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静禾很感动,于是拉住乔悦的手把她带到浴室。陈观静禾帮乔悦擦头发,然后将乔悦的外套脱掉放在洗脸台上。两个人站在明亮的浴室里,陈观静禾不顾自己穿着衣服就走进淋浴间将花洒打开。
“你洗个澡吧,不然要感冒了。”她慌乱地说着,直到乔悦不愿再装哑,问她:“我让你很痛苦是吗?”
“什么痛苦?”陈观静禾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就是,你不想吃我做的饭可以说,甚至你不想看到我,我也可以不再找你。”乔悦就像是被迫跟她提出分手一样讲,但转念一想,两个人压根没在一起,于是她更加为自己的存在感到耻辱。乔悦转过去,拿起洗脸台上的外套,想要逃离这个不再有她容身之地的房间。
好难堪,乔悦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喜欢太过耀眼的对象,刘海粘在额头上,就像是被青春期恶毒的太阳把人晒的很丑。
“不是的,我从来没有这样想。”陈观静禾冲上去把浴室的门关上,水声还在响,淋浴间的门也没关,不断有落到地上的水溅出来砸湿两个人的裤腿。乔悦冷静下来,不再面对着门,她转头望向陈观静禾惨白的脸,又问她一次:“到底怎么了?”
“你先洗个澡好吗?然后今晚就留下来,我们等下说。”陈观静禾用很湿的手摸乔悦凉凉的头发,她做出一个不会兑现的承诺,暂时将身边的人稳定住。乔悦垂下眼,深呼吸了几秒,才开口说:“你在这里,我不方便洗。”
“我出去。”陈观静禾说着,伸出手要乔悦湿掉的外套,乔悦递给她,她又移开目光让她把里面的短袖也给自己,乔悦干脆把身上的衣服都隔着门递给她,然后走进淋浴间,调试水温开始洗一个计划之外的澡。
冲好之后,她隔着门管陈观静禾要可以穿的睡衣,陈观静禾很快地给她,仿佛一直站在门边。乔悦进到卧室后,灯被关掉的很快,陈观静禾把她带到床上吻她,口腔里满是牙膏的味道,乔悦也刷过一遍牙,但那股薄荷香远没有陈观静禾嘴里的重。
乔悦被吻的无力,但还是想起自己留下来的原因,趁陈观静禾去亲她的侧脸,她睁开眼很认真地问她:“不是要洗完澡说吗?”
“宝贝。”陈观静禾自从乔悦生日这样叫过她以后就很钟爱这个称呼,“我不想讲。”
她又在耍赖了,乔悦理解她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就像乔悦也有很多不想回忆和提起的事。于是她没再逼问,只是想去下床去冷静冷静。
“别走可以吗?”陈观静禾很担心乔悦会因为没得到她想要的真相就离开。
但乔悦只是摇头,然后摸摸她的手背说一起睡,陈观静禾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她松开手让乔悦离开卧室,二十分钟后,乔悦又回来坐到床上,她主动亲陈观静禾的嘴角跟她说睡吧,但是刚刚躺下,对方就不安全地缠上来。
乔悦不知道为什么陈观静禾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会喜欢接吻,当然她别的时候也喜欢,只是不开心的时候尤其爱这样。乔悦并不喜欢这样带有负面情绪的亲密方式,但也不忍心在她很难过的时候说不可以,牙膏味渐渐随着两个人一起吃掉的口水咽光。陈观静禾的嘴唇有点苦,让人有种接吻就是苦涩的错觉,但她口腔的温度又是那么热,所以接吻对乔悦来说变得只有舒服却不快乐。
醒来时陈观静禾的手放在乔悦的睡衣里搂着她的腰,乔悦还没起,就被她一把捞回去。
“我想上个厕所。”乔悦摸到枕头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七点三十五,两个人应该没睡很久。
“快点回来。”陈观静禾说完,用嘴唇碰了碰乔悦的后颈才放她走。
乔悦在马桶上玩手机,搜索着催吐、恶心、人为什么会想吐之类的东西,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结论,只能当陈观静禾在换季的时候厌食。洗完手回到床上,陈观静禾的四肢又很快绕住她。
“好黏。”乔悦小声嘀咕,是一种幸福的抱怨。两个人至今都没有真正做过,接吻时连敏/感的地方也很少摸,但陈观静禾就是特别黏她,乔悦想不到如果两个人确定关系,做过后又会到什么地步。
半个月的时间,乔悦换着花样给她做饭,但是看得出陈观静禾还是经常会吐,后来陈观静禾干脆让乔悦不要再开火,每次只让乔悦点外卖,然后跟着吃一点。
不过即使这样她仍然会在乔悦回家后跑去厕所,她瘦的很快,脸部脱相,形销骨立。排练的时候经常体力不支,回到家又一直跟乔悦道歉。
乔悦反复安慰她,但成效甚微。
突如其来的恶病,好像绝症一样,使两个人永远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