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星端着蛋糕盒走下跑步机,朝旁边的一间客房走去。
虞念青不解地看着她,“你去哪?”
衡星:“蛋糕虽然不能吃了,但草莓是无辜的,我想去把草莓挑出来洗一洗吃掉。”
虞念青哭笑不得,伸手抓住她的衣摆,“放这么久了,草莓应该也变质了,别吃了。”
衡星听话地坐回跑步机,但整个人蔫蔫的,看着蛋糕发呆,状态和刚刚相比天差地别。
虞念青安慰她:“蛋糕以后还会有的。”
衡星内疚得不好意思说话。
读初中时,她爸爸让她在生日那天请同学们吃蛋糕,她高兴地把蛋糕分享给别人。
当她次日早晨在垃圾桶里看到很多完整的蛋糕尸体时,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可能有些人就是吃不了蛋糕,但为什么不干脆就不要呢,非要作践别人的心意,还浪费粮食。
母亲去世后,父女两的生活只能说收支抵消,没有富裕到可以铺张浪费。
之后她的生日再也没送过同学蛋糕。
衡星打开终端,开始搜索斯维诗星港口附近哪里有蛋糕店,她想重新买一个,生日那天和虞先生一起吃。
扫地机器人到驾驶室后自动停下,两个人就安安静静地坐在跑步机上各看各的,虽然没人说话,但不会觉得气氛尴尬生疏。
半天后,飞船抵达斯维诗星。
衡星联系了一个评价不错的飞船回收厂,通过港口后直接把飞船开到厂里的停放处。
老板骑着电动车载着学徒溜达到停放处,衡星和虞念青带着两人上飞船转了一圈。
老板指着杂货间和客房里的人,“这啥?”
衡星看了眼,“你们顺便处理了吧。”
一圈看下来,老板给衡星开了五十万星币的价格。
“怎么说呢,这原本可以开到两百万,但外壳也受损得太严重了吧,还有里面一些基本的设备都是坏的,有的房间连灯都没有,最多只能五十。”
虞念青看了衡星一眼,这里面有一半是她的杰作。
衡星厚着脸皮一动不动。
老板拿着终端要把钱结给衡星。
衡星向后退了一步,“虞先生,这飞船是你的。”
虞念青:“衡船长,这钱给你吧,谢谢你来救我。”
话说完,他就见证了一个史诗级的变脸。
从无动于衷随意晃腿到满脸惊喜原地起飞,衡船长只用了短短几秒钟。
衡星爽快地答应了,这也算她应得的。
星币哪有命重要。
虞先生真是个慷慨且有良心的大好人,衡星看着自己的余额,感动得说不出话。
今天的惊喜不止如此。
两人处理完飞船后,租了两辆共享电动车一起前往位于飞船回收厂后边的黑市。
虞念青在导航的指引下,带着衡星在一家飞船销售服务店门口停下。
衡星摸不着头脑,“我们来这干嘛,这家店也可以租飞船吗?”
虞念青把电动车停在停车处,回头看着她,“衡船长,我没有地方去了。”
衡星问:“所以呢?”
虞念青:“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衡星歪头,“为什么?”
虞念青编了个理由,“和你在一起我比较有安全感。”
这个倒是真的。
果然,吊桥效应还在影响虞先生的思维,他对自己的依恋感怎么没有减少的趋势。
衡星复杂地看着他,但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慢慢长路,有虞先生和自己作伴想必也不会无聊孤独。
再加上虞先生这么慷慨,应该是会给自己船费的吧。
衡星点头,“可以,那我们应该先去租个飞船呀。”
虞念青见她答应自己,松了口气,然后说出自己准备了半天的话,“衡船长,我买个飞船给你当生日礼物吧。”
傍晚时分,风挺大的,大到把虞念青的围巾尾巴吹在空中飘。
衡星耳边呼呼的风声没停过,她重复一遍虞念青的话:“你要买个飞船模型给我当生日礼物?”
“不是!”
看着她懵懵的表情,虞念青知道她根本没听懂。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重新说了一遍,“衡船长,你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我买一个飞船给你当生日礼物吧。”
把话说完的时候,他正正好好站在她面前。
衡星低头看他,没有他想象中该有的狂喜。
她犹豫道:“虞先生,这样不好吧,太贵了。”
一个小型飞船怎么说也得几百万星币,她刚刚已经收了他的五十万。
吊桥效应对虞先生的影响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她要不要和温教授线上问诊一下,但温教授是看脑子的,这种心理问题对她来说是不是有点偏科了。
衡星毛糙蓬松的头发被风吹得糊在脸上,盖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