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还+番外(245)

作者:不若的马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认,是死,不认,也是死。

蝼蚁落到权钱手里只剩死路一条,他甚至连妻儿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真是不甘呐。

白冤担着何来顺的不甘和冤恨,扫量过他眼角未干的湿痕,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监笼,好似她从不曾造访此地。

世人的爱也好,恨也罢,都是天地间最为无形的力量,或成为羁绊,或成为枷锁。

而这人世间加诸于白冤的,从来都只是枷锁,亦或说这把携着冤恨的枷锁是她与这世间唯一的连接。

白冤踏着子时的梆子声现身衙署后巷,从一排排错落的低矮民居迈过去,便见岑寂的街头站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孑然立在县衙外的石狮旁。

屋檐下悬着几盏打亮的灯笼,光晕斜照在周雅人身上,将映照地面的影子拖得更长。

白冤忽而驻足,自不近不远处瞧人,他生得实在清峻,垂坠的青衫墨发随风轻扬,如水波浮荡出涟漪,无论行走坐卧都尽显端雅——似一缕轻拂而至的柔风。

然而此人看似如柔风,较量起来却毫不含糊,白冤见过他广袖挟风雷,折扇舞符刃,杀伐果决间不失凌厉绝尘之姿,事毕后敛尽锋芒,又端出这副温润如玉的做派。

更夫的梆子声穿巷过街的报着时辰,白冤脚下无声来到周雅人面前:“怎么找来的?”

他站客栈窗前目睹白冤再一次被冥讼所召,便立刻寻了出来:“若是冤死之人,大概率应该发生在狱地。”

继而他一路寻到衙署,果真没有料错,周雅人问:“怎么回事?”

“是那名在津渡刺杀税吏的少年,他那父亲已冤死狱中。”白冤抬步,与周雅人沿着长街往前行,将何来顺的冤案娓娓道来。

感知到这条路并非回客栈的方向,周雅人遥遥听见浪潮声,启口问:“要去渡口?”

此刻途径某户挑灯夜照的人家,烛光透过镂空的窗扉,拓下一副象征吉祥的繁复光影,至周雅人的侧脸上晃过。

“嗯。”白冤道,“去那艘商船上看看,应该还泊在渡口。”

繁华喧嚣的风陵渡在夜间沉寂下来,除却轮班值守的津吏和巡兵,只偶有几个人影在此地徘徊。

白冤和周雅人到时,正瞧见一名男子在栈桥上往津吏手中塞钱袋:“……还望官爷通融……”

津吏毫不容情的将钱袋扔回去:“少来这套,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早就已经闭渡了,我若私放你过河,上头就得治我的罪。”

大端律令,擅启夜渡者仗八十,致人溺亡者绞。

“可是官爷,家母病危,我必须……”

甭管什么缘由,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若他今日放人离渡,安然过河便罢了,这事儿可能神鬼不知的掩过去,但若中途出了岔子呢?夜起风浪水涨船高,舟楫倾覆还不是常有的事儿,到时候追究起来,他必定罪责难逃,津吏不耐烦的搡开其人:“卯正启渡,莫要纠缠!”

白冤和周雅人走在河滩船只间的阴影里,轻易避开巡兵的耳目。

白冤道:“渡口也有宵禁?”

重愈千钧的十二道闭渡锁横于黄河,每一根几乎手臂般粗大,紧紧咬合在石槽深处。

周雅人道:“以防走私,凡大端江河境内,所有官渡戌时三刻闭锁闸门,昼启夜闭,如非特例,禁止船只随意进出。”

而且渡口制度严明,对于盐铁茶类船只停泊间,经查验之后,官渡将对商船临时封舱,张贴盖有官印的风陵渡封条,防止货物被私自调换或盗卖。

当地船工有句谚语:宁渡十回鬼见愁,不闯一道夜风陵。

两人越过几艘贴着封条的大船,终于在边角找到了挂着洪氏旗帜的盐船。

距洪氏遇害时隔半月有余,案子没了结前,官府封船扣货,不许闲杂人等踏足。洪氏船上的盐货尽数搬运到了津署仓库,因此舱底空空如已。

白冤没在舱底发现任何可疑线索,或者即便有可疑的线索,也被官府的人取证处理了,案发现场除了一摊干涸暗黑的血迹外,并未发现打斗痕迹。

白冤道:“依何来顺所见,那洪氏被割开喉咙,应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人一击毙命。”

周雅人沉吟道:“船上货物俱在,盐引也握在洪氏手里,可见杀他的人并非图谋盐和引。”

“莫非是有恩怨私仇?”白冤细看溅落在船板各处的血迹,顺着周雅人的思路往下捋,“难不成是船工所为?可船工为何不在航运途中对其动手,再弃船逃生呢?非要等到船入关卡津渡,他难道不清楚官渡之地必有众多巡兵衙役把手,盐船一旦靠岸,就会经受稽查。”

“不是没找到中途刺杀的机会,就是认为自己能在渡口蒙混过关。”周雅人分析,“洪氏是在盐船靠岸时被人割喉,除了船工之外,后来登船的税吏和几名劳工都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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