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煊失去了支撑,全身唯一的着力点瞬间变成了……
逢煊的声音早已变了调,他睁着迷蒙的泪眼,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潮红、眼神涣散、浑身写满情欲的自己,眼泪无意识地不断滑落。
乔星曜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逢煊的模样。
乔星曜的手还抚在逢煊湿漉漉的脸颊上,刚想习惯性地嘲弄他两句,指尖却触及一片冰凉的湿意。
他愣了一下,才发觉这人不知何时又无声无息地哭了。
事后,乔星曜把那个硌人的止咬器扯下来扔到一边,抱着人进了浴室清理。
逢煊低着头,安静地坐在充满热水的浴缸里,像只被雨打湿的雏鸟。
乔星曜心情颇好地往他身上打着泡沫,听着对方偶尔因为触碰而发出的细微哼声,眼角眉梢都带着饕足后的得意。
逢煊泡在热水里,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酸软得不像自己的。
他昏昏沉沉地想,乔星曜这种堪比种马的恐怖体力,自己不死也迟早有一天得彻底报废在床上。
他犹豫了很久,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不确定的羞耻:“乔星曜……我那里……是不是被你坏了?我……我都……了好几次了……”
乔星曜嗤笑一声,语气混不吝:“放屁。你明明是爽得受不了才那样的。”
这话让逢煊的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水里。乔星曜看着他通红的耳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伸手一把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按进自己还带着水汽的胸膛:“操,被老子……有什么可丢人的?我又不会拿个大喇叭满世界嚷嚷。”
因为头天晚上闹得太晚,第二天乔星曜准备起床去公司时,逢煊还深陷在柔软的床铺里,被吵醒了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哼唧两声,不愿意起来。
乔星曜站在穿衣镜前,今天的领带怎么也打不好,折腾了半天反而更歪。
他啧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把领带塞到逢煊手里:“起来,帮我弄。”
逢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勉强接过,刚哑着嗓子说了声“好”,乔星曜却忽然瞥见他枕头底下露出一个笔记本的一角。
他顺手抽了出来,随手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日期,后面还跟着数字,某年某月某日,几次。
逢煊瞬间清醒了大半,扑过来就要抢:“还给我!”
乔星曜轻易地用被子将他裹住压住,举着本子问:“这什么东西?”
逢煊僵在被子里,装死不出声。
乔星曜等了一会儿,没什么耐心地威胁:“不说我真扔了。”
“……不是你说的吗?”逢煊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做到五百次……就带我回去的。”
乔星曜握着那本子,隔了好一会儿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难辨,最终只是应了一声:“对,没错。”
逢煊偷偷从被子缝里看他,觉得他嘴角似乎有点想上扬的弧度,但又极力忍住了。逢煊脸上发烫,小声要求:“你起来……别压着我,衣服要弄皱了。”
乔星曜把本子丢还给他,站起身,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快点,领带。”
逢骏和逢榕在考试结束后给他打来了电话。
逢榕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快,说他们考得还不错,打算填报江城的大学。
逢煊握着手机,声音平静:“好。我会负责你们大学前两年的学费。之后的,你们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逢榕压抑不住的哭泣声:“对不起……大哥。”
逢煊握着手机,指节微微发白。
他说不出“没关系”这三个字。被一次次放弃、被理所当然地索取的人是他。
他曾经真的原谅过很多次,甚至为了再次支撑起那个早已破碎的家,不惜自甘堕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他忽然想起毕业那年,同学曾兴奋地讨论将来要读什么大学。那时的逢煊对未来一片茫然,但也绝不该是像后来那样,草草读了个技术学校就匆忙出来打工,把微薄的收入悉数填进那个无底洞。
严驰又给他打来了好几个电话,每一次都是不堪入耳的侮辱和谩骂。
逢煊终于忍不住,在那头又一次破口大骂时,疲惫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严驰的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星尘!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逢煊沉默着,没有反驳。
严驰似乎觉得还不够,继续嘶吼道:“你知道吗?星尘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乔星曜!就因为他身体不够健康,乔星曜才会被生下来取代他!你会喜欢一个生来就为了取代你的人吗?乔星曜他甚至……甚至小时候就把星尘推下过河!他是真的想杀了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