,还要精致。
微微动手一推,门在她面前自动缓缓打开。
“好冷啊——”
门刚开,一股冷气便扑面而来,冻得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臂,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
这个房间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她所在的冰洞还要冷三分。
☆、1669.第1669章 地狱使者的前世今生(三十一)
1669.第1669章 地狱使者的前世今生(三十一)
即使是这样,阮思陵还是好,冰洞里有什么?
她预想过会不会有什么怪物冲出来把她吞下肚子,或者还没进去,被冥炎给抓住了。
但,当她真正站在那具躺着的女人面前,脑袋抽疼了一下后,一切担忧都消失了。
那是林倏一,又好像不是。
她和林倏一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可她的头发,十分的长,如海藻似得,从冰床垂落下来。
“天啊——”
阮思陵捂住嘴巴,抑制不住的惊呼。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算了,她可以安慰自己是双胞胎。可,现在又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这有点超出阮思陵的认知了。
“一、一一姐?”
阮思陵试探的叫了句,女人紧闭双眸,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然,从她白皙莹润的皮肤与栩栩如生的面部线条来看,女人好像只是睡了一觉,随时会醒似得。
她叫了好几声,等真的听不到回答,她大着胆子,想去碰女人一下。
指尖距离女人脸颊还差半厘米之时,一声大喝吓得她立马缩回了手。
“住手!”
冥炎如一阵风似得席卷而来,他脸色阴郁的扫了一眼阮思陵,待看到冰床的女人完好无损时,才松了一口气。
而后,猛地转身,阴沉沉的怒火便如狂风骤雨似得,忽然而至。
“谁准你动她的,啊?!”他恨得甚至想抬手掐死她,差一点,差那么一点——
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冰封了数百年的女人忽然沾染到了凡气,那么,他煞费苦心偷来尸体,甚至尝试了无数方法,想让她死而复生的心愿,便一朝尽毁。
“我、我……”
阮思陵被他恐怖的气场吓得连连后退,“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看到她和一一姐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才……”
“唔——”
话没说完,整个人被掐住脖子提起。
冥炎精致的五官因为神色变得阴森,大掌紧紧钳制着阮思陵脆弱的脖颈,他一字一句,道:“既然你不听话,那么,我之前的所说,也都不算数了!”
“乖乖做我的容器吧,嗯?”只要救活她,那么,他的那个她,也会回来吧?
究根结底,他亏欠的人,实在太多了。
容器——
阮思陵脸色胀得发紫,又是这句话,容器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颤抖着唇瓣,双手用力去拉冥炎的手掌,却都是徒劳,她一个普通人又是女性,如何能撼动一个不知是妖是神的男人?
在她即将失去意识,双手无力的垂落下去的时候。
一声嗤笑,让钳制她的手掌,陡然松开。
“啧,真是心狠,一点都不知怜香惜玉呀,冥炎。”
东煌笑吟吟的坐在冰床,两人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今天的冥炎很不一样,他身穿了一件十分繁复的广袖华服,用金银丝线绣制的纹路神秘优雅,长发垂在肩侧,绝代风华,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