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们说话,除非你们找沈律师来。”念九思蛮横地说。
“来了来了,沈律来了。”一个佣人领着沈逆进来。
沈逆一看这阵仗,不禁皱了皱眉。
“你们都出去,有什么诉求我会跟沈律师说。”念九思看着沈逆,脸色终于缓了缓。
白静只好对着沈逆说:“沈律师,那就麻烦你帮我劝劝小九。”
念九思从小就是问题少女,一直都是沈逆代表念家出面去警局、去学校捞人。所以白静对沈逆,还是比较信任的。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沈逆和念九思两人。
“念九思,不要闹,下来。”沈逆的语气有点恼火。
念九思这回倒很听话,朝他张开双臂,示意他抱自己下来。
沈逆无奈地伸手,可还没碰到她,她便整个人扑到自己怀里。
沈逆本能地护住念九思,踉跄往后几步,倒在松软的大床上,发出闷哼一声。
而念九思则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不是我妈叫你来,你都不来了是吗?”她的声音带着委屈,细细糯糯。
她把头埋在沈逆的脖颈,身材娇小的她,头发蹭着沈逆的下颚线,像他家里养的那只牛奶猫。
“我只是你们念家一个顾问律师,你念家小姐订婚,我有什么资格来?”
“沈逆,在你家过夜的那一晚,你在我耳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那时根本没睡着。”
沈逆一僵,心脏被念九思压着,仿佛想剧烈地跳动却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念九思还趴在自己身上。
“起来。”他想推开她,可无奈她像只树熊一样,牢牢地圈着自己这棵“树干”。
“沈逆,你说我还小,说我什么都不懂,可我今天已经满18岁了。”
“18岁还是小。”
“可我是个成年人,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用你对我负责。”
“你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沈逆不想被念九思牵着走,执着于调整两人的姿势。
“你先起来,好好说话。”他去掰她手臂,念九思箍得更紧了。
“我不要沈逆!你别碰我!”
“现在是你压着我又搂又抱的!”
“谁叫你不让我碰了!”念九思尖着声音,理直气壮。
作为港岛大学法学专业一级荣誉毕业的学生,沈逆时常觉得念九思说话狗屁不通,可好像又无法反驳。
他只能把“说理”放到一边,不管不顾,撑着床便站了起来,念九思变成了他身上的“挂件”。
他用力甩开她,力道越来越重,但念九思也勒得越来越紧。
“念九思!”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念九思尖声叫着,带着浓浓的哭腔。
眼泪粘湿了沈逆的颈窝,让沈逆瞬间失去推开她的力气。
她就一直趴在沈逆身上哭,哭得细细碎碎,瘦弱的身板一颤一颤。这让沈逆想起第一次见到念九思的情景。
她在超市里偷了东西,被人扭送到警察局。念家碍于脸面,只派律师出面协调。个个都知道这念家小姐,既柔弱娇气,又难伺候,便骗了新入职的沈逆过去赎人。
沈逆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无措地缩在角落里,埋着头在哭,肩头也是这样一颤一颤的,像如今这般。
那时的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了一句:“别哭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回忆到这里停止。
沈逆重新坐在床上,也是轻轻拍了拍她脑袋,叹了口气:
“念九思,我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所以,我的心是不完整的,你要来干嘛?”
念九思终于松开他,双眼红红的,泪水蘸湿了睫毛,眼角还挂着珍珠,却依然坐在他身上,看着他。
“没关系沈逆,那就把你的心剩下那一部分给我。
“……我跟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还有一个小时,我就要订婚了。沈逆,就只剩下60分钟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沈逆抬起手,闭上双眼,认命般将念九思拥入怀里。
念九思沉浸在这惊喜中,软下了身子,然后就被沈逆从他身上拎开了。
他起身,垂眸看着她:“念九思,你是我老板的女儿,这个订婚宴,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带你走的。”
说完,他往房门走去。
“砰呲!”身后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沈逆诧异回头,看见念九思站在酒柜旁,敲碎了一个酒瓶。
酒液混着玻璃残渣洒满在她脚边,一片狼藉,她拿着残破的瓶口,对着自己手腕那一条淤青,颤着声音,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
“沈逆,亲我,我要你亲我。”
像个无理取闹又恃宠而骄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