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是晏椿,玄学公会榜单上从来没失过手的晏椿......
路西野想要和她争辩几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悻悻然地转身,带着一脸的不爽粗声粗气:“收队!”
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看低绝对是路西野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但这感觉又出奇地理所当然!
即便是万分的不满意不高兴,朝着那样一个温温软软的小姑娘,他也是发作不出来,转头就把气撒到了唐提身上:“看什么?还不走?!”
在大神和队长之间,唐提完全抛弃了叫做求生欲的东西,甩开自家冒火的队长不管,非常狗腿地从皮夹里掏出一张警队合照,再捞了一只笔出来:“大神!我特别崇拜你,请一定给我签个名!”
路西野:“......”
路西野:滚犊子!不要脸!我现在只想知道殴打下属要不要坐牢!如果不要的话,真是麻烦某人把自己洗干净等着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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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椿到特派队的时候,某蛇正被扣着。
审讯室里的江临委屈巴巴地坐在椅子上,哭的是叫个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控自己的悲惨命运:“说蛇坏话的都会没有脚!我什么都没干,让我知道是哪个坏东西搞我,我一定咬死它!”
晏椿心说你可拉倒吧!都成人家背锅侠了,还好意思说大话要咬死人家?
跟在路西野后面进了审讯室,晏椿一脸戏谑地直盯着江临看。
江临见到晏椿就和见到救星一样,发狠撒泼全变成了哭哭唧唧:“晏椿!晏椿救我出去!”
可等她真正接触到江临之后,晏椿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你身上有人骨味儿?你吃人了?!”
她严厉的程度让江临忍不住打了冷颤,弱弱地替自己辩解:“我不是!我没有!”
联想到晏椿刚才提到的傀儡术,路西野说道:“他昨晚上的确什么都没干成,现在想想看,确实像是被控制的样子。被他挟持的人质是我们的巡逻警,但巴蛇全程也就只是往嘴里塞了巡逻警的一只鞋而已。”
嗯,只有一只鞋。
晏椿点点头,继续问他:“我那天给你的护身符,你之后看的时候是不是缺了一块朱砂痕迹?”
江临意外地看向晏椿,忙不迭地点头:“对对。”说完感觉自己意识到了什么,立马不可置信地瞪着晏椿:“晏椿你给我的护身符是坏的?!那你还好意思收我五百块钱!”
晏椿都要被他气笑了:“有毒啊你!护身符原来是好的,被篡改了才会这样。”
“行吧,你说说看这几天遇到什么感觉奇怪的事情?”
第18章 小铃铛
“没什么吧,我那天听了你的话之后就没怎么出过门了,团队的工作都是在家里处理的,除了泰宁,都没人来过家...里...”
等等,该不是他助理有什么不对劲吧?!
江临作为美食博主有自己的营销团队,泰宁是负责拍摄视频和制作美食教程的助理。
有了针对性目标,江临的思路也更清楚,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也渐渐察觉到了问题。
“我那天做完饭之后给泰宁切了水果,但是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撞了我一下,一不小心就把手指割破了。我本来只想拿纸巾擦一下血迹就好的,但他非要拿自己的手帕替我擦血。”
“因为口子不大,血很快就止住了。我和他说把手帕留下来我洗一洗,下次他来的时候再拿走,可他直接拿过去揣兜里走了,看起来特别急,好像生怕人和他抢一样。”
“是不是因为拿到我的血,所以我才被算计了?”
晏椿点了点头,继续问他:“手帕是不是深红色有暗纹,用金线滚边的?”
“是啊,我还觉得挺好看来的。”
晏椿这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感情他还真是没有用脑子记事情啊!
“我那天临走不是和你说了有几样东西要小心,你没觉得那块手帕和在你家里找到的傀儡娃娃的衣服是一样的布料吗?”
说着她更是来了火,极力控制住自己搭在江临椅背上的手不往他脸上掐:“傀儡娃娃起作用还要时间呢,你倒好,上赶着给他们抹血,你是真不怕啊还是真智障啊?”
江临被晏椿骂得一脑袋冷汗,腆着脸讨好地扯了扯她的袖子:“我不是故意的...”
“嗯,看出来了,有意的是吧?”
晏椿有点生气,打开审讯室的门交代唐提:“特派队安全,再没抓到搞事的人之前,江临就一直在这呆着,天天吃馒头喝白水,别的什么都不许喂他!”
江临知道这锅都是自己造的,颤颤巍巍地蜷成一团,心里虽然对馒头白水满腹怨言,但也不敢上赶着去捋晏椿的狮子须。
得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因为全程都没有目睹任何现场,晏椿准备今天晚上开始每天都去城西水坝蹲点。
路西野从审讯室里出来后就说要把所有案件相关的卷宗和证物拿给她看,晏椿等着也太闲,干脆就在路队的办公室里扔了一卦六爻,看看今天晚上水坝那边的运势。
这几天她也没忘记替锦绣找铃铛,不过小孩子可能真的跑太远了,她把玄学一条街附近多少地方都翻了个遍,铃铛的的小手镯说没反应就没反应。
晏椿刚把桌上的三枚铜钱收起来,路西野就拿着东西进了门:“这是事情起末的卷宗,这些是现场找到的一些特殊物证。”边说边把东西递给她看,还顺手从口袋了捞了一张证件给她。
“这是特派队给你发的临时调查证,干什么也方便一点,毕竟听说你一直都是无证上岗?”
听到这,晏椿的眉头立刻皱巴了,卷宗也不肯翻了,非常不客气地瞪着他。
怎么路队长也是这种爱闹人的德行呀!
玄学公会有“歧视”,所有发布的积分任务,必须要求道友们持证工作。先不说考证要经历的奇奇怪怪程序,它首要的要求就是必须成年。
但晏椿是属于整个玄学界的特例来的,没考上证的时候她就一直无证上岗,全公会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管她成不成年了,公会上头反正每年都特地开后门把她塞到统考队伍里。
可就是这样,晏椿还是拿不到证,原因无他,实在是大佬走不了按部就班拿证的路。
譬如说吧,晏椿十四岁那年考上岗证,公会给的实践任务是抓一只横死鬼。
公会前辈们给的抓鬼标准答案是可以写满一黑板的那种,什么用吟咒加持、上章告文来抓鬼......抓到鬼之后还要做步罡道场、听候判官断案......再之后才能判断是直接处理还是送到阴间听下面发落。
结果呢,请假的大佬赶着回去上课,一骰子直接让鬼灰飞烟灭了,渣都不剩,给的理由还相当理直气壮。
“这种鬼东西留着给阎王他也不要吧?”
你又知道他不要了?!
......
卷宗薄薄的一本,晏椿花了一点点时间就翻完了,大体上和路西野说的八九不离十。
卷宗没什么问题,倒是那些“特殊物证”里有一件东西值得深究。晏椿特意拿出那卷鱼线,果然,铃铛的小手镯发出了“叮铃叮铃”的声响。
“这卷鱼线给我,我晚上去水坝那边要用,其它你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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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午夜,晏椿骑着道观唯一的交通工具电瓶车,踩点赶到了越城城西水坝。
下旬的月亮够大够亮,照亮了整片水库,只有灌木丛的影子依稀显现出诡异感。
空气中的湿漉感很强,没走一会,晏椿就能从头发丝儿上抹下一层水来。
水坝这边的巡逻警还在工作,拿临时证件和巡逻警打了招呼,晏椿便往案发现场的隔离区走。
城西水坝是由越城防汛办公处自主修建的一个小规模水坝,拦住了上游越河的支流形成一个小型水库,而江临作案的这个案发现场就在水库外沿的一片沉积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